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芷月俏臉一紅,嬌嗔道:“唉呀,月兒再跟你說正事呢......蘇哥哥不要如此啊......”
蘇淩哈哈笑道:“嗯嗯,正事正事,我家月兒跟我說的哪件事都是正事......”
張芷月不接他的話,自顧自地想了一陣,方道:“隻是,蔣念榛此時在渤海城中,那沈濟舟幾乎在渤海城方圓集中了他所有可用之兵,擺好了架勢要跟蕭元徹殊死一搏了,咱們要救蔣念榛,談何容易啊。”
蘇淩這才一歎,正色道:“是啊,的確不容易啊,不過答應了死去之人的事,總是要去辦的......要救蔣念榛,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他這五六歲的小童,要謹小慎微,在沈濟舟的屠刀隨時都有可能落下的境地中生存,必須要等到咱們進了那渤海城,而他還沒有被沈濟舟所害,活著的蔣念榛咱們才有救他的可能......”
“但願蔣念榛能夠聰明過人,知道自己的處境,想儘一切辦法存活吧!”張芷月歎息道。
“這隻是其一,要救他,咱們便須入城,可咱們入得城時,必然是渤海城被蕭元徹大軍攻破之時,咱們入得了城,蕭元徹定然也能入得了城的。依照蕭元徹的性子,沈濟舟他不會放過,那些頑抗到底的沈濟舟的文臣武將也必然會遭到他的清算。蔣念榛可是蔣鄴璩的遺孤,斬草除根,不留後患,蕭元徹可是做得出來的......”蘇淩說罷,眉頭緊鎖,神情一片凝重。
一席話,說得張芷月也心情沉重起來,秀眉緊蹙道:“那如何救蔣念榛呢。”
蘇淩思忖片刻,這才淡淡笑道:“月兒不用擔心,渤海城破之時,那小小的蔣念榛隻要還活著,我定會想儘一切辦法,趁亂先於蕭元徹找到他,到時有不浪和芳華從旁幫助,暗中護著一個小男孩離開渤海城還是做得到的。”
張芷月聞言,這才點點頭道:“蔣念榛能離開渤海城,那我便帶著他上離憂山去......也算告慰榛娘,給蔣鄴璩一個交待了!”
蘇淩聞言,心頭一震道:“芷月的意思是,你也要去渤海城?”
張芷月點點頭,堅定道:“是的,我陪著蘇哥哥......一路前往渤海城不好麼......”
蘇淩有些慌亂的搖搖頭道:“這使不得,使不得罷......”
張芷月一撅櫻唇道:“為何使不得,莫不是蘇哥哥要半路撇下我不成?”
蘇淩忙道:“我哪裡舍得撇下你......隻是,渤海城如今乃是龍潭虎穴,更是蕭元徹和沈濟舟最後殊死一搏,一決勝負的地方,到時候定然殺得日月無光、天地變色、血流成河的......那渤海城將成為整個大晉北方的煉獄絞肉機......人人都想儘辦法逃離之地,月兒你可不能去啊!”
張芷月雖然聽不懂何為絞肉機,但她看得出,蘇淩對自己也要去渤海此事,是極為抗拒的。
蘇淩不等張芷月開口,又柔聲道:“月兒聽話,你再陪我一程,等到了村鎮後,便讓芳華姐姐送你回離憂山,我答應你,一旦渤海戰事結束,我便向蕭元徹告假,去離憂山看望你、阿爺和我的父母親,好不好!”
張芷月聞言,卻連連搖頭道:“不好!不好!不說我如何,便是真要回離憂山,也不用芳華姐姐送我,我隻需跟離憂山傳信,不出半日便有人來接我回去......但芷月不走!”
蘇淩聞言,眉頭一蹙,故意做出生氣的神色道:“芷月,你怎麼不聽蘇哥哥的話呢?你不能去渤海城......”
張芷月卻驀地看了一眼蘇淩,神情也變得堅定而決絕道:“芷月不會走的.....蘇哥哥的話,芷月都會聽,但這一次......不行!”
“你......”蘇淩一時語塞,無奈道:“芷月啊,這是為什麼?你為何偏偏要去這渤海城呢?那裡可是殺人的戰場!”
張芷月半晌不語,緩緩地低下頭去,再抬頭之時,那如水的眸中,已然滿是淚水。
她的淚水簌簌而落,打濕了自己的臉頰,聲音顫抖,但從未有過的堅定和決絕,甚至帶著難以抹殺的恨意,一字一頓地說道。
“月兒要進這渤海城,不為自己,不為蘇哥哥......隻為我......多年前死去的爹娘......蘇哥哥,你知道麼,或許是枉死之人的靈魂一直無法得到安息,這些日子以來,從離憂山到這滄水關,隻要月兒一閉眼睛,耳邊便是我死去雙親的呼救,腦海中便是他們雙雙被殺的慘狀。”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喃喃道:“我父親母親,多好的人啊......卻雙雙死在沈濟舟之手......”
張芷月霍然抬頭,櫻唇似乎都要咬出血來,字字血淚,恨意滔滔。
“我父親母親不能如此就冤死了,張芷月誓報此仇,我要親眼看到那罪魁禍首——沈濟舟,是如何死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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