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兒?......這是......”
蘇淩的眼前,這一對宛如蟬一般的蟲兒,渾身仍舊散發著淡淡的金芒,讓他感覺十分的稀奇。
“這便是我告訴過你的......陰陽靈蟲,也就是靈犀蠱蟲的母蟲......”大祭司眼神不錯的看著這兩隻金色的蟲兒,緩緩的說道。
蘇淩其實已經猜到了,但當他親眼看到這陰陽靈蟲的時候,還是免不了一陣的吃驚的。
在他的印象中,所謂蠱蟲的母蟲,定然是十分醜陋,樣子怪異可怕的。
但是眼前的陰陽靈蟲,卻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這一對陰陽靈蟲,非但與醜陋和可怕沒有半點關係,那渾身淡金色的光芒,顯得十分的精致,讓蘇淩都生出了一些親近之感。
“它......我可以摸摸它麼?”蘇淩忍不住說道。
“陰陽靈蟲,之所以名字中帶著這個靈字,便是因為這陰陽靈蟲生性溫順,而且頗通人性......隻要你沒有惡意,摸一摸它,它是不會發怒的......蘇淩,你試試看......”
說到底,這也是蠱蟲的母蟲,蘇淩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見大祭司這樣說,便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左側的那隻陰陽靈蟲的蟲軀之上,輕輕地摸了一下。
令蘇淩驚訝的是,這蟲兒感覺到有人撫摸它,竟然真的沒有什麼過激的表現,反倒十分安靜地動也不動,等蘇淩撫摸之後,它似乎還頗為享受這種被撫摸的感覺,竟輕輕地翕動了幾下幾乎薄到透明的翅膀,發出了幾聲低低的嗡鳴。
蘇淩見狀,膽子頓時大了起來,便要伸手去撫摸右側的那隻陰陽靈蟲。
大祭司卻忽地攔住他道:“蘇淩......這一隻你是不能摸的......”
“為何?......”蘇淩不解的問道。
“我之前說過......陰陽靈蟲,乃是雌雄兩隻,雌蟲為陰,雄蟲為陽......雖然它們生性溫順,但是雄蟲天生便有極強的保護伴侶的意識......除非它們認可你是它們的主人,否則,你若是去摸此蟲,便會被雄蟲認為你要傷害它的伴侶,便會對你發起攻擊......不顧一切地咬你一口......”
“雖然被它咬上一口......你的性命無憂......但是也會因此半身麻木上好多天......所以啊......蘇淩你確定要摸一摸那雌蟲麼......”大祭司淡笑道。
蘇淩聞言,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忙道:“額......那還是算了吧......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嘛......嘿嘿......”
蘇淩又是好一陣歎息道:“這小小的蟲兒,卻如此愛護自己的伴侶,如此的忠貞......可歎,這世人......竟很多都還不如兩隻蟲子......”
大祭司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世間萬物生靈,本就沒有什麼貴賤和強弱之分......隻是,我們這些世人,依照自己的意願,強行劃分了這些而已......蘇淩,你有此感歎......卻也是難能可貴的......”
說罷,那大祭司將石匣子合上,用方才的那把鎖鎖好,放入自己的袖管之中,這才又道:“我便是被陰陽靈蟲的氣息吸引至此的......卻發現它們的氣息在這堵牆之後,細細觀察,才明白,這牆其實是開啟密室之中另一處空間的入口......然後無意之間,發現了這許多的軍械......”
蘇淩點了點頭道:“看來,那沙呼蚩對陰陽靈蟲還是十分珍視的,否則也不會將其藏在這裡麵......”
大祭司搖了搖頭道:“沙呼蚩對陰陽靈蟲珍視不假,但是他將它們藏在這裡,還有一個不得已的原因......”
“什麼不得已的原因?......”蘇淩問道。
“我方才說過,陰陽靈蟲有靈性......所以......隻要認主,就會時刻不能離開主人身邊,否則......便不會生出靈犀蠱所必需的蠱蟲來......那真正的蒙肇應該是掌握了將陰陽靈蟲雌蟲馴化的方法,所以......陰陽靈蟲雌蟲便認他為主了......”大祭司十分篤定道。
“哦.....我明白了,沙呼蚩將蒙肇囚禁在此處,為了能夠得到源源不斷的靈犀蠱蟲,這才將它們放置在於蒙肇一牆之隔的密室架子上......陰陽靈蟲感應到了主人的氣息,這才會生出靈犀蠱蟲來......”蘇淩截過話道。
“不錯......就是這樣的......”
“可是不對啊......那蒙肇早死多時,肉身早已經化成了一堆白骨啊......為什麼.....那陰陽靈蟲還能感受到他......”蘇淩問道。
“此蟲之忠誠,世間無雙......無論是主人是生還是死,哪怕化為了一堆白骨,它們都可以感應到主人就在它們身邊,至於主人已經死了,它們是不明白的......當然,一旦主人在這世間徹底的湮滅,屍骨無存的時候,這陰陽靈蟲,便會不吃不喝,直到死亡......所以,沒有人知道陰陽靈蟲的壽命到底有多長......因為它們的主人都是先於它們離開這個世間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陰陽靈蟲的壽命,跟它們主人在世間存留多久有著直接的關係......”
大祭司這一番話,徹底的震撼到了蘇淩,蘇淩搖頭歎息道:“一不起眼的蟲子而已,卻如此的忠貞,如此的矢誌不渝......人,在它們麵前......永遠都隻有汗顏的份!......”
大祭司神情滄桑,緩緩抬頭,望著密室的穹頂,半晌不語,不知道想些什麼,許久之後,他才歎了口氣道:“陰陽教之事,歸根結底,也算因我青溪蠻的叛徒沙呼蚩而起......如今該死的人已經死了,陰陽教也不複存在了......蘇淩啊,此事應該到此完結了......至於其中的內情......就永遠地埋在心中吧......你可明白......”
蘇淩一臉的落寞,半晌方道:“小子明白......這裡的一切,都將在我們離開之後,徹底的封存......再也無人知曉!”
大祭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此間事已畢,我也該告辭了......還要帶著阿蠻回轉南疆萬仞山青溪蠻......蘇淩啊,前路艱辛......望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