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娥手捧著易彩的物品進到廂房內。
白雲霏皺緊眉,「們想做什麼?」
「做什麼?哼,這間華麗的廂房,當然得讓我家小姐住,哪輪得到啊!」張娥毫不客氣地啐了她一口。
白雲霏瞪大雙眸,難以置信她們竟然這般跋扈霸道,「們不能這麼做!」這間廂房內的所有物品,全是斐亦天親自買給她的啊!
「為什麼不能?」易彩笑了眼,當著她的麵打開衣櫥,「喲,想不到這裡竟然會有件上等白狐皮所製的裘衣,縫製的手工也極好,雖說這尺寸對我而言大了點,不過……」她直接穿上身。「我在江南可從沒有機會穿,這次來到天冷的北方,可總算能穿到。」
一旁的張娥頻頻點頭,「這裘衣穿在小姐身上,可真是好看,不不不,老奴說錯話了,真該打,是斐夫人才對。」
白雲霏看她們兩人在那兒一搭一唱,心裡怎麼也氣不過,就要衝向前,將那件她親手縫製、原本要送給斐亦天的白狐裘衣給拿回。
張娥見狀,立即將她推倒在地。「乾什麼啊?這雙卑賤的手,可不許隨便觸摸夫人,還不快滾邊去!」
白雲霏被用力一推,就這麼倒在地上,一隻雕著梅的白玉簪就這麼從她發間滑落。
張娥一看,立即向前,彎身拾起,「夫人,快瞧瞧,這隻簪花可真美啊!」
易彩笑彎了眼,「可不是?這隻簪花若給一些卑賤的人配戴,可是怎麼也無法表現出它的美,快為我插上。」
張娥笑著將那隻原木插在白雲霏發間的梅花簪直接插在易彩的發上。「還是隻有夫人配戴,才能顯示出這簪花的美。」
白雲霏咬著下唇看著她們,卻怎麼也沒法反駁。
她跟她的身分,就如同天與地一般,遙不可及。她再怎麼樣,終究是她們口中所說的下人。
易彩冷眼睨著仍倒在地上的白雲霏,「張娥,還不快把那給攆走,彆讓她一直待在這兒,弄臟了我廂房的地板。」
「是是是,老奴這就去。」張娥往白雲霏的方向走去,用力將她一把拉起。「快站起來啊,滾離這裡,彆礙著咱們的眼。」
白雲霏向來纖弱的手臂被張娥這麼使力一握,可疼得額間都泌出冷汗來了。但她仍咬緊牙關,不許自己在她們麵前喊出一聲疼。
突然,易彩瞧見白雲霏那雙腳,「等等。」
張娥立即轉過頭,「怎麼了?」
易彩朝白雲霏扯出一抹陰狠的微笑,「現在都什麼朝代了,竟然沒纏金蓮?」
白雲霏一看到她眼中所露出的陰狠,立即明白她想對地做什麼。「我不過是名下人,每天都得做許多粗活,哪比得上易小姐的千金小姐尊貴身分,自然不必纏足。」
易彩微微一笑,「這麼說也對,不過……現在的女人若是沒纏足,怕是會沒人娶,就算是下人也一樣,終究還是得嫁人的。而我也見過不少下人,還不都有纏著小腳在做粗活。嬤嬤,說是吧?」
一旁的張娥連忙點頭,「是啊,夫人說得極是。」
白雲霏的心悸了下,「不要,我不要纏足!」
「由不得,我這麼做可是為了好,彆不知足啊!」易彩陰笑一聲,「快把她帶到後頭的柴房內。」
張娥立即拉著白雲霏往後頭的柴房走去。
在途中,李玉瞧見了她們正拉著白雲霏要往後方柴房走去。
「們要把雲霏姊帶到哪裡?」她阻擋在她們麵前,不讓她們通過。
少爺前腳才剛一離開,她們馬上就要對雲霏姊不利了嗎?
