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官場當中的規矩,或者大秦已經約定俗成的規矩,像這樣的宴席,那必定主人先發話或者先動筷,其餘的人才能享用美食。
於是在這個時候孟海就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酒杯裡的酒水隻是良緣,酒樓最普通的酒水。
孟海在經過了上一回醉仙居與鎮國大將軍和忠國公這些武將拚酒之後,對於這一小杯的酒水已經完全不感冒了。
他感覺這種小杯裝的酒一個人就能喝他個一百杯,是喝完以後還能走直線的那種。
他端起酒杯,衝著四麵八方轉了一圈,表示敬酒。
“不得不說,我還是非常激動的。沒想到這次來參與我舉辦的宴席的諸位大人居然有這麼多,我原本還想著來不了兩三個人呢,我原本還打算找幾個托,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孟海這句話說完,自然有官員,不會讓這句話掉地下,於是有個官員就見縫插針說道。
“伯爺實在是太客氣了,如果不是這酒樓太小,再來幾百個人都是有可能的。”
又有一個官員見縫插針的。
“伯爺的宴席那肯定是有不少人都想要參加的,隻不過這良緣酒樓實在是太小了,我認識的就有幾個同僚想要來這裡,但是名額實在是不夠了,整個酒樓實在是擠不下了,還好我下手速度快才能夠有幸與伯爺一見!”
孟海嘴角含笑,聽著連續吹捧自己的朝中官員,等他們聲音漸漸小了,又指了指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陳大牛和張鼎兩人說道。
“這兩人是我請來的保鏢,你們應該聽說了前段時間,有一夥殺手闖入天平府總1理衙門,企圖刺殺天下賭場的證人與我,結果被我們反殺了。不過這件事情還沒完,為了防止一些有可能出現的意外,所以我將這兩個保鏢帶上,一會他們就站在這裡,可能會影響大家的視線和吃飯的心情,還請大家千萬見諒。”
孟海如此的話語剛剛落下,就有一個官員防止話落在地上,造成無人回應的尷尬局麵,於是迫切地說道。
“伯爺太謙虛了,伯爺的命肯定比我們的都要金貴。最近京城也的確不太平,伯爺這麼做也是在情理之中。”
“伯爺說的是,有如此兩位壯漢時刻保護在伯爺身邊,想必伯爺定能高枕無憂,就算來上千八百個刺客,恐怕也不會是這兩位壯士的對手。”
“看這兩位壯士的打扮就是武林豪傑,我這裡倒是有一把祖傳的寶刀,不知伯爺或者這兩位壯漢是否需要?”
在話題漸漸快要被帶偏的時候,孟海這個時候才端起酒杯,隔空做出了一個對碰的姿勢。
在場的諸多官員也同時舉起酒杯。
孟海舉著這和大拇指差不多大小的酒杯,說道“祝各位今日吃得儘興,玩得開心。”
孟海話音落下,又將被子裡麵那還不到半口的膠水一飲而儘。
周圍的諸多官員同樣夾菜吃了起來。
熱鬨的氛圍再次回蕩在酒樓當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孟海端著酒杯就端起酒杯轉向了街道四管勾,劉才。
“劉管勾進來如何?是否有一些不順心的地方?家裡人可還好?”
劉才見到身穿麒麟耀日服的孟海直接找上了自己,他也是受寵若驚的,端起了酒杯。
“多謝伯爺掛懷,最近無事,家裡人也都挺好。”
孟海一副你我就好的表情,點了點頭。
“如此就好,最近工作上的事呢?上班還順利不?有人為難你不?工作上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孟海一連串的反問讓這位劉管勾受寵若驚。
於是劉才又往自己酒杯裡倒了一壺酒,端了起來,誠惶誠恐地說道。
“多謝伯爺抬愛,最近萬事順利,多謝伯爺掛環。”
孟海也適當地舉起了酒杯,與劉才相互對砰。
先開口的還是孟海。
“劉管勾,我有一件事要與你商議。”
劉才誠惶誠恐地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孟海也不拖泥帶水,直接講出了自己要辦的事。
“你也知道最近海宣公益那李釗來了不少的環保工人,這些人的日常事務就是打掃京城當中的衛生。隻不過他們所做的一些事情可能與劉管勾手底下的人的一些工作有些衝突,所以我這次是特地與劉管勾商議如何平衡兩者之間的衝突。”
“又或者是否能讓這些環保工人與街道司共同合作,這樣日後處理起事故來,也方便上許多。劉管勾放心,這裡麵出現的多餘開銷由我海宣公益一應承擔,不知劉管勾意下如何?”
