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軒轅聽荷盯著那獸爪留下的痕跡,認真的看了許久,方道:“據我猜測,這應該是沙涼才有的獸類,因為爪子留下的痕跡,還有我通過爪子痕跡判斷出這獸的體型來看,應該就是沙涼地域特有的,渤海或者中原都不會有這種獸類,至於江南......江南是個好地方,蟲蛇倒是有一些,但是獸類相對不多,尤其是這種特殊的獸類,幾乎絕跡。”
蘇淩點了點頭,心中暗自奇怪,自言自語道:“沙涼的獸類......渤海在東北,沙涼在西南......兩地相隔千裡萬裡,這寂雪寺怎麼會有沙涼的獸類出現呢?......”
軒轅聽荷星眸一轉,看了一眼蘇淩,冷聲道:“怎麼,你懷疑我的判斷?......”
“那倒不是......隻是我覺得此地出現沙涼的獸類,實在有有些匪夷所思......難不成是你說的搏鬥的兩個人中的一個豢養的麼?那到底是那個劍士豢養的呢,還是這個刀客豢養的呢?”蘇淩疑惑道。
軒轅聽荷一邊觀察,一邊緩緩搖頭道:“應該都不是......無論劍士還是刀客,都不是這不知名獸類的主人......你看......”
她一指那些交錯的劍痕和刀痕道:“從留在門上的刀劍痕跡,可以看的出來,兩人是出於搏命的狀態的,若是其中一人豢養了沙涼的獸類,那這獸類的爪子痕跡應該對著他們中不是主人的那個人,發動攻擊,所以這獸的獸爪痕跡應該與劍士和刀客留下的痕跡中的一種的方向相一致的......但,從這些痕跡可以明顯的看出,這獸爪留下的痕跡,與刀劍相向的痕跡都不一致,而是從側麵撲上來,爪子留下的抓痕......”
蘇淩細細一看,使勁點點頭道:“聽荷......你的觀察力果真了得,的確如此,這獸的抓痕,就是從側麵衝過來,發動的攻擊留下來的......”
蘇淩頓了頓,又道:“那便隻能說明,這隻獸不是刀客,也不是劍士豢養的,他們都不是這獸的主人......我猜,應該是這刀客和劍士正激烈的搏命之時,這獸忽然的出現在兩人的側麵,然後再突然的發動對兩個人的攻擊......兩個人同時停止搏鬥,然後同時閃身,躲避那獸的攻擊,那獸才一抓抓在門上留下了抓痕痕跡!”
軒轅聽荷點了點頭道:“應該就是如此......”
“那便說明,這隻獸的主人,另有其人,它的主人躲在暗處觀察劍士和刀客搏鬥,然後趁他們不備,換出豢養的獸,同時攻擊刀客和劍士......這獸的主人真正的目的,是要殺了那劍士和刀客......!”蘇淩有些震驚的吸了口氣道。
軒轅聽荷點頭,表示同意,又道:“咱們進去看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有用的痕跡!......”
兩人走近第二間茅屋,抬頭看去,卻發現這間的茅屋陳設跟第一間茅屋,幾乎彆無二致,隻是床榻上並沒有衾被,榻旁依舊有一個大櫃子,也是虛掩的。
蘇淩將打大櫃子打開,見裡麵全部是厚厚的塵土,沒有衣物,空空如也。
令蘇淩有些驚訝和疑惑的是,他原想僅僅是門,都有那麼多的打鬥搏命痕跡,這房中定然也是到處刀劍痕跡,甚至桌椅東倒西歪,殘缺不全。
可是,眼前的這間茅屋裡麵,非但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劍痕和刀痕也是無從談起,更有這些一應物什,都擺放在原位,整整齊齊,不曾挪動過。
這茅屋之中,根本不想發生過任何打鬥的樣子啊!
“這怎麼回事......難不成這間茅屋曾經被人打掃過,掩蓋了房中打鬥的痕跡不成?”蘇淩疑惑道。
軒轅聽荷卻是一搖頭道:“不......不應該......若是真的有人打掃過,掩蓋了痕跡,那門也應該換一換的,畢竟要掩蓋所有的痕跡,定然也不會留著那帶著痕跡的門啊......所以,我覺得這茅屋裡,應該沒有人動過,一切都是原本的樣子......”