張娥見了,十分惱火,「怎麼這裡的下人個個都沒大沒小、不知分寸,我家小姐可是未來的斐家夫人,要上哪兒,哪還輪得到來問!」
「我……」李玉一聽,退縮了。
大家雖然都對易彩是否真是未來大人的事感到存疑,可是……俗話說得好,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她不過是名下人,當然就得聽主子所說的話。
若易彩日後當真成了夫人,那她今日所做的事可是大為不敬,天曉得她以後會有什麼苦頭吃。
最後李玉隻得很無奈地乖乖退下,不敢再張口多話。
白雲霏見狀,也不怨李玉,她心裡所想的事,她自個兒也是再明白不過,這……就是身為下人的無條與悲哀。
張娥見狀,這才高揚著聲音,「快閃開,彆礙著我辦事。」
李玉往一旁退去,當白雲霏被張娥拉著經過她麵前時,她立即垂下了眼,不敢看著白雲霏。
心裡滿是無奈與愧疚。
白雲霏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這麼被易彩與張娥帶往柴房。
才一進到簡陋臟的柴房內,易彩立即下令,「快把她綁起來。」眼底淨是陰狠笑意。
白雲霏心裡雖然畏懼,不過卻沒有逃開,因為她已經和斐亦天約定好,要待在這宅第裡,等候他回來。
易彩見她不逃也不怕的模樣,心裡立即湧上一股怒氣,彎與她四目相視,「知道嗎?我最討厭像這麼漂亮又倔強的女人,若是肯乖乖離開這裡,也不必受這些皮肉之傷。彆說我不給機會,現在隻要說一聲要離開,我馬上就放過。怎樣?決定如何?」
白雲霏以堅定的眼神看著易彩,「我跟少爺約好了,會在這裡等他回來。」她絕不離開。
易彩氣得往她臉上用力揮去,那巴掌聲是又響又亮,「不知好歹的東西,等一下就有苦頭吃了!」
張娥拿起麻繩,將白雲霏雙手綁在柱子上,又將她的雙腳以麻繩牢牢固定住,並褪去她的鞋襪,取來一條白綾從中撕開。
先將白雲霏右腳的五個細小指頭緊緊靠在一起,再將腳麵用力彎成弓狀,然後再用白綾緊緊纏繞,纏了兩層,再拿針線密密縫合,就這樣一邊緊纏,一邊密縫。
白雲霏雙手雙腳都被麻繩緊緊綁住,絲毫動彈不得,等到張娥纏完了她的雙足,隻覺得腳如火在燒一般,痛徹心扉。
但她自始至終全緊咬著牙關,不許自己叫喊出聲。
易彩冷眼睨著白雲霏慘白俏臉、額間不斷沁著冷汗的模樣,不禁冷笑一聲,「嬤嬤,怎麼這般沒用,光用白綾哪能纏緊呢?」
張娥不解,「要不然呢?」
「得用這個。」易彩彎,拿起麻繩,直接套在她的腳上,用力纏緊。
腳上的痛就像萬箭穿心,白雲霏頓時冷汗直流、痛不欲生、眼前一暗,險些快要暈厥過去。但她以堅強的意誌力支撐自己,絕不許自己當著她們的麵暈過去。
「哼!我看還能撐多久,我們走!」易彩朝她臉上吐了口口水,直接扭著腰轉身離開。
白雲霏待她們離開後,這才緩緩閉上雙眼,任由那股椎心之痛從腳尖逐漸向四肢百骸擴散。
好疼!
而這就是以前斐亦天之所以不讓她像時下一般女子纏足的原因……隻因為怕她疼。
柴房的門扉再度被人由外打開,走進來的人正是一臉擔憂的李玉還有廚娘。
她們兩人是等到易彩她們離開後,才敢進來的。卻怎麼也沒料到會見到被人如此折磨,奄奄一息的白雲霏。
李玉難過得哭了出來,「嗚……雲霏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沒用……才害得變成這樣……」
纏足之痛,她以前也聽一些人提起過,卻怎麼也不能體會;沒想到……今兒個竟親眼瞧見何謂纏足。
白雲霏雙腳硬被折成兩半,雖然外頭有白綾緊緊纏繞著,但鮮血還是不斷自白綾底下流出,白綾就這麼成了紅綾。
如此殘酷折磨,她怎麼能承受得了?
年歲已大、見識頗多的廚娘,也同樣是淚眼汪汪,斥責著一旁的李玉,「蠢丫頭,沒瞧見她被人給綁著,還不快替她鬆綁?」
「是……」李玉一麵哭一麵替她解開腳上所纏繞的麻繩。而廚娘則解開她被綁在柱子上的雙手。
白雲霏一被解開,全身無力地倒臥在臟的地麵上,痛苦地喘著氣,「們彆管我……快離開這裡……免得被她們瞧見……到時候責罰們……」
廚娘難過得直落淚,「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替咱們著想……怎麼……這麼傻啊……」
李玉更早已哭紅雙眼,「雲霏姊……她們除了住進的房裡……把少爺給的所有東西全占了去……更叫咱們所有人都得聽她們的命令行事……要咱們日後不許幫的忙……也不得給飯吃……沒想到……她們還在身上做了這麼殘忍的事……存心就是要害死啊……」
「夠了,彆在這時候淨說這些話,快把眼淚擦乾,到藥房偷取些藥來替她擦上。」廚娘頻頻拭淚。
少爺前腳才一離開,這裡馬上就變了天,易彩儼然成了這棟宅第的主人,所有人雖然心裡都不服氣,卻也沒辦法,隻得乖乖聽令,誰教他們全是服人家管的下人啊!
李玉立即站起身,拭著淚,轉身離開柴房,偷偷前往藥房取藥來為她塗抹。
白雲霏抬起眼,原本還想向廚娘說些什麼的,但腳上所傳來的痛楚,讓她再也忍受不了,就這麼暈厥過去。
她……會一直待在這裡……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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