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記綢緞鋪和慶豐樓之間是二十多排的民房,大部分被暴雨損毀,而慶豐樓和這個綢緞鋪由於建築質量好,基本沒受什麼損失。
這個綢緞鋪與慶豐樓搖搖相對,它不搬遷,趙子成設計的大宅子就沒了正門。
“這個釘子楔得正是位置,可巧它的主人又是個釘子戶。”趙子成笑著搖搖頭,腦子中思考著對策。
從車上下來,他沒有立即進周記綢緞鋪,而是在街上兜了一大圈。看到街道把角處的一個店麵,他忽然有了主意。
這是一家茶坊,二層小樓已年久失修,再遇上這百年不遇的大雨,房子已經破爛不堪、搖搖欲墜,房子的主人已經搬離,此刻也在慶豐樓避難。
“小六子先在這候著,小蝶跟少爺進去。”趙子成吩咐一聲,邁步走進了周記綢緞鋪。小蝶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在後麵緊跟著。
“周掌櫃在嗎?”由於暴雨剛過幾天,街麵上極為冷清,店鋪裡麵根本看不見客人的蹤跡,隻有兩個夥計在低頭閒聊。
“這位公子,您……”一個夥計驀然抬起頭來。
“哦,原來是慶豐樓的大掌櫃。”另一個夥計一眼認出了趙子成,臉色也隨之陰沉下來。
“我家掌櫃受傷了,不能見客!”一個夥計冷冰冰地說道。
“我知道周掌櫃受傷,特地來看他的。勞煩小二哥通秉一聲。”趙子成臉上依舊掛著招牌式的微笑。
“我家掌櫃說了,有事到開封府去說。”夥計瞟了一眼小蝶手上拎的禮品,話語依然冰冷。
“嗬嗬,還端起來啦!你們要是知道本少爺手眼通天,恐怕連房子都不敢要,早卷起鋪蓋滾蛋了。也就是本少爺大仁大義、心地善良,不願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而已。”趙子成心中暗笑,嘴上卻說道“本少爺誠心誠意前來道歉,我想周掌櫃也不是澀性的人。大家街坊鄰居地住著,有什麼事兒不好商量?”
話音未落,隻聽裡麵有個婦人的話音傳出來“讓他們進來。”
“我家夫人叫你們進去。”夥計搭言道。
“世上本來就沒有解不開的結嘛!”趙子成嗬嗬一笑,穿過店鋪的後門,徑直走進後麵的院落。
眼前是五間平房,居中的是客廳,婦人的聲音就是從這兒發出來的。
“小弟拜見嫂夫人!”人未進門,趙子成禮數先到。
“趙大掌櫃請!”話音未落,一個小丫鬟掀開了簾籠。
趙子成一進門,便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端坐在廳堂上。她麵容清秀,發髻高綰,上身穿著淡綠色襦衣,下身是淡綠色百褶裙,外罩粉紫色背子。
“給趙掌櫃上茶。”那婦人看了一眼進來的兩個人,微微欠了欠身子吩咐道。
“謝嫂夫人!”趙子成微微一笑,沒計較她待客的禮數,而是躬身行了一禮,開門見山地說道“都是我管教不嚴,得罪了周掌櫃,今日特地登門謝罪!”
“我們小戶人家怎敢勞動趙掌櫃大駕?”那夫人話語中露出一絲譏諷。
“嫂夫人說笑了。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其實這個歉我早就該來道,隻是有些事耽擱了幾個時辰,還望夫人見諒!”趙子成笑眯眯地說道。
“這就是欺負我們店小錢薄啊!”那婦人旁敲側擊地說道,“可王法昭昭,我們也不懼怕!”她話裡有話,軟中帶硬,一上來就想給趙子成一個下馬威。
趙子成隻想辦事情辦圓滿,沒意思和她閒扯。因此淡然一笑,不疾不徐地說道“這哪裡談得上誰欺負誰?我的意思是讓大家共同得利,沒想到我的家丁一時衝動。看在他年紀還小的份上,請嫂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他這一次。這是他姐姐,滿帶著誠意道歉來了。”趙子成一指站在身後的小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