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緩緩走上去,白悠然將傘收到傘架上;進了大門後,是一條長長的廊道,全部是木質地板,廊道兩旁的高台上放著古鬆盆栽與一些奇石。廊道的儘頭又是一片練武的空地,空地再過去就是中庭房屋。白家的建築型式像是傳統的四合院,不過還融合了日本式的建築風格。
“左邊的房間是會客廳,右邊則是書房。”第一進的房間分成會客廳與書房,各占了五十坪左右;雅致古樸得讓人歎為觀止。書房的藏書甚至可以成一間圖書館了!而且采光好得沒話說。會客廳裡擺了很多古玩及雕刻品;在通往二樓的木質扶梯轉角處下方有座假山造景,上頭堆著大大小小的石頭,還種了一些藤類植物,看起來清爽舒適,也充份利用了空間死角…相信任何人置身其中都會忘了一切不愉快而樂不思蜀。她想起自己英國家中小城堡般的華麗,說真的,她比較喜歡白家這種清淡悠閒的感覺。
穿過了長廊,他領她往走廊的右方移去,老遠就聞到飯菜香,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很餓了。
“會不會太打攪了?”
“不會。”他淡淡一笑。
他很少笑,笑時唇角有一個笑渦,小小的,很可愛。她呆了下,臉蛋驀然紅了,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白悠然一時給她的嫣紅麗顏弄亂了心神,隻能楞楞的看著她的俏臉,忘了前進。
憊是白水晶帶笑的聲音喚回了他們二人的思緒…“再不進去,沒飯吃嘍!”她越過他們二人,先衝向飯廳。
“走吧。”白悠然很自然的拉住她的手走進去。
不出所料,白家所有在家的成員全對宋湘郡這個小美人起了莫大的興趣。由於其他二桌的師兄弟全去練功房打坐了,在場的隻有白家人與寄住的紀殊懷。
難怪所有的人要吃驚了!三十三年來,可沒見過白悠然與女孩子走在一起過;即使有,也是一大群人的活動,一對一的情形打盤古開天即不曾見過。直到今天,之前水晶曖昧的暗示仍阻止不了他們露出吃驚的表情…沒辦法!憊在適應中!
白夫人在意外的同時仍能熱忱地為宋湘郡多添一副碗筷。她是個開明的母親,當然不會貿然的對初來乍到的客人擺出一副身家調查的麵孔,讓人家食不下咽。在白悠然介紹了姓名之後,就沒有人再多嘴的去問她私人的事情,即使大家都好奇得半死。
可是一旁在白家幫忙十年的李嬸就沒有那麼好的悶葫蘆功夫了!忍了好久之後,終於問道“宋小姐是不是打算嫁給大少爺呀?你是不是混血兒?還是去染了頭發?”
不等宋湘郡有所回答,白夫人即皺眉笑道“李嬸子,你非得把人家小姐嚇走不可嗎?你怎麼不去問那一票學員是不是想追我們水晶?二十個人,夠你問了。我們白家向來好客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去!看看廚房還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咱們可彆怠慢了宋小姐!”
李嬸點頭。
“嗯!的確要吃壯一點,將來方可以多生幾個,以後天天來吃飯好了!我負責把你養壯!你太瘦了。”
她的直言無諱令宋湘郡再度想找個洞鑽下去!又來一個歐巴桑說她生孩子的事,她幾乎快食不下咽了。
“彆介意,嗯,李嬸就這點毛病。”白夫人輕拍了下她的手。
“不會的。”她不敢抬頭看任何人。
幸好接下來的話題並不在她身上。
“殊懷,你也要多吃一點,念書也要靠體力,明白嗎?想當年我聯考前三個月天天吃四餐,每餐二大碗公的白飯加蛋,才能在聯考之後存活下來!你這麼單薄,恐怕連熬過今年的冬天都很困難!你知道,冬天容易生病,生病就容易使大腦渾沌,那麼你書也甭念了,當林黛玉都來不及!所以,聽我的準沒錯!”白悠雲看著紀殊懷貓食的樣子,忍不住自己的見解。
紀殊懷隻是乖巧的點頭,不敢多話。匆匆扒了幾口白飯證明自己把他的話聽進去了!這使得白悠雲沒轍的搔搔後腦,俊美的臉上有些無奈。他並不是在教訓她呀!恐怕他又嚇到她了!這個小女生真的很害羞,又乖巧得令人心疼,他都不敢多說話了!怕一個措詞不當又被小女生以為他在訓人。唉!少開口為妙,他不知道自已為什麼那麼缺乏說話的技巧!懊歹他是辯論社的社長呀!他得好好反省一下了。
白夫人不動聲色的看著所有人的臉色,了然於心卻不開口說什麼,優雅的拭著唇角,喝了口茶,提了個話題“救國團的那些學生今天要上課嗎?”
