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牡丹狠下心,用力咬著,直到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才放開他,皺眉看著他。
“你……為什麼不避開?”就這麼任由她咬他?
淳於月微微一笑,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痛。“如果這麼做能讓你不再生氣,我再讓你多咬幾口都行。”
“放開我。”此刻她已不再像先前那般生氣。
“除非你不再生氣。”淳於月直瞅著她。
凝視他許久,刀牡丹這才緩緩點頭。
淳於月放開她,讓她的手腳重獲自由。“你先坐下,讓我看一下你的腳傷。”
刀牡丹並未反抗,坐在一旁的圓凳上,任由他為她褪去長靴。直到現在她才覺得疼,方才竟氣得連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淳於月見她的腳淤血紅腫,心疼不已,抹上金創藥,輕輕的按摩,好將淤血化開。
刀牡丹麵無表情,“用不著跟我道歉,反正向女人求婚幾乎成了你的習慣。”
淳於月抬起頭,直瞅著她,“老實說,我很後悔之前所做的那些事。”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因為你一直想逃離我身邊,還不隻一次後悔對我說過求婚的話。”刀牡丹聳肩,裝作不在意。
事實上,她的心感到一陣悶痛,就連呼吸也覺得難受。
“不是的。”淳於月放下藥膏,伸手緊握著她的柔荑,“我是後悔在遇到你之前竟會對那些女人搭訕求婚。”
在街上瞧見她受傷的情景,他的心被緊緊揪疼,更自責為什麼不能前去保護她,反而被那些女人困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受傷。
刀牡丹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想去細想,更不願去多加猜測,以免又會讓自己傷心。
“我絕不會再對任何女人搭訕求婚。”淳於月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的眼。
她的好,他再明白不過,而這世上怕是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讓他有這種心動的感覺。
也許……讓她遭婚,這也不錯。
刀牡丹在他的深情注視下,不禁羞紅雙頰,“我怎麼知道你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就算隻是謊言,她聽了也高興。
“相信我,絕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淳於月將她的手置於胸前,立下深情的誓言。
刀牡丹凝視他許久,這才緩緩點頭,“那我便信你。”突然,她想起一事,“你快把衣衫脫了。”
淳於月挑眉,“你想做什麼?該不會是打算要與我洞房吧?”此刻他眼底布滿笑意,而非之前的惶恐懼意。
刀牡丹白了他一眼,“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說笑,快脫。”
“是是是……”淳於月輕歎口氣。
唉,他沒跟她說笑啊!如果是現在,她再向他提出的要求,那麼他一定會樂於接受。
待他褪去身上的衣衫,隻見她一直瞅著他的手臂。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手臂上有道滲出血來的咬痕。
刀牡丹取過金創藥,輕柔的為他上藥,“你應該避開的。”
淳於月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你在內疚?”
刀牡丹並未避開他的視線,“嗯……”真的很內疚。
“那……你幫我縫製一件新衣,就當作扯平。”淳於月彎,朝她微笑。
望著他迷人的笑容好半晌,刀牡丹才反應過來,笑著點頭。“好,我幫你縫製一件新衣。”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得好好休息。”淳於月笑著穿上衣杉,俯身在她唇瓣上印下一吻,隨即轉身步出廂房。
刀牡丹望著緊掩上的房門,伸出秉荑,輕撫上自己的唇,雖然隻是個輕柔碰觸的吻,但也讓她的心狂跳。
他吻了她……這會是真的嗎?
她緩緩走到床畔,坐了下來,眨著眼,有些不確定方才的一切究竟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最後,她倚靠著床,甜甜的笑了,
翌日一早,刀牡丹由於腳受了傷,行動不便,隻得請人到街市去購買布與針線回來,準備為淳於月縫製衣衫。
負責跑腿的謝德,將買回來的布料與針線恭敬的交給刀牡丹。“小姐,你要的東西我全買回來了。”
刀牡丹跛著腳上前,笑著伸手接過。
謝德瞪大眼,“小姐,你的腳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皮肉傷,不礙事。”她輕輕搖頭。
謝德皺眉,想起昨兒個的事,“該不會是那家夥害你受傷吧?”
“那家夥,你指的是誰?”
驀地,謝德身後傳來淳於月低沉的嗓音。
“就是在指你。”謝德轉頭,惡狠狠的說。不要以為他生得比他高、比他壯碩,他就會怕了他。
哼,隻要是誰敢欺負小姐,他謝德第一個去找那人討回公道。
刀牡丹坐回椅子上,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對昨日的事,還是有些介意。
淳於月看得出來她的心情有些不悅,連忙將擋在前頭的謝德推開,笑著走到她身旁,“什麼事令你不開心?”
