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我這才發現,在我們身後不遠處,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婦女,她彎著腰,背著一捆零亂的柴禾,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我們,我慢慢地走近她,她也沒有敵視我們,隻是那麼看著我們,
“嫂子,不好意思,我們把你水缸裡的水快折騰完了。”,
她無力地一笑並搖搖頭,神情那般無奈,
“不就是幾瓢水嘛,本該給客人燒熱的,可我這家也太……”,
“既然你回來了,我們進去坐坐行嗎?”,
她立刻放下柴禾,像發了瘋似的箭步跑到門前,用雙手擋住門框,大聲問到
“你們剛才沒進去吧?”,
我被她的舉動弄懵了,大夥異口同聲,
“絕對沒有!”,
看她還是有些不相信,我又慢慢走近她,
“孩子沒有讓我們進去的意思,大人不在,我們怎麼可能冒然進去呢?”,
她這才放下雙臂,又恢複了無奈的表情,
“不是我不講道理,實在是進不得。”,
我真是不知道該不該再問下去,我把目光再次投向了孩子,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我家隻有一條褲子,誰出門誰穿!”,
孩子的聲音很大,山穀裡有了隱約的回聲,我已經無法相信自己的耳音了,可另一種聲音更讓我吃驚,是從屋裡傳來的,
“狗娃呀,你可造孽吧!”,
是一個蒼老無力的老太太的聲音,我把目光又轉向了大嫂,她滿目悲泣地對我點點頭,
“是我的瞎眼婆婆和閨女在炕上,隻有一床破棉絮擋著,狗娃沒胡說。”,
“那狗娃爹呢?”,
“死了。”,
不能再問了,也絕不該再問了,更不能進去了。幾個五尺高的漢子都默默地流下了眼淚,沉默了好久,還是小王拉了我的衣袖,
“書記,我們幫幫他們吧?”,
我無力地點點頭,他們幾個開始湊錢,我隨著自己的想法,把背包裡的外套拿出來,取出兜裡的證件和香煙,然後把外套和一百塊錢遞給大嫂,
“把你的給閨女穿,你穿這件,明天去給孩子買件穿的?”,
大嫂手在發抖,她不敢接,我隻好把衣服和錢放在了那快要放不住東西的破窗台上,轉過身,淚水已經將我的心打濕,我無法再回頭……
胖胖急匆匆地攆上我,
“書記,我實無法相信,剛才還惹你生氣,真是……”,
“我沒有生氣。胖胖,你的外套呢?”,
“我們都學你的樣,小王說這樣也許能幫他們多一點兒!”,
小王他們跟上來了,大家都不說話,我們大概各懷心思吧,我被我這些好心義氣的哥們的行為所折服,但卻不敢再想那一家人,我們能幫多少呢?小王的話有道理一點兒。我更多地是想那一直呆望著我的孩子,我們誰又不是從那麼大長起來的呢?那是他的童年嗎?
(於西安市盛順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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