“哦!四哥安排他們上山做野地訓練。”水晶搶答,並且踢了下要開口的白悠雲一腳。
所謂的野地訓練就是…穿著雨衣,上山替工人摘水果。反正水梨采收期工人正缺,那批學生也樂得開心。本來星期六該放假的,但白悠嶽美其名免費教學,拖著學員就上山去了!彆人還當他熱心教學,不計酬勞,讓那些帶團來的領隊們亂感動一把的,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白悠然疑惑的看向老二白悠宇,他聳肩表示不知道。然後二兄弟的眼光全看向水晶與悠雲。
“怎麼回事?”
“呃!他們對咱們家的果園很好奇,就帶他們去吃免錢的水果,任意吃到飽了!反正下雨天,閒著也是閒著呀!”水晶打了個哈哈。收了自己的碗筷立即溜入廚房。
“是四哥的主意!”白悠雲學著雙手,敵不過兄長的逼視,立即招供!馬上也收了碗筷溜掉了。
“胡鬨!”白悠然正要起身,白夫人輕道“叫悠宇上去看看好了!彆忘了你還有客人。”
白悠宇心領神會的收起自己的碗筷“我馬上去看看。”他也走人了。
偌大的飯廳,隻剩四人。白夫人主導一切道“殊懷,下午的數學課我讓水晶教你,你先去休息,三點的時候水晶會在書房。”
“哦,好的。”
白天人又笑看向宋湘郡…“宋小姐如果有興趣,不妨讓悠然帶你觀賞這裡。希望你玩得愉快。我這一把老骨頭得去午睡一下才行,失陪了。”
“伯母慢走。”
李嬸出來收了盤子後地含笑的走了。沒再出現。
少了那麼多人的子,她應該鬆一口氣的,不料這情況更令她心跳不已。偷偷抬眼看著身旁專心吃飯的白悠然,他正挾著最遠處的紅燒肉,卻是放到她碗中,看向她輕道“多吃一點,你挺瘦的。”
她再度看著自己的身材,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弱不禁風那一類的人!怎麼每個人都嫌她營養不良呢?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至少這地方沒有任何營養不良的症狀吧!滿意的抬眼,正巧看到白悠然子的眸光投射在她滿意的部位,她慌了手腳,一時坐不穩,整個人往側方跌去!他手快的起身圈住她的腰,她也忙摟住他的頸項,受驚嚇的同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完全投入他寬闊的懷中。
“沒事吧?”他在她耳邊輕問,語音不再淡然,添了更多的關懷。
“沒事!謝謝!”坐回椅子上,她不禁為他內斂的功夫感到佩服。他是個君子,也是個好人,與哥哥一樣好的好人!