“哼,沒什麼,隻是想到有人好本領,到處去和人求婚,未過門的妻子滿街都是。”她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呃……你彆這麼說嘛。”淳於月討好地陪著笑,多希望她能將昨日發生的事全忘了。
刀牡丹逕自取出針線,連看也不看他一眼,“我說的全是事實。”
謝穗皺眉,瞪著他的神情萬分不屑,“你這人真是要不得,哪能見一個就求一次婚?像我,就絕對不會這麼做。”
“謝德,說得好。你聽見了沒?謝德的年紀雖然比你小,卻比你更懂得做人的道理。”刀牡丹朝謝德露出絕美笑容。
謝德看傻了眼。啊,小姐正對他笑呢!
淳於月轉頭,惡狠狠的瞪著謝德,“你少說幾句行嗎?”真的覺得他很惹人厭,更有股衝動想掐死他。
謝德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小姐,你有什麼需要再跟我說,我馬上幫你準備。”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謝德喜孜孜的步出房間。
待謝德一離去,淳乾月隨即上前,逕自坐在刀牡丹身旁,“你彆生氣,我已經在懺悔了。”
“誰準你坐下的?”刀牡丹睨了他一眼。
淳於月連忙站起,不敢再坐著。
“站好。”刀牡丹一聲令下。
淳於月站得直挺挺,連背也不敢彎。
刀牡丹傾身靠近,開始為他量尺寸。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高,應該比爹和哥哥們還要高,背部也極為寬闊,手長,腳更長……不曉得謝德買回來的布料夠不夠用?
淳於月任由她為他量身,隻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讓他有股衝動想將她一把擁入懷,好好品嘗她的唇。
“呃……你會縫紉?”他連忙找話題,要不然老是胡思亂想。
“當然。”刀牡丹怒瞪他一眼,“難不成你以為我隻是個會舞刀弄劍的悍婦?”
“沒……從沒這麼想過。”他連忙否認。
刀牡丹不再搭理他,逕自坐了下來,取來利剪裁布,沒一會兒便將布料裁成數份,再穿針引線,動作俐落的開始縫製衣衫。
淳於月見她女紅一流、對老人小孩溫柔體貼、烹飪廚藝也相當不錯……怎麼看都是個好女人。
越與她相處,越發覺到她的好,之前打定主意要過著逍遙自在的獨身生活,如今卻已有所改變。
成家生子這主意或許不錯。
有股強烈衝動想再向她求一次婚,而這次是出自真心真意,打算要與她廝守一生。
“你的腳傷好點沒?”
“按時擦藥,好許多了。”刀牡丹頭也不抬的說。
“怎麼沒見到?”
“她在我年幼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她淡淡的回答。
淳於月搔搔頭。要命,他問錯問題了,氣氛突然變得很沉悶,趕緊換個話題,“那……你有沒有打算要在什麼時候成婚?”
“那要看有沒有人要娶我。”刀牡丹依舊頭也不抬,聳了聳肩,“但有人向我求婚後卻一直想逃,那我也沒辦法。”
淳於月有股衝動想去撞牆。該死、要命!氣氛變得越來越糟了。
隻要像平常那樣向女人搭訕說話的方式跟她求婚就好了,可是偏偏他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怎會這樣?
難不成這正是上天給他的懲罰?
“那個……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沒來由地,他突然講話結巴,心跳加快。
“有什麼話就說,彆吞吞吐吐的。”刀牡丹總算抬起頭,不悅的瞪著他。
他從剛才就一直想對她說什麼而一直找話題,原本還算好的氣氛,被他搞得越來越糟。要說什麼就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呀!
“我隻是想問你……”淳於月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眼底儘是對她的無限愛意。
“什麼事?”刀牡丹放下針線,與他四目相視,並未避開,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期待萬分。
他打算要對她說什麼?該不會是想!
“你什麼時候能把衣衫縫好?”
刀牡丹傻眼。這就是他要對她說的話?
淳於月頓時想用力咬掉自己的舌。
不是的……他不是要說這句蠢話啊!為什麼說出口的竟會是這句話?
“你既然這麼急,那就彆待在我房裡,礙我的事。”刀牡丹冷聲下逐客令。
原本還以為他是想對她表明心意,萬萬沒料到他竟會說出那種話來……真是氣人。
淳於月隻得摸摸鼻子,往外走去,以免再說出一些蠢話惹她發怒。
抬起頭,看著蔚藍天空,一對雀鳥自他頭頂掠過,嘰嘰喳喳鳴唱著,彷佛在取笑他。
常和女人搭訕時,就完全不會出這種紕漏。這才發現,要他認真的向一名女子求婚,比登天還難。
唉,他為什麼會這麼笨?笨笨笨笨……笨得要命明明是打算要再次向她求婚,為什麼會說出那句話?
好想……咬掉自己的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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