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忍不住問“我出現的時機不對是吧?”
“彆又胡思亂想了。”他拉她入懷。“除非你嫌我現在一貧如洗,不是在光鮮亮麗÷業有成之後才追求你。”愛情要來,便是恩賜,任何時候都是。
她問在他懷中,輕道“我討厭那些不可一世的人。”
“你又看過幾個不可一世的人了?”
“很多。”她回道。
言晏才發現自己又忘了她出身不凡,理應是見過很多世家公子才是。突然想要問她一件事…
“夜茴,之前你每次出門都穿得那麽正式,是為了什麽?不是去相親對不對?”這疑問放在心底很久了。
她頓了下,堅定地搖頭。
“去見哥哥;有時見母親,有時也見見父親。”當然,無可避免會順便被介紹一些男人。但那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重要。
“去見他們有必要穿得那麽美嗎?”口氣酸溜溜地。
她疑惑看他“你口氣好酸。為什麽?”
言晏逼視她“去見他們,難道沒有順便見見一些青年才俊?”
猜得好神準。她失笑“那又怎樣?我討厭他們,一個也記不住,你氣些什麽?”
“我氣…”他摟緊她“自己還要好久好久才到達得了事業有成的標準,但你身邊卻已圍了許多這種人。”
“那不重要。”現在這樣子已是完美。
“你知道童話裡屠龍的勇士都該具備利刃與盾牌,才能去解救公主吧?不然早被一腳踩扁在城門外了。”
“然後?”
“解救公主,隻須付出真心;但屠龍則要有足夠的裝備。那些外在條件正是。或許你不以為然,但我認為擁有足夠的生活品質是必須的,那些物質上的供應,則得是由我掙來,證明我有成家的條件,讓你不虞匱乏,免得日後被一些口舌是非、閒言閒語所乾擾。”
她歎氣“你多慮了,勇士先生。我不是公主。”
言晏也跟著歎氣“一點也不,美麗的小姐。反正我也不是王子,兩人湊合著,剛剛好。”
她輕笑,小小打了他一下。
“你該去娶一名真正的公主的。”
“哪敢高攀?真要少奮鬥三十年,人的一生也就不必活得那麽長了,橫豎是無事可做,早早投胎去的好。”他早絕了那門心思啦。
“娶一個對你有幫助的妻子,你的境況將可快速獲得改善。”夜茴是知道他手頭有多困窘的。
言晏嗤笑“是呀是呀,然後教我一輩子抬不起頭?不乾。”
她瞪他“你以前明明不排斥的。”
“我以前不排斥是因為打算三十歲之後,有房有車有地位時再去追求千金小姐,那時我的身價無可計算,那些小姐們可不算屈就,可在我還是個苦哈哈的窮小子時,抱歉,完全沒想過。”
夜茴突生一股悶氣“那現在算什麽?我算什麽?備胎?”
“備胎?小姐,你是存心糟蹋那些正胎嗎?她們氣質差、長相醜,又不是她們的錯。”
“什麽跟什麽?亂扯什麽!”
“對呀,一切全是胡扯。你呀,是我唯一的愛人,就算是在我最潦倒時來到我生命中,我也放鞭炮歡迎,完全不敢有什麽自卑自傲或尊嚴那方麵的症頭。”
她推他,但他可不放。
“是你自己來招惹我的!”
“是是是!全是我。近水樓台先得月,放過的才是呆子,我一向不是當呆子的料。”他輕輕哄著,喜歡這樣的溫香軟玉,幾乎可以溺上一生一世。
“哼!”厚臉皮的男人。她真是栽了!
本嚕咕嚕咕嚕…
“看在我的肚皮也在大聲示愛的分上,親愛的女朋友,咱們可不可以放咖哩粉去調味了?”
