各種尖叫高呼聲絡繹不絕,人群推推搡搡,將周圍的桌椅板凳全部掀翻,各種菜湯汁水,還有各種各樣的酒談茶盞摔落在地。
一地的陶瓷和碎片當中,有不少穿著布鞋的食客雙腳被紮破流血,有些人險些摔倒,但是還是蹭破了手臂,鮮紅的血跡瞬間流出。
之前跟隨官差一同進來的那位身穿錦衣華服的矮小中年人,在兩位官差的的保護之下來到陳理麵前。
矮小中年就像是演練無數次一樣,用手指著陳理“就是他私藏朝廷逃犯,昨日我看的清清楚楚。而且我還看他將許多抓來的老鼠充當食物放進大鍋裡麵燉煮,我還看見他……”
陳理似乎在看見這位矮小中年人的時候,便知道今天是有人給他下套,而且正主就在自己的麵前。
“這個矮小中年人好像是聚義酒樓的東家,一直和我們東家不對付,聽說前段時間兩人還鬨得不愉快。”
“聚義酒樓和我們美食樓差不多大小,肯定是聚義酒樓的這些人眼紅我們美食樓這兩天賺錢,所以才用處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你們小聲點,彆被那些官差們聽到了,到時候抓到大牢裡麵嚴刑拷打,假的都要說成真的。”
孟海站在眾多夥計當中,聽著身旁夥計的議論聲越來越小,心中對於這位聚義酒樓的東家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陰狠,毒辣,小動作多,這是周圍夥計對於聚義酒樓東家最多的描述。
孟海站在眾多夥計當中,看著陳理偷偷的給天平府總理衙門的主食塞了一個大錢袋。
主事接過大錢帶掂量了一下,放入到了袖口當中,但是他在陳理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之後,卻搖了搖頭,似乎拒絕了陳理的某種提議。
陳理似乎因為過度害怕,雙腿不自覺的向後倒退,一個站立不穩,差點栽倒在地,還好身旁的幾位夥計扶了一下。
“咦,這裡怎麼還有個窮酸書生?”
天平府總理衙門的主是看見了在人群當中穿著白色書生服,極為顯眼的孟海。
有兩位官差心領神會的一左一右,跨步到孟海身後,他們兩人手中的木棍子那麼一架。
孟海隻感覺自己的雙手雙臂一緊,觸感冰冰涼涼的,兩個棍子便已經從他的胳膊肘穿向了腋窩,不論怎麼掙紮也掙脫不開。
其中一位官差笑罵道“沒想到這裡還有位窮酸書生,看樣子你和美食樓東家的關係極為不錯,和我們走一趟吧。”
孟海想要解釋幾句,但是這些官差完全不給孟海解釋的餘地。
這兩個官差一左一右,架的孟海雙腳離地,兩個胳膊被木棍勒的生疼。
孟海就這麼被兩個官差拖到了天平府總理衙門的主事麵前,主事撩起眼皮,居高臨下的望著孟海,忽然笑道。
“我懷疑你與美食樓私藏逃犯一案有關,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孟海手臂被架著,雙腳離地完全沒有反抗的可能,為了爭取那不存在的希望,孟海張口大叫著“冤枉呀,實在是冤枉我,什麼事也沒做,冤枉……”
主事看了一眼美食樓中以經全部散去的人群,笑著抬了抬手。
就見那兩位官差輕輕抬動手中木棍,隻是向上抬動了那麼一絲,但孟海額頭上卻已經滲出了冷汗。
“啊……”
兩個手臂的疼痛感刺痛著孟海的神經,一聲痛苦的慘嚎從喉嚨深處爆發了出來。
“咳咳!”
一道咳嗽聲忽然傳來。
是那位進入到美食樓,致使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巡禦司的人。
主事似乎接到了某種命令,他輕輕地揮了揮手。
架著孟海的兩個官差手中的棍子向下偏了偏,孟海那一聲聲的慘嚎這才停止。
主事目光又瞟向陳理“那就和我們走一趟吧。”
主事話音落下,招了招手,他率先離開美食樓。
十幾個官差互相對視了一眼,也是押送著美食樓的夥計離開了美食樓。
陳理走在最前麵,在他的雙手上不知何時已經被銬上了鎖鏈,每向前走出一步身後還有幾個官差拿棍子去拍打陳理的後背,示意讓他快一點。
孟海是被特殊照顧的,可能因為他是讀書人的緣故,在他的身前身後各站著一個官差,後麵的官差推搡著孟海,前麵的官差給孟海開路。
孟海第一次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尤其這一路走來,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對被官差押送著這一大幫人指指點點,這讓孟海那幼小的心靈承受了巨大的打擊。
孟海能夠聽到身後推搡的官差,嘴中一邊嘟囔著各種罵人的話,一邊表達著對這個世道讀書人的不滿,滿口就是沒有用的窮酸書生。
孟海有想過在人群多的地方大喊幾聲,自己冤枉或者救命之類的話,隻不過上一個聲音剛剛出來,後麵的官差便一巴掌扇在孟海的後背。
尋常人的一巴掌打了也就打了,但是這位官差的一巴掌,孟海隻感覺自己大半個後背都開始發麻了。
一陣陣疼痛感順著後背席卷全身,孟海還是放棄了掙紮的念頭,畢竟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孟海覺得自己好無力。
孟海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生活在這個社會的混亂與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