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和陳大年,兩人圍在五個學堂周圍,幫著觀察維持秩序。
有些夫子回答不了的問題,總會找到孟海或者陳大年這兩個負責人,孟海將衛夫子回答不了的問題,像那些父子們或者母子們回複。
報名一直持續到下午。
直到晚飯的時間,到了五個學堂的名額徹底滿了,在學堂當中的夫子陸陸續續地將桌椅擺凳抬回學堂人群,這才漸漸散去。
有不少來玩的百姓並未報上名,這些百姓一個個焦急的又哭又鬨,想要為自己的孩子求求情,但是名額已滿,目前學堂隻有五個,所以這些來晚的學生們隻能夠推遲到下回報名。
孟海這是對陳大年目前手中所掌握的資金綜合評定後的結果。
五個學堂數百個學生,包括教書夫子所有的開銷統計完後,還得要維持海宣司的正常運轉……
孟海知道想要讓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大秦的每一個學生有書讀,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要做的隻是開個頭。
解決了學生報名這件事,這僅僅隻是第一步。
整個學堂大部分的硬件設備都已經籌備完了,剩下的是每個學堂細小的分工。
學堂當中設有醫務室。
這就需要孟海去聯係京城的大夫。
京城絕大多數醫館的大夫自然不會幫孟海這個忙。
孟海也就隻能去尋找一些小醫館或者雲遊的醫官,這些人的能力水平得要進行測試。
孟海也對外張貼了招募醫官的告示,並且下麵備注了條件和薪酬。
報名的人還是很多的,但是也要對這些人進行逐個篩選。
除了醫務室的機關以外,廚房當中還需要有廚師。
孟海畢竟要包學生們的中午餐,所以如何進貨,如何篩選廚師,這又是一個問題。
孟海所要開辦的學堂,自然與大秦市麵上的許多學堂都有著不少的區彆,也正是因為這些區彆,每一點不同,都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去籌備。
孟海有些懷念薛糖芯在的日子,至少有這麼個幫手,在他現在也不用忙到晚飯,隻是叼著兩個包子坐在輪椅上吃。
孟海與陳大年兩人麵試了前來應聘的大夫,包括我籌備明日送往學堂的食物以及廚師的培訓……
孟海回到皇宮的時候,又是晚上八點多鐘了。
他疲憊地坐在輪椅上,在進入乾陽宮的時候,又看見了熊孩子那滿臉幽怨的神情。
的……
在外奔波勞苦過後的孟海再回到皇宮之後,還要陪同熊孩子一同批閱奏折。
人家皇帝就靠在一旁看著呢。
皇帝手中拿著一本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課外書,正津津有味地讀著,時不時地瞟向抓耳撓腮的熊孩子和哈欠連天的孟海。
所幸的是,今日需要熊孩子批閱的奏折數量並不是很多,批閱過後的奏折,在皇帝審查通過之後,孟海哈欠連天的就要離去。
趙琦緣叫住了孟海。
“聽說你今日開辦了五個學堂,裡麵的一應開銷,對於那些百姓都是免費的?”
孟海聽到皇帝忽然叫住他,問出了這個問題,孟海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趙琦緣放下了手中的閒書。
他本身就坐在床上,此時更是讓整個身體都十分舒服的靠在了墊著枕頭的床頭。
皇帝的目光望著頭頂上那富麗堂皇的房梁,聲音幽幽地傳出。
“你何時來得這麼多錢?”
孟海早就已經料到皇帝會問他這個問題,他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答案呈上。
“海宣司日常的開銷都是記在賬目上的,的確是賺了不少,但是這一次,為了造福大秦的百姓,開設學堂之後,已經所剩無幾了……”
孟海這一句話透露了兩點,第一點是所有的金錢進出都記在賬本上的,他從中並未為自己謀取一點私利。
第二點要透露的意思是,新開辦了五家學堂,手中沒錢了。
趙琦緣聽到這話笑了笑。
在這乾陽殿,皇帝除了在訓斥人之外,那是沒有任何一點皇帝的架子。
他躺在床上側了個身,目光瞧著孟海。
“你以為我這個皇帝是為了向你要錢?海宣司是你的,你想做什麼事,我心中大抵已經知道。隻不過你今天做的這件事,明日朝堂之上或許會被那些禦史們彈劾,你先有個準備……”
孟海聽到皇帝這話,愣了愣,隨後臉上浮現出恍然之色。
他朝著皇帝深施一禮“多謝陛下,微臣知曉。”
趙琦緣擺了擺手“在這裡又沒彆人,你和我就不必這麼客氣了。”
趙琦緣將手放在了半合著的書上,他的手指輕輕的按動著書頁,使得書頁的一角不斷的彎曲變形。
他說道“明日你應該還要去學堂吧?”