受不了他,總要逗她。明明在外頭看起來是那麽冷淡無情的樣子,上回在大哥的公司看到他就是一副冷冰冰的上班族麵孔。
她將調味粉倒入鍋中,開始攪拌。問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在外頭冷淡,在我麵前卻那麽油嘴無賴…”
“錯!是溫柔嗬護。”雙手作勢要搔她癢,看她改不改口。
她馬上改口。並跳開一大步遠。
“呃,溫柔嗬護…”好想吐。“你是哪一種人呢?”
言晏輕點她鼻尖。
“都是。上班嚴謹、下班輕鬆,是我的原則,就像你,在彆人麵前冷冰冰地,可是當我們在一起時,你就開心了。我想要你笑、想逗你開心,自然而然就相處成這種輕鬆愉快的樣子了。瞧,你笑起來多美!”
“為什麽想逗我開心?”她輕輕地問。
他瞪她,將她抓來眼前,鼻尖對鼻尖。
“當然是因為我愛你呀,笨!”
用力吻住,看能不能吻得她聰明一點、照子放亮一點,彆再混沌過日。
她…是被告白了,還是被罵了?
啊…好像都有…可惡!真可惡!
應該生氣的,但她卻笑了。
覺得,好幸福呀!
※
“夜茴,麻煩你一件事。”用完午餐,莫靖遠並沒有馬上放她回家的意思。招來侍者會帳時,他這麽道。
夜茴看著兄長,等他進一步指示。
“等會跟我一同回公司,替我明確地回絕那些想追求你的男人,可以嗎?”
“想追求我的人?”有這種人嗎?就算有,也不可能打攪到大哥這邊來吧?明明是隻有父母在一頭熱,他們不敢拿這種瑣事來煩大哥的。
莫靖遠為她解惑“前些日子你在幾場宴會上出現,引起許多人打聽與注意,光是寄來我這兒邀請你出席宴會的邀請函就有一疊,我全一一婉拒了。剩下的兩個,倒是比較麻煩,一個你應該不陌生,叫中川健達;另一個是我大學同學,叫祝威傑。兩個都是你的仰慕者,還沒追求你就想馬上把你娶回他們國家,可見我這妹妹,美得讓他們神魂顛倒。”
夜茴很美,是單家人裡最燦亮的珍珠。放眼上流社會,真正天生麗質的美女可沒幾位,所以她的行情身價日高,單家大老們全注意到了。
“大哥要我怎麽做?”她戒備地問。
莫靖遠輕笑出聲“爺爺他們是給了我一些壓力,尤其中川健達堅持要見你一麵才肯與單氏簽下那紙耗資七十億的合約。在大老們三天兩頭的絕命連環call之下,我總得安排安排,請你務必要諒解。”
案母不敢指使大哥,但爺爺他們可以。所以大哥便要她聽命行事嗎?她雙手暗自揪緊膝上的餐巾,覺得害怕。如果是來自大哥的要求,她不能、也不會拒絕的…她…該要聽從,且無怨無悔的…
但她…但她…
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凡事無所謂、沒感覺的人了呀!
“夜茴…”莫靖遠輕歎“想想剛才我說的話。是要你去拒絕,而不是要你去挑丈夫,哥哥我總還有一點微不足道的信用可以讓你信任吧?”
她結結巴巴道“我…不是不信任。這就走吧,我什麽都沒關係的,不會教你為難。”
莫靖遠拍拍額頭,又歎“老天,這才是真正為難呢。原來我信用早已破產,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呢?”
