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時雨！
傍晚，王大夫果然說了白天的事。
“柳家府上的人來了，他們需要一個人進府熬藥、清理藥渣，梅丫頭，我準備派你去柳府，你這兩天收拾一下。”
聽到老大夫不容置疑的安排，梅落塵不敢多問，遵從囑咐開始收拾，第二天下午那個婦人來了，她避開夥計，小心翼翼向婦人打問柳府的事。
“何婆婆，你知道柳府嗎？”
“是城裡那個？”
梅落塵並不清楚，含糊的點了點頭，回憶道“他家好像有個病少爺，聽說得的病和我有些相似。”
“和你有些相似？”婦人一愣，“他家少爺得的可是癆病呀，不知道小小年紀怎麼得上的，你問的就是他家？”
“正是。”
平日裡這丫頭像個啞巴一樣，坐在一旁默默無聞，今天一反常態主動來問，估計是重要的事，婦人回答認真了許多。
“柳家是城裡的豪紳，非常有錢，城裡誰都說他家老爺是個大善人，但是我聽說那掌家的二夫人不是什麼善茬，之前城裡有幾個孩童在柳府牆外嬉戲，聽到她在變著法子打罵下人。”
“怎麼聽到的？”梅落塵急忙問。
“好像是把人綁在樹上打，人打的厲害也叫的厲害，不僅嚇著了那些娃娃，還驚動了巡街的人，說到底不是什麼好事兒。”婦人歎了口氣。
“那您知道，他家近來招下人嗎？”
“下人嘛……我記得都是一個婆子拿著賣身契賣進去的，長工短工還沒到招的時候，你問這個做什麼？”
梅落塵放下碗，裡麵的菜已經所剩無幾了，“老大夫讓我準備出發去柳府，給那位得病的少爺熬藥，是不是說以後我就是那裡的家奴了？”
婦人聽明白了，“原來你在擔心這個，放心，王大夫就是讓你去府上幫忙的，你幫的好就暫時留在那裡，幫不好就回來，沒人會怪你。”
“真的嗎？”梅落塵不確定的問。
婦人笑了笑，“當然，王大夫讓你去那裡也有他的私心，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對了，你娘這些天來看過你沒有？”
梅落塵搖搖頭，糾結的目光落在碗裡切的薄薄的臘肉上，拿起筷子快速把剩下的飯扒進嘴裡。
————————
臨出發前一天，婦人把梅娘子留下的最後一點臘肉切成片放進梅落塵碗裡，接著感覺到有人在拉她。
“怎麼了？”
梅落塵拿起一張紙，“這是我每天喝的藥，何婆婆幫我看看吧。”
婦人接過紙一看，上麵是治療癆病的癆方和癆藥，還是比較常見的方子，喝了可能治標不治本，“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會得上這種病？”
梅落塵搖頭，“尋常都是冬天得的。”
“隻有冬天發病？”
婦人微微鬆了口氣，手腳麻利的把盛滿飯的碗遞給她，“相信我，你再按這方子堅持吃幾個月，病會好的。”
臨了要走了，婦人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千萬不能斷藥，難得有個人還在關心自己，梅落塵看了看手裡的方子，她清楚娘已經一個月沒來過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