“可是,若是按照聽荷你的推測,為什麼這房中一點打鬥痕跡都沒有呢?”蘇淩疑惑不解道。
軒轅聽荷卻是沒有說話,星眸閃動,似乎也有些不解。
蘇淩不再說話,開始在房中踱步,試圖尋找出一些可以答疑解惑的線索。
忽地,他瞥見衣櫃的下麵靠裡麵的角落,似乎驀地閃了一下。
蘇淩心中一動,趕緊快步走了過去,彎腰朝著那衣櫃下看去,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到。
蘇淩將手中的火折子靠近衣櫃底部,想要依靠火折子的光芒,看清衣櫃下麵的景象,可是他剛把那火折子靠近衣櫃,外麵便刮來一陣風,吹得火折子火苗左右亂晃。
蘇淩剛想下意識的去捂住火折子,不讓風將火折子刮滅,卻不想,方才那閃光,再度的閃了一下,隨後又立刻消失了。
“嗯?......”蘇淩疑惑的嗯了一聲,一邊捂著火折子,一邊朝衣櫃底下探頭看去,卻還是一片漆黑,那閃光並未再出現。
蘇淩想了想,將手中的火折子伸進衣櫃底部,然後輕輕的一搖晃,那火苗隨著蘇淩的搖晃,又是一陣跳動,緊接著那閃光再次倏而一閃。
這下蘇淩可是盯著的,一眼便看到了衣櫃底部角落裡,的確有一個東西,因為火折子火苗的跳動,而忽然的反光,才有了閃光倏而一現。
蘇淩再不遲疑,一把攥住了那角落裡的東西,稍一用力,隻聽得一聲金屬在地上滑動的聲音,“鏘朗朗——”的響起。
蘇淩將那東西從衣櫃底部掏出來,端在手中,與軒轅聽荷同時朝這東西看去。
卻是一把刀的刀鞘,烏金打製的刀鞘,磨得非常的光滑,本身有些重量,蘇淩也覺得托在手中,稍微有些壓手。
蘇淩這才明白,這刀鞘雖然光滑,但本是烏金材質,自然本身不會發光,之所以閃光,便是反射了火折子的火苗的光形成的。
“刀鞘!......我明白了!”軒轅聽荷立即想到了什麼。
“這間茅屋的住客,應該是那個刀客!”兩個人同時脫口而出。
軒轅聽荷一怔,看了蘇淩一眼,不再說下去。
蘇淩卻繼續道:“看來,這刀客住在這間茅屋中,而那劍士跟那刀客可能有仇,或者也許是臨時起意,所以才來到刀客所住的這間茅屋,想要殺死刀客。但是還未來的及進入房門,便被刀客發現了......情急之下,刀客拿起手中的刀,抽刀之後,將那刀鞘隨手一甩,便縱身出了房門,而那刀鞘正好被他甩到了衣櫃的下麵!”
軒轅聽荷點點頭,截過話道:“刀客剛走出房門,來到門前,那劍士已然到了,所以兩個人便在門前交手搏命,這便解釋了為什麼房內沒有打鬥很近,而門前有......因為劍士根本未曾進入這茅屋之中!......兩個人打鬥之時,另外一個人,也就是豢養沙涼獸類的人才最後出現,然後趁他們不備,放出了那獸,襲擊了這兩個人!”
蘇淩聽罷,鼓掌笑道:“聽荷的心思果真縝密,這番推理,有理有據,應該就是這樣......”
“可是......咱們現在解開了一些謎團,但隨之而來的又有新的謎團了,劍士和刀客是誰?他們有什麼恩怨呢?還有......他們兩人誰生誰死呢?或者說都死了......是搏命而死,還是死在了最後出手豢養沙涼獸類的那個人手上呢?另外豢養沙涼獸類的人,又是誰?為什麼要對劍士和刀客都出手呢?”
軒轅聽荷一連串的問題,問的蘇淩腦袋大了三圈,擺擺手道:“這麼多問題......沒有頭緒啊......算了算了,咱們暫且不要管了,去下一間茅屋看看吧......”
軒轅聽荷點頭道:“還有最後兩間茅屋,但願能找到答案......”
兩個人出了第二間茅屋,來到第三間茅屋前,蘇淩推了推茅屋的門,卻發現這間茅屋的門,驚人鎖上了。
蘇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門縫朝裡麵看去,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著。
蘇淩正自無奈,便感覺一道藍芒從自己的麵前直落而下,然後“哢嚓——”一聲。
再看那鎖,應聲斷開。
蘇淩一驚,扭頭看去,卻見軒轅聽荷正收了自己的聽荷劍,一臉的風輕雲淡。
額......這女娘......有點暴力啊......
“看我作甚,開門啊!”軒轅聽荷瞪了蘇淩一眼。
蘇淩趕緊點頭,將門推開。
兩人邁步進去,蘇淩打著火折子,兩人定睛看去。
一眼便看到這間茅屋的桌幾之上,竟然放著茶壺茶卮,而且正中央有一根蠟燭。
蘇淩用火折子將蠟燭點亮,刹那間,蠟燭燭光將這個不大的茅屋照亮。
借著蠟燭的光芒,蘇淩和軒轅聽荷發現,這間茅屋跟其他的茅屋截然不同。
首先是乾淨,一塵不染說不上,但是沒有堆積的灰塵,到處都是乾淨的。
依舊是靠裡麵有一張榻,榻上的衾被卻是打開鋪在榻上的,不像之前的兩間茅屋那般,是疊著的。
衣櫃半開,蘇淩打開之後,發現裡麵有一些不算新,也不算精致的衣服,多為黑色和白色的。
“這是女娘的衣服......”軒轅聽荷忽地開口道。
“女娘的......何以見得......”蘇淩一愣道。
軒轅聽荷也不說話,將其中的一件衣服打開,在自己的身前比了比。
蘇淩一看,這衣服尺寸不是很大,軒轅聽荷的身材高挑,這衣服的尺寸,軒轅聽荷都穿著小上不少。
“我穿著都小,你們這些男人,能穿這麼小的......”軒轅聽荷言簡意賅道。
“額......你這一比,我才發覺,不過聽荷,你說話的時候並未將這些衣衫與你比量啊,你怎麼就知道是女娘的衣服了呢?”蘇淩依舊有些不解。
軒轅聽荷淡淡道:“因為你是男子,自然對女娘家的東西不敏感......我自然......一看就知道!”
蘇淩聞言,隻得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嘿嘿笑道:“不過,這是哪家女娘,衣衫不應該是鮮豔的顏色,比如紅色粉色這些......可是她這衣櫃的衣服,非黑即白,有些過於單調了吧......”
這一句話說得軒轅聽荷有些不願意了,冷眸一閃,盯著蘇淩冷冷道:“我的衣衫,皆是素白的......怎麼,蘇淩,你覺得很單調麼?”
蘇淩聞言,一吐舌頭,有些後悔自己嘴欠,趕緊擺手道:“你自然不會啊......你的氣質,就襯穿白啊,彆的女娘,也都沒有你穿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