她吃飯一向很慢,當她吃飽時才發現白悠然等她很久了。他們白家似乎做什麼事都很俐落,同時也體貼得令人感動。
“你下午有事嗎?”他看向窗外仍大著的兩。他早已發現她討厭雨天,也討厭在雨中行走,心想雨停後再送她回家。
“沒事,回宿舍也不過是大清掃而已。”她起身收拾碗筷;剛才就看到白家人習慣自己收拾用具,她最後吃完,理所當然要清理這些剩菜。
“我來就行了。你可以去前廳與水晶聊天,等會我會在中庭那間練武房,如果你有興趣可以過去看看。”
她當然不理會白悠然的體貼,來白家吃白食已經很皮厚了,再議主人去收拾善後,她那來的臉?最後與他分工合作的洗淨了碗盤才聽從白悠然的建議,先去找白水晶。她想好好了解白水晶這個人。
幾天來每當思緒一觸及“報仇”這二個字,她就覺得自己太衝動、太荒唐。她隻看到哥哥失戀的痛苦,卻沒有真正去了解白水晶的為人,私心裡就斷定她冷血無情,辜負哥哥的真心。可是,事實上她近些天來看到的白水晶可不像她幻想中的壞女人模樣。她看起來是個理智又優秀,同時兼具明朗特質的女性。也難怪她會使哥哥動心,他不是那種重視外表的人。
白水晶是個容易使人心動的女性,最重要的,她身邊沒有男人,證明她大哥不是敗在另一個男人手中;白水晶隻是單純的不接受她完美的大哥而已。為什麼?
如果她大哥還不夠好,那還有什麼人配得上她?宋湘郡無法接受白水晶會喜歡一個比她大哥條件還差的男人,她會吐血!
白水晶從原文書中抬頭。她正坐在大會客廳的一角啃法律書籍。對宋湘郡露出了歡迎的笑容。
“過來坐。”她拍了拍身邊的椅墊,隨即添了一個咖啡杯;她正好煮了一壺曼特寧咖啡;上回沈拓宇夫婦從法國帶回來送她的。今天正好有這個心情搬出一大堆咖啡用具,從研磨開始,每一個複雜的步驟慢慢做。沒法子,想喝香醇又道地的咖啡就得耐心些,弄一大壺正好消磨一個下午時光。
看著小美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笑了笑。
“談談你哥哥的近況吧!”
“啊!”她知道?她怎麼會知道?我什麼也沒說呀!白水晶怎麼會知道的?
宋湘郡不知道白水晶有看透人心的本事,她再一次估計錯誤了!白水晶是個可怕的女人,她那是她的對手?
“你與他長得很像,一開始你就給我一種熟悉感;然後,近幾天,我閒著無聊,翻著大學時代的相本,心中開始有了點肯定。宋克棠提過他有一個美麗得像混血兒的妹妹,一直住在英國。我料想八成不會錯;而且加上你對我的敵意,就了然於心了。”
宋湘郡問了心中第一個疑問…“你到底幾歲?”起先猜她二十上下,現在不由得往上加,了不起與自己同年嘛!可是白水晶眼中的世故精練又不像隻有二十四歲。
“你哥哥大我一屆。彆讓我的外表騙了!”水晶雙眸閃著頑皮又無奈的笑意。過了二十五歲的“高齡”之後才覺得自己的嬌小的確吃香。算是收獲吧!
“我哥哥…有不好的地方嗎?”
“他很好,很正派,典型的一個好男人。這種人很稀有了,不賣弄自己的優秀去玩男女關係;努力於求知,端正清明,溫文儒雅,還有什麼男人比他更好的?可是,情感的產生並不是靠好條件就足夠了。他不是我要等待的男人,打第一眼我就明白了,所以我完全拒絕他的追求;被罵無情無心也好,什麼都行,我隻希望自己以完全純淨的身心奉獻給我命中注定的那個男人。你是個美人,追求者必然不少,就拿周凱文來說吧,他條件也不差,一顆心也全在你身上,你為什麼不接受呢?因為你知道他不是你命中的伴侶,是不是?”
