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女!
盎蕷不否認自己身為長女,是個控製欲很強、幾乎有些雞婆的人。qb5c0\\所有外在的人際關係,她向來冷淡地保持距離,但是攸關家人的種種,幾乎沒有事情她不插一手的。
沒法子,環境養成的。誰叫她有一個非常想富有,卻沒有理財頭腦的爹;再有一個隻會計算家用,卻不懂任何人情世故的娘?通常有這種父母的孩子,倘若不是相同地無可救葯,就是突變出既為精悍的性情。
首當其衝的人自然是長女。
所以富蕷的性情是雞婆有理、多事無罪。設計了自己的妹妹也沒有半絲愧疚浮上心,何況她挑的男人皆有老實可靠≌入平穩的特質,長相亦屬端正,絕不會有阿貓阿狗之類的魚目來混珠。
比如今晚的高大明先生吧!本身是建築師,二十八歲,年少有為、平穩持重,而且一雙發亮的眼明白表示出對富薔這種可愛純真女子的欣賞。
涉世未深的女孩都有一種清新的特質,容易使男人奉為理想妻子人選。而且中等收入的男子不會想沾染滿身流行兼名牌的亮麗女子;太愛追逐流行的女人何能持家?她家的小妹穿著樸素又不顯小家子氣,加上天生勤儉是富家的招牌特質,男人心目中的好妻子人選舍富薔還有誰?
所以高大明一整晚都…極了,吃完了豐盛的一餐,又移師往高級的咖啡廳去喝咖啡。正談得融洽,突然不識相的低沉嗓音介入了瑰麗的心世界“真巧,遇到了我公司裡出色的兩朵姊妹花。”
陳善茗手挽一名豔光逼人的大美人立定在他們這一桌,居高臨下比得一桌三人皆黯然失色。俊男美女的陣仗實在是太炫人了,幾乎沒照暈了一票凡夫俗子。
盎蕷瞪大眼,差點破口大罵,但因為公眾場所不宜失態,所以拉了妹妹站起來“哎呀,真巧,與總經理遇到。”冷淡的雙眸可見不著半絲熱絡。
“你們在乾什麼呢?這位先生是…”
斑大明起身遞出名片“陳先生,您好,我是“萬砌”建築師事務所的人員,與貴公司隔了兩個樓麵。”
交換了名片,陳善茗以他長袖善舞的方式主導了全場。明明是冷落了男方,卻又讓人錯覺他是麵麵俱到的熱絡;始終讓男方插不上話。
“原來是名設計師,上回貴公司設計的“海岸名邸”深受好評,聽說重要功臣便是你,前途不可限量,不錯不錯!來,這位是施韻韻,有名的廣播界第一美人;而這兩位小美女,則是敝公司的名花…“
“嗟!老板,又不是開勾欄院,什麼名花不名花的,充其量我們姊妹也隻是辛苦賣命的工蟻,不值一提的。工作場跋隻問實力,不問性彆。什麼花不花的,就彆提了吧!”富蕷以客氣的口吻“不客氣”地打斷老板攪局的意圖。當他四年的秘書可不是混假的,見招拆招如魚得水“彆讓施小姐久等了,你們去忙吧!我們自己也有事要談,不互相打攪了,拜。”
盎薔正好身處姊姊背後,不必接受任何一方的炮火,也不想加入其中當炮灰,正慶幸自己遠離戰場,地處大後方的優勢時,不料下一刻陳大老板的火舌已蔓延過來無辜的這一方。
誰叫她終究是陳大帥哥來叨擾的主要目標物呢?
“小薔,你不覺得與男人出來吃飯,有必要向我報備一下嗎?”曖昧的暗喻,令所有人神色大變。
“我?我為什麼要報備?開什麼玩笑!”富薔訝然且楞呼呼地質問。
“大老板吃著碗裡,就不要看著鍋裡了,還妄想吐一口口水到鍋裡,讓彆人瞧得吃不得。這樣唐突佳人不好吧?”富蕷不讓妹妹轉身來前線,反而讓她躲得更裡麵。此刻終於確定他們公司一匹狼已經饑渴到要對小妹妹出手的地步,不防著不行。
陳善茗側著俊臉看身邊的美人兒,隻見施大美人全然無一絲不耐之色,反而興致勃勃、津津有味地聽著。他敢紡,如果她手中有紙筆,早就振筆疾書,記下他們的一言一行了。
“韻韻,你先過去坐。”他立即降下旨令。
施韻韻眨著大眼“哥…”抗拒的意味十分明顯。
不同姓的人卻開口稱兄道妹?這是什麼情形?