孟海明白皇帝的意思。他點了點頭。
“明日是第一天開課,夫子和學生肯定會遇到許多的問題,我明日中午的時候還得要再去瞧瞧。”
趙琦緣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臉上忽然湧現出一抹潮紅,隨後一手捂著胸口連續咳嗽不斷。
身旁的兩個太監瞧見這一幕,趕緊上前攙扶住了皇帝,又是為他拍打後背,又是拿來溫水毛巾。
孟海瞧著剛剛還好好的,結果下一秒就狂咳不止的皇帝,有些擔憂他的病情。
等到皇帝這邊的咳嗽差不多止住了,孟海有些憂心地問道“陛下,你這到底是什麼病?”
趙琦緣幽幽地瞧了一眼孟海,隨後擺了擺手。
“明日讓太子隨你一同去學堂。”
趙琦緣並沒有回答孟海的問題,而是用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說出了一番話。
“明日太子隨你一同去學堂,海宣司畢竟也有太子的一份。”
孟海聽到皇帝忽然插嘴的一句話,他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很快,他大體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點了點頭。
“微臣知曉。”
趙琦緣點了點頭,慢慢地將眼睛閉合。
身旁的兩位太監瞧見皇帝閉上了眼睛,趕緊上前將皇帝扶著平躺在了床上。
孟海瞧見這一幕,也就告辭離去,回到了安神堂。
他坐在書桌前,瞧著窗外的月亮,先是寫寫畫畫了一番,最後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有兩個小太監吹滅了蠟燭。
孟海望著黝黑的天花板,眼睛睜得老大,腦海當中天馬行空地思索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不知何時,他的眼睛緩緩地閉合。
腦海當中各種虛幻迷離的怪誕畫像瞬間湧來,他睡著了……
孟海這一晚上並沒有做夢。
他感覺自己隻是睡了兩分鐘,天就已經亮了。
之前兩天已經有了經驗的太監,一把拽起了眼睛,還舍不得睜開的孟海。
孟海站在一群太監中間,他腳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不過腳上被某個有心之人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所以看上去還是極為嚴重。
孟海站起身讓周圍的太監為他穿衣梳頭,等一切打扮完了,他這又回到了輪椅上。
孟海被一大群人推到了金鑾殿。
住在皇宮就是有一點好處,距離金鑾殿的位置很近,可以比那些前來朝拜的大臣晚上大半刻鐘的時間出發。
孟海滑著輪椅來到金鑾殿之中,許多文武大臣已經在此處恭候多時。
孟海也就是推著輪椅滑到自己位置上,還不過兩分鐘,在太監一道尖細的聲響當中,所有的人全部都跪了下來。
孟海也是扶著輪椅跪了下去,等到該朝拜的禮節拜完之後,孟海這才扶著輪椅又坐回了輪椅上,這是皇帝給他的格外隆恩。
接著就是朝堂當中的文武百官,向皇帝彙報這段時間發生的大小事件,以及皇帝處理奏折,要找群臣商議的大小事件。
孟海整個人還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尤其是靠在輪椅上,特彆是輪椅後麵還有一節,剛好枕在頸部和頭部略微向下的部位的枕頭……
整個輪椅的右邊還有一節可以向下轉動的齒輪,轉動齒輪可以調節整個輪椅座位和凳子的傾斜程度。
孟海現在坐著的這個輪椅是木頭加裝過的,一切都是以舒適為所打造的。
孟海心中浮現著前世實習時候的劃水狀態,他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耳畔當中回想著大臣所議論的事情。
就在他半睡未睡之時,他本能地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自己。
孟海嚇得直接睜開了眼睛,他的感覺並沒有錯。
的確有不少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孟海。
與此同時,正有一位禦史出班說話。
這位禦史是在彈劾孟海。
所彈劾的內容,正是孟海昨天開設的學堂,不僅引起了百姓大規模的聚集,容易發生危險,還想要通過此的做法擾亂大秦尋常學堂的正常營業,還通過此等做法,擾亂大秦的秩序,破壞大秦的安全穩定……
孟海聽著禦史那一樁樁彈劾,他打了個哈欠。
等到禦史說完。
他這才站出來。
當然是推著輪椅的出班回話。
孟海看著不遠處站立的那年紀不大的禦史,抬頭看著主持朝會的熊孩子,頗為無奈地說道。
“我怎麼做什麼事你們都要彈劾,我這才回京兩天,就被你們彈劾了兩次,我是偷你們家雞,還是偷你們家羊了?乾嗎天天把目光盯在我身上,做什麼事都礙著你們的眼?”
那位年輕禦史聽到孟海這話,臉上浮現出一抹憤怒之色。
孟海還沒等憤怒的禦史說話,他先說的“怎麼,難道你還要彈劾我出言不遜,藐視朝堂這一條。在昨天已經有人彈劾過了,你要不要再想點新鮮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