一番話說得宋湘郡啞口無言。這道理她當然懂,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靶情的事那裡強求得來?如果白水晶是個勢利的女人,早就緊緊抓住宋克棠不放了。他這種好男人錯過了豈不可惜?可是,若白水晶是那種女人,哥哥豈會愛上她?哥哥追不上人家的原因是白水晶清楚自己的心,不留殘缺的遺憾,所以從頭到尾沒接受宋克棠。不是故作姿態,她不是瞧不起…
“那…什麼樣的男人才是你要的?”她好奇。
水晶捧住咖啡杯,眼光落到窗外,眼神放柔了,看來居然有一抹感傷與脆弱。此刻的她看來像個無依的小女孩。她歎了口氣…“二年前,我遇到了。他坐過牢。是私生子。而且是彆人手中殺人的機器!那是個你無法理解的世界,一般人所謂的黑社會。我愛他,他就是我打算托付終身的男人。”
“呀!”宋湘郡聽呆了;水晶怎麼會愛上那種混黑道的男人?“你幸福嗎?為什麼我覺得你不快樂,甚至有些寂寞?”最重要的,那個男人現在在那裡?
“幸福的定義是什麼?天天守在一塊共度晨昏嗎?他走了,為了我而離開這個國家。我的身分令他自卑,我的愛灼痛他的心;從來沒有人愛過他,而我打第一眼就知道,他會是我的男人。我是個行動派的人,不會呆呆等彆人來追。我追求他,愛他,也給了他負擔。他跟著一個國際著名的律師走了,給了自己十年的時間吸收知識,改頭換麵,隻為了能頂天立地的站在與我平等的地位上,他會再回來追求我。你怎能說我不幸福?總有一天,他會神采飛揚的回來,為了那一天的到來,再多的苦我也甘之如飴。有那一種等待不會寂寞呢?我掛念他!我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在外國不比在自己國家,還有他那一大堆待學的東西,他挺得住嗎?我好想他…”滑落的淚水來不及收拾,水晶抽了張麵紙掩住麵孔。久久,她才吸了吸鼻子,將濕透的麵紙丟入垃圾桶中再道“我一直認為,每人的命中必定有相屬的那個人,在緣份到時,必會出現。你哥哥也一定有,隻是尚未出現而已。因為沒有動心過,所以錯把對我的好奇當成動心,相信當他遇到屬於他的緣份時,就會明白。
湘郡,你恨我嗎?由你的敵意,我可以猜想得到宋克棠到現在仍沒有恢複心情。”
“真正知道你的心情後,我又怎麼能再存有敵意呢?愛情那有公平可言?他的傷口自然有他命中的女人為他撫平。我倉卒前來,自以為是複仇者,實在有些可笑。彆人的愛情世界,旁人那有批評的餘地?我是太天真了!”宋湘郡輕輕的說著。白水晶是個堅強的女人,而她選擇了一條坎坷的情路,但這也是她對真愛的癡心執著。那個男人…如果真有這麼好的話,也的確是配得上白水晶了!
水晶拋開了自己的愁緒,雙眼閃動著精明…“其實要報複我很困難的;我是個律師,你絕對罵不贏我,至於打架嘛!包彆說了,我的武功高強。要破壞我的戀情嘛,不巧我的石強人遠在天邊,不知何年何月回來。唯一的方法,就隻有嫁給我大哥,當我大嫂,就可以明正言順的欺負我了!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你…”宋湘郡紅了雙頰,大眼圓瞪,什麼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我大哥很喜歡你,但他肯定不敢追你。”水晶說完,就專心倒咖啡,玩著咖啡豆,沒有多說的意思。
宋湘郡心跳怦怦的看著水晶。白悠然喜歡她嗎?為什麼他不敢追她?水晶為什麼不說了?
“水晶…你大哥他…你總要說明白呀!”
“你對我大哥是不是有些心動?”水晶坦白的問。
是吧!否則心中那來的牽念?但…他不是她想嫁的那種人呀!她沒有打算在台灣過一生。既然不能與白悠然有結果,那麼動了心又如何?可是…可是她從來沒有產生過這種心情…掛念一個男人…她掛念他呀!想知道他的一切…白悠然會是她天定的緣份嗎?她被這個念頭嚇呆了!