劉才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有反對的意見,就算有,他也不敢說呀。
“一切都聽博爺調遣。”
孟海點了點頭。
“這樣,過段時間我讓一個叫做陳大年的人去找你,與你共同商議這件事,你看如何?”
劉才又是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一切全憑伯爺吩咐!”
孟海聽到這裡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借助這次酒席,他也算是辦成了一件事。
不遠處的桌子旁就走來了一位朝廷的八品官員,還先敬了孟海一杯酒之後,才用一種敬仰的語氣說道。
“原來,那些環保工人都是伯爺的手筆,最近我在大街小巷看見了不少環保工人,不知這些環保工人具體從事何等工作呢?”
說話的這位官員其實是知道這些環保工人是做什麼的,他這麼說也是為了想要和孟海套近乎,或者多說幾句話。
孟海聽到這話,那也是詳細具體地把這些環保工人的日常工作說了出來。
“這也算是我開創的一種新的職業,他們與街道司的那些人的日常事務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我所招納的這些環保工人更注重地麵的乾淨衛生,還要時刻保潔。畢竟大家都喜歡生活在一個乾淨衛生的環境裡,即使有些朝廷官員出門進門都是坐轎子的,但是無意之間拉開教練看見乾淨衛生的街道,也能讓心情舒爽一些……”
“而且最近咱們秦國發生了太多的事,先是寧王叛亂,後又來了一個明京郡熊虎縣的震災,這就造成了大量流離失所的百姓。這些百姓遊蕩在諸多郡城當中,也是一個不安定的隱患,所以我就想召集這些人,給他們一份工作,讓他們不至於在路上凍餓而死,讓他們通過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通過他們的勤奮賺取血汗錢,讓他們過上好的日子……”
孟海滔滔不絕了五分鐘的時間,這才覺得自己貌似有些話癆,這肯定是被侯順給帶偏的。
按理來說,遇到一個如此話多的人,乾巴巴地講了五分鐘的時間,換成誰都會覺得厭煩。
但是在場的這些朝廷官員一個個臉上不僅沒有厭煩之色,反而還露出了一副洗耳恭聽,饒有興趣的神色。
似乎就算孟海現在講個冷笑話,在場的這些官員也會扯著嗓子做出誇張的捧腹大笑。
孟海再說完了,最後一句閉嘴不到五秒鐘,就有一個朝廷官員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還是伯爺心地良善,我怎麼沒有想到如此解決我大秦流民的辦法?”
“還是伯爺見多識廣,伯爺既然如此照顧我大秦百姓,那我回去也要呼籲府中的人,好好對待街上的那些環保工人。”
“伯爺之前一首“賣炭翁”讓下官茅塞頓開,今天一席話又讓下官感觸頗多,伯爺不愧是我大秦的棟梁之才啊!”
“是啊是啊……”
孟海聽著如此眾多拍馬屁的話,即使在壓抑著心中的喜悅,但是嘴角還是忍不住勾了起來。
但是就在這時,從不遠處走過來了,一個身上還穿著官服的八品官員。
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上的官服倒是整整齊齊,隻不過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尤其那一雙通紅的眼睛,裡麵布滿著血絲,似乎剛剛承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
他繞過了周圍那些說著吹捧話語的朝廷官員,略顯顫抖的手端著酒杯,一步步地走到了孟海麵前。
隻見他走到孟海麵前就直接跪了下來。
如此突然的一幕,讓在場的不少官員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大活人二話不說跪下來也不得不讓人想太多。
但是他並沒有給眾人太多想的時間,此人跪著,手裡端著酒杯,開口說道。
“在下是禦史台的一個小小禦史,在兩年前鬼迷心竅收了天下賭場的一些銀子。本意是給家裡的母親看病,隻不過天下賭場用這件事威脅我,後來為天下賭場做了一些事。因為家中有人生病,本身就沒有太多銀錢,現在調查天下賭場的案子又擦到了我的身上,我實在是已經沒錢交罰款了。”
“巡禦司官吏對我一逼再逼,非要讓我交罰款,否則就讓我去做那什麼環保工人。我知道我有罪,我寧願現在被拖出去砍頭,也不願意被巡禦司官吏這樣對待。我家中還有父母要養,家中還有病人以及妻兒,我也知道這件事我做得不對,但是還請伯爺能夠多通融通融,或者乾脆直接把我拖出去砍頭了,也比現在來的痛快!”
此人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目無光就從此人的身上轉移到了孟海身上。
都想看看孟海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