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蘭!
小妖不明所以又看那橋上的春花,隻見那春花隻順勢向河內投出的漣漪望了望,麵上並無甚特彆表情。
而後目光一轉似看到了白無常,遂從那青石橋麵漫步而來,下得五級台階近得麵前喚道“二爺。”聲音平靜無波,似剛剛落入河中的不過是塊沒甚關係的石頭。
哪知,一路隻仰首迎接奉承的白無常,竟意外客氣的低下頭道“見過孟婆。”
那模樣為春花實為孟婆的女子略點了點頭,旁的話也不多說隻和他們錯身而過向不遠處的林中小屋走去。
待她的身影隱去,小妖尚不得回神,指了指她離去的方向訝道“這春花怎的成了孟婆?”話剛脫口她又改道“不對,這孟婆怎的長得和那長生的春花一般模樣?”
“小白,你有沒有甚是想見的人?”白無常突地問道,“那種,不見一眼即便死了也不甘願的人?”
他複又一笑自問自答道“想來約是你那姐姐了。那麼,如有一日你若上了這奈何橋,見得孟婆,就約是你姐姐的樣子了。”
小妖甚感訝異,複又回身看那竹林。
想不到這地府一個區區的熬湯婆子竟有得這般本事,也難怪白無常對她甚是禮遇了。
此後幾日小妖閒來無事便去奈何橋邊蹲守,盼著得與那孟婆婆說上幾句話,也好套出些許姐姐的去向。畢竟如若姐姐真的轉世投胎了,那這孟婆就一定是見過她的!
隻是,姐姐當時最想見的,又會是誰呢?
是那書生?還是自己呢?
結果幾日,她隻遠遠的見那孟婆幻作婦人老嫗老翁稚童,就是沒近前說得一句話。
她上不得奈何橋,這幾日投胎的又甚多,她在時那孟婆總未下過橋。有時她守得乏了,隻略偷了會懶眯了下眼,再醒時即已尋不到疑似孟婆的身影了。
況且她若不站在橋上派湯,就是尋常走在路上,自己也未必會識得。
這日正想在奈何橋前造些聲勢引得孟婆注意,小青卻與那之前於他們有些過節的鬼差一路勾肩搭背的尋來,說是要拉她去吃酒。
小妖驚詫,這一妖一鬼,何時這般的融洽?
小青麵有紅光道“張良說西街有家大戶,今兒娶媳婦擺酒席,我們來尋你一路去!”
“吃席?”小妖狐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後奈何橋,搖頭道“不了,我還有事,你同這鬼……這張良去吧。”
小青上前拉她,勸道“你那事也不急於一時,多少時日都等了,都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就是去湊湊熱鬨回來再辦亦是一樣的。”
小妖嘖嘖稱奇,這小青同鬼差不過一處混了幾日,竟連這磨刀不誤砍柴工的話都會了!看來真真是要見些世麵才對。
這時那叫張良的鬼差突對旁邊路過的一女子躬身施禮問候道“孟婆大人。”
“嗯。”應聲的竟是一身著素色青衣的年輕女子。
“大人今日倒是悠閒些,可是同去西街喝喜酒?”鬼差雖與對無常同般的恭敬,然全無應對白無常的嬉皮笑臉,更顯謹小慎微。
“不然,我素不愛熱鬨,去了你們倒顯拘謹。”
她話語雖說的平平淡淡,然不同於小黑全然的嚴肅,倒顯親和許多。
鬼差稱是,恭謹地目送她離開。
小妖猛地回過神來,問鬼差道“她總幻