水晶不再言語,緩緩啜飲她的曼特寧,讓香醇在齒頰間流動,眼神又再度看向窗外,大雨已轉為小兩,迷迷蒙蒙的十分擾人。
“沒有人可以設計出愛情的樣子,因為它從來就不會如你所願。你可以設定你要的對象,可以讓婚姻成立,但那必然不會有愛情。”水晶幽幽的說著,彷佛明白湘郡心中的掙紮。
“他為什麼不追求我?如果他…有些喜歡我的話。”湘郡不再掙紮,此時心中隻想知道答案。水晶的話,深深撼動她不定的心。
“我大哥已經三十三歲了!我想,他一直抱定獨身主義,才沒有認真去追求過什麼人,連自動找上門的女性也不能讓他動心。你知道嗎?你看起來好小懊小,我大哥即使對你動心,也會覺得自己太老了。你相信嗎?他生命中從來沒有過女人。完全不懂愛情那一類的事情。他看你的眼光不尋常,每個人都看得出來。相信在你代課的這段時間內,他會保護你、照顧你,卻不會追求你。”
“是…這樣嗎?”宋湘郡失神的輕喃,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不會覺得他太老呀!
“我大哥在中庭的武道場那邊,你可以去看看他。他會很樂意教你防身術。你這麼漂亮,學一些準沒錯。”
“呃,我過去看看好了!”她起身,感覺好久沒有看到他了。“謝謝你的咖啡。”
“不客氣。”望著宋湘郡消失在長廊的身影,白水晶唇邊泛著笑意,心思卻有一點沉重。宋克棠的心結尚未打開,不管怎麼說,她總有一些責任…如果有機會再見一次,她會與他好好的談一次。以前隻是拚命躲避與拒絕,沒有給他死心的理由,也的確太絕情了些。
宋克棠值得更好的女人…唉!討厭的雨,好久沒有找浣浣了,打個電話過去問候一下吧!
她快悶壞了!
***白悠然悄悄蹲在宋湘郡身邊。她睡著了!原本進來道場安靜的看他指導師弟們練功,約莫一個小時後,她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坐在地板上,頭靠著身邊的座椅,秀發已經淩亂,鬆曲而柔軟的半蓋住她的臉。
師弟們趁著毛毛雨,例行每天上山跑步的運動,全部往果園去了;他沒有帶隊一起去,實因放不下她獨自睡在這兒。她好美,周凱文說她像個洋娃娃,真的沒錯!
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睡在這裡,而且以她這種睡姿,醒來後不僅會全身疼痛,更會雙腳麻痹。應該讓她睡在床上才比較舒服;這邊中庭二進的房子一樓是室內練武場,二樓則是他與大弟二弟的房間。很小心的抱起她,往樓上走去,睡夢中的宋湘郡直覺地偎進他懷中。他愣愣的看著她。
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要收回手時,宋湘郡突然抓住他的肩,半睜的雙眸顯示出她還沒醒的迷蒙;可是雙手卻有力的圈緊他脖子,低喃“彆走…”猛地支起螓首,美麗的櫻唇印上他的…
宋湘郡夢到自己飄在雲端,追逐著白悠然忽遠忽近的身影,生氣的發現自己跑得快斷氣了仍是追不上他的步伐!突然用力一跳,緊緊抱住了他的頸子。決心不讓他再逃遠,叫他不許走!可是他似乎不願與她處得太近而想拉開她的手,她情急之下用力吻住他的唇,不許他拉開她。
懊舒服的感覺…她在他的抱擁中失魂,發現他開始回應,她啟開櫻唇,歡迎他的探索…這一定是夢而已…她全身灼熱,心中卻幽幽歎息,希望夢不要醒來如果是真的,那該有多好…要是她向他表白,他會不會接受?