“大哥…”
侍者送來信用卡與帳單,他迅速簽名,對殷勤的侍者笑了笑,給了張鈔票,才領她往外走。
她惴惴不安地跟隨在後,覺得心好亂。
上車後,莫靖遠才又道“夜茴,或許大哥不知道世上有什麽東西是你想要的,所以無法給你;但至少我能做到替你排除一切你不想要的東西,讓你彆受乾擾。”
輕咬著粉嫩的唇,她低頭不語。
“中川對你做過什麽事我很清楚,就算是以愛為名,也不值得原諒。至於我那個心智年齡還沒長大的同學嘛…”笑了笑“失戀或許能使他成長,也是好事。不然他還道全天下的女孩都是見錢眼開、見帥哥失魂的花癡;沒學會尊重女性之前,他還是在感情上多受點挫折的好。”
“我沒有真正受到傷害。”對於那件討厭的事,她幾乎都要遺忘了。在日本的日子本來過得還好,但自從兩年前中川健達出現後,她簡直不勝其擾。而追求半年未果的中川健達,曾經企圖強要她,非逼她就範不可,結果下場是…他意外地跌進鯉魚池裡。在冬天、在下雪的夭候,“不知怎麽地”從和室裡失足跌出來,
一路滾入池子裡,然後重感冒並發肺炎,讓他病了整個冬天。
莫靖遠讚賞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肩。
“當然,你苦學十幾年武術不是學假的。聰明的人便是這樣,把人修理了,也不會被發現。”
大哥的眼睛和曉晨的一樣利!一直以來不管她動手得多迅速,都瞞不過曉晨的眼睛;想來大哥也是對她有所了解的…有點糗,也有絲溫暖。在那個冷漠無情的大家族中,至少有人關懷著她,一直都有,所以她才能有安穩的日子可以過,不必理會那些勾鬥算計。
想想其他單家子女,是不可能有這般幸運的。
“大哥,我…”該告訴大哥有關言晏的事嗎?大哥會想知道嗎?她…又不是曉晨…所以,彆說了吧…
莫靖遠看著她向來憂愁的小臉,淡道“我要促成中川健達與單氏的合作案。”
那…不必讓她知道吧?她心中感到不解。
司機已將車子轉入公司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刺眼的光線消失,車內一下子陰暗了起來,幽淡的光源隻能勾劃出莫靖遠臉上那抹教人不寒而栗的笑。
“你知道,這件合作案的執行者,是父親。”
是父親?她想不起父親這一輩子曾在單氏做過什麽豐功偉業,為何爺爺會讓父親主導這麽大一件跨國合作案?太危險了吧!
“父親想做出成績,好同爺爺討繼承人的位置。私下央我幫忙,暗中出力推動這案子,讓他風風光光、轟轟烈烈地做出一番成績。”白牙閃動陰森森的冷芒。
“我會“幫忙”的。我點頭,父親開心得不得了。”
情不自禁地感到全身發冷。車子轉出車道,停在明亮的地方時,她以為她會看到一張冷沉可怕的臉,但沒有,大哥俊逸的麵孔依然溫文儒雅而且充滿陽光似的開朗,連眼神都是和煦的…
司機替他們打開車門,莫靖遠扶她下車,笑道“走吧!上去見見那些假公濟私的家夥。然後,你依然能得到寧靜的生活,過自己喜歡過的日子。大哥要你開開心心的。”
“大哥…允許我與人交往嗎?”
“我可管不了這個。”電梯一層一層往上。他道“我不允許唐勁拐走曉晨,但他還是把人給拐跑了;現下,如果你願意被拐跑,我這個哥哥也隻有舉手讚成的分了。一視同仁嘍。”
這是說…大哥是支持、同意的了?不管她喜歡上的人是什麽身分、背景?不管她喜歡的人對家族利益有沒有增加的效果?
她驚喜且開心地笑了!這才發現其實今天她一直提著一顆心,等待兄長對她這麽說…
“大哥,大哥…”隻是叫著,就覺得想流淚…啊!憊沒道謝呀,但喉頭硬是梗著什麽似的…
莫靖遠輕輕擁著她,溫柔道“傻妹妹。我與曉晨最想給你的禮物就是幸福,我說過了,你去找能令你笑的東西,然後大哥捧來送你。瞧,你這樣笑,多麽好看。”
“大哥!”她再也忍不住,用力地抱住他。這是她從來不敢做,卻一直渴盼的動作。她的大哥,她的家人,給她真正親情溫暖的家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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