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件事來我就氣,當時我給彆人家做護衛,我家主人因為和人起了爭執,把人家給殺了,結果推到了我的頭上。他給天平府的人塞了點銀子,打點了上下關係,就把這件事賴到了老子的頭上,如果老子能出去,非得殺他千百遍不可!”
孟海看著這位中年漢子,忍不住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孟海問道“那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
中年漢子朝著隔壁空牢房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孟海看著隻感覺渾身上下一真的隔應。
中年漢子說的“我家主人想要從我這裡逼出一份是我殺了那人的口供,我自然不可能認,所以他們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我就是不認,我看他們有什麼辦法,反正我皮糙肉厚的,又學過今年武,不怕他們的打!”
孟海忍不住再給中年漢子豎起一個大拇指。
孟海又將目光望向了右邊的紅衣少女,可能由於兩個人已經說出了自己進來的經曆,紅衣少女也顯得沒有那麼膽怯了。
紅衣少女看著三個人六隻眼睛望向自己,紅衣少女猶豫了一下,也說出了自己的經曆。
“家父是開醫館的,有一天來了一個官員,還是帶著生病的父親來的。那位官員可能也是尋找了大大小小的醫館,結果都沒有醫好他的父親,恰巧來到了家父開的醫館。結果那位官員的父親因為長時間的舟車勞頓,再加上實在病重,就病死在了我家醫館。那個時候我的父親正為那位官員的父親施針希望能夠再保住幾日性命,結果剛進行了一半,那位官員的父親就死了。”
紅衣少女說到這裡的時候,又將腦袋埋入到了膝蓋裡,似乎是為了遮掩抑製不住的淚水。
紅衣少女的聲音帶著抽泣,隻不過這種抽泣在這天天哭喊聲不斷得牢房裡,麵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紅衣少女的聲音帶著哽咽“結果那位官員就認為是我父親學藝不精,醫術不當,治死了他的父親,結果聯係了天平府總理衙門的人,抓了我父親進入死牢,過幾日就要問斬,也把我關押在了這裡,想讓我一輩子也出不去……”
“現在也不知道父親怎麼樣了,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我父親了,我實在是有些擔心,不知道天平府的那些官爺們會不會屈打成招!”
紅衣少女在說話的時候,孟海能夠看見紅衣少女身下的黑石地麵一點點的被打濕,這是被淚水所打濕的。
模仿當中的人,一陣的沉默。
能夠被送入到這處監牢的人,大多數都是如此,被冤枉或者替人頂罪來的。
左邊牢房當中的中年大漢咧開嘴,露出了沾血的牙齒,問道“看著公子妝容應該是書生,你又是怎麼進來的呀?”
孟海張開嘴,真想把自己的經曆也說出來,畢竟在這處暗無天日的牢房當中,有人說話總比一個人關禁閉強。
孟海正開口想要說出自己的經曆,監牢外麵傳來了一陣鎖鏈被拉動的聲響,緊接著,便有五道人影相繼走來。
走在最前麵的,正是那個天平府總理衙門的主事,在主事的身後,跟著幾位端著盆子的牢頭。
盆子裡端著的是食物。
牢頭將手中的食物分發給一路上經過的有人居住的牢房,這些人一直走到了孟海的麵前。
牢頭將食物分發給了老者,中年大漢,紅衣少女,卻偏偏沒有給孟海。
主事走到了孟海的麵前,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白色的紙張。
主事笑著將紙張遞給了孟海“隻要你把名字寫到上麵,再蓋個手印,我保你日後在這裡有酒吃有肉喝。不對,你是個書生,應該很缺書吧,隻要你在上麵簽字,蓋手印,以後我天天給你送書來。”
孟海一眼就看見了,在白紙上麵大大的兩個字罪狀!
孟海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孟海臉上換上了冷笑,直接將手中的白紙撕成兩半,一半用來墊屁股,一般用來擦手,擦手的那一半最後還是用來墊屁股了。
主事見到這一幕,笑了。
主事揮了揮手,在他身後的老頭將裝有食物的飯菜放在地上,他從懷裡取出來了一個類似於夾子的東西,緊接著孟海的牢房大門被打開。
牢頭率先進入牢房,一把抓住了孟海脖子。
孟海在那五大三粗的牢頭手裡,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力,彆說是反抗了,就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孟海現在是呈現跪下的姿勢,雙手背在身後,兩隻細胳膊被牢頭一隻大手抓得動彈不得。
跪下的雙腿被牢頭雙腳踩著更是動彈不得,後脖子被牢頭的另一隻手牢牢地握著,身體更是動彈不得。
前麵牢房的老者,左邊牢房的中年漢子,右邊樓房的紅衣少女,見到這一幕,都是默默的把腦袋移了過去,不忍心再看下麵發生的一幕。
主事又從懷裡取出來了紙張,仍舊是那一章罪狀。
上麵已經寫好了供詞,都是美食樓的陳理是如何用不乾淨衛生的食物招待客人,還有貪贓枉法,賄賂官員,不交賦稅,藏汙納垢……各種各樣的供詞。
孟海知道,但凡自己在上麵蓋上手印,恐怕自己過不了幾日也得要死。
畢竟死人的供詞才更有說服力。
死人的供詞也沒有翻供的可能。
雖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其中的端倪,但是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又豈會擔心有人看出端倪,就算有人看出來了,製造這件事端的人恐怕也有了多處準備,絕對不會讓自己出現危險的。
所以,孟海無論如何也不能簽。
主事手中拿著夾子狀的東西,緩緩的蹲下身來,聲音很是平和。
“都說你們書生最愛惜的就是右手,畢竟右手是用來寫字的,如果你沒有了寫字的這隻手,你以後會如何呢?”
主事話音落下,抬了抬頭,示意按著孟海的牢頭有所動作。
牢頭忽然鬆開了握著孟海雙手的那隻手,隨後一拳重擊在孟海腹部,孟海隻感覺自己肚子當中一頓翻江倒海,隨後一大灘還混雜著食物黏液的嘔吐物便噴了出來。
嘔吐物打濕了他身上的書生服,一股惡臭味水資噴湧。
孟海蜷縮在地上,渾身上下因為疼痛顫抖不止,而那位牢頭卻直接伸過手抓住了孟海的右手。
孟海現在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在牢頭隨意拉扯之下,孟海的手便被拽到了主事的麵前。
主事陰惻惻的看著孟海,他拿起了那夾子狀的東西,直接夾在了孟海的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