迷蒙中,他呼吸急促的漸離開她,渾身蓄勢待發的熱力幾乎與她呼應,想要燒起來似的!不!不要!她不要這麼快就放開他,反正隻是夢而已!她還想再迷失一次…但…他的唇呢?怎麼不見了!匆匆睜開眼,終於找到了他的唇,近在咫尺,欣喜的輕琢…咦!不對!她好像醒了…這熟悉的觸感…似乎很真實…宋湘郡悄悄移開一點點距離,看到他的臉,黑黑的眼眸深處燃著火焰;不大確定的抬高一隻手摸著他濃黑的眉毛。它是微皺著的,緩緩滑下他直挺挺的鼻梁…再到他剛毅的唇。它是真的!她愣了一下,輕輕呼出一口氣…她應該為自己的行為慚愧,可是她並不隻是感到舒服,而且她出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是我的初吻…我很高興給了你…”
他深深的凝視她嬌美的容顏,心思波濤洶湧。她的大眼水盈盈的,滿是如夢似幻的眸光,吐氣如蘭的拂過他麵頰,他們是如此貼近…“你好美!”幾乎要忍不住再度印上那紅唇,卻被理智硬生生的拉住那股衝動,輕輕分開二人到安全距離。好不容易彆開了眼,才道“你還想休息嗎?還是想出去走走?雨大概停了。”
她低下頭,扯著自己的衣擺在雙手中絞動,低聲呢喃“我沒有帶多少衣服回國,本想找機會去台中市買的,但我又不認得路…”
“那我叫水晶陪你去。”他隻想到女孩子買衣服當然該與女伴一同去。他一個大男人隻會礙手礙腳;何況他對女裝沒有什麼鑒賞力。
大笨牛!宋湘郡煩惱的在肚子中偷偷罵一句。這個人的腦筋這麼直做什麼?
“你真的很忙嗎?”她覺得自己的口氣像怨婦!
“今天的功課已經做完了,不算太忙。”他平複了紊亂的心,才又看向她。
“那你可不可以陪我去?我好久沒有看電影了。”
白悠然有些探索的審視她坦誠的眼眸。她是這麼的小…也許她根本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人處在不熟悉的環境中,難免會對親切待他的人產生情感,但這也不過是一時之間的迷惑罷了。此刻她眼中閃動著情意,他那有看不透的?他輕笑,手指撫過她散開的秀發…“辮子散開了,你整理一下。”
低呼一聲,宋湘郡連忙雙手壓住頭發;她太清楚自己的頭發會膨鬆到什麼程度!現在一覺醒來,怕不成為瘋婆子了!沒空追問他的回答,匆匆下床打算往浴室奔去;可是事與願違,由於剛才的睡姿不良,雙腿麻痹了,整個人軟倒地板上。
“怎麼了?”原本打算到門外回避的白悠然匆匆走過來,急問。
“我…腳麻了…”她可憐兮兮的指著自己的腳,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上麵爬行似的,開始有了如針紮般的感受。
他將她抱坐在床上,替她的雙腿按摩舒適血路。
“剛才就知道你睡姿不對,會有這種結果,忍耐一下。”沿著幾處穴道推拿,不到一分鐘,她立即感到舒適多了。
“好多了,謝謝。”她低喃,呆愣的凝望他。有這種丈夫是很幸福的,可是他絕對不會為了她而移民…這似乎也不再重要了。她喜歡他!
“我在外麵等你。”他拍了下她的肩,轉身走出去。
湘郡走入浴室,對著鏡子梳頭,清楚的看到自己雙眸晶瑩閃爍。她知道那是什麼!她看到更多的掙紮;當她綁好頭發之後對鏡子扮了個鬼臉,輕聲而堅定道“管它的!如果我能使他在這六個月內愛上我,我就留下來!如果不能。那麼就死心回英國!就這麼決定了!”
是的!她要得到白悠然的心…悲哀的是,她們宋家人全逃不過白家人的情網她不要悲劇!絕對不要!所以她一定要奪取他的真心愛戀!
大步走向門外,挽住白悠然的手臂…“我們去市區吧。”
那一臉的堅決使他明白這小妮子非他陪伴不可!心中泛著陌生的溫柔激湯。他點頭。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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