“忘了介紹,這位小美人也正是我的繼xx。”陳善茗好心地公布謎底。也不知怎麼辦到的,居然用了五分鐘硬是讓兩桌並一桌,一同打發了剩下的夜晚時光。
盎蕷畢竟道行尚淺,隻能無語問蒼天,讓這花公子得逞,破壞了她為妹妹安排的第一次相親。
不會有下一次的!她紡。
冷眼瞪著不停逗弄富薔的陳大少,再憐憫地瞥了眼被冰凍在北極乏人聞問兼徹底遺忘、忽略的高大明,磨牙再三的同時,不忘努力吃著桌上的點心。
她要是會放任這匹狼去染指她妹子才有鬼。
※……※……※
又是月初時刻,寶貝的亞曼尼套裝再度登場。
每到了這一天,富蕷就必須放棄做絲襪花的寶貴時間。早上一起床隻能把打理自己當成畢生唯一的事業;吹吹弄弄,長發要吹整、衣服要熨過,並且因怕惹人笑柄所以不斷地絞儘腦汁去在搭配上變花樣。
少做了二十朵花,就為了打扮自己以期不負服飾津貼的補助,讓自己看起來很有秘書的架子。
造孽呀!如果她不那麼在意人家胡言亂語就好了,偏偏在理不直、氣不壯的情況下,沒臉麵對千夫所指,怕會無疾而終。
八點三十分,富薔在有限的空間中走來走去“阿姊,再不出門會遲到啦!如果遲到,這個月的全勤獎三千元會拿不到,快點好不好?”
“你再等一下,我把妝化一化就好了。”她才把衣服換好,由於生怕弄臟,小心翼翼得很,比太空漫步更謹慎。
“不然我先去好了,否則公車搭不上會遲到的啦!”富薔鬥膽建議。
盎蕷想了一下,點頭順帶警告“好,你先去。切記。不要理大老板的任何逗弄。我看那家夥在發情期,就算是喇叭花也會當成玫瑰看。可恥的是東沾西沾,隻要是女人就好,極沒品的。”
半個多月來,富蕷天天耳提麵命的就是這幾句,而話語中的警告性會隨每次兩人鬥法的勝敗來決定火葯摻雜的多寡。照富薔偷偷地算,勝敗的回合五五波,呈打平狀態。
“我都沒有理他嘛!”可是大老板偏偏愛來“理”她,害她想趁上班空檔編手套去寄賣也不敢做得太明顯。
“那就好。快去,免得遲到了。”
“是。我先走了。”
麵對阿姊與麵對那匹狼都不是好過的經驗。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兩個人強勢的惡形惡狀根本如出一轍,但富薔可沒膽說,上班去也!為了三千元白花花的鈔票。啊!多麼美好的遠景啊!
報了十分鐘打理完所有門麵,富蕷分秒也沒浪費地抓起皮包往外快步走去,隨手抓了幾片昨天在餐廳打包回來的蝦餅充當早餐,一路吃了下去。
她一向是計時精準的人。每天的早餐都是來自前夜的剩羹殘肴,在公車上吃完,正好抵達公司泡一杯香濃可口的可可提振一整天的好精神,不花牛毛錢地解決早餐,多麼幸福的每一日早晨。
算得精準,當然就不會議自己列入遲到的黑名單之中。八點五十五分,由公車上走下來,斜對麵正是公司所在地。她拿麵紙小心拭去臉上可能會殘留的蝦餅屑,走在她四年多來一貫經過的道路。即使是閉著眼睛走,都能直接且無誤地走上九樓,根本不會有什麼意外產生,所以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路況,逕自在粉妝玉琢的俏臉上整整弄弄。也之所以,當她走過“道路施工”的牌子時,仍沒有任何危機意識,直到一坨沙石和著水泥潑上她昂貴的窄裙,當場將她粉白的套裝染上黑汙色時,她才後知後覺地尖呼了出來
她的亞曼尼、她的錢…她的心肝、她的肉…她的一雙兩百元的絲襪,而且今天才穿第一次…她的一雙兩千四百元的皮鞋…
哦,日頭為什麼突然變得好毒辣?她的頭為什麼突然覺得好暈?為什麼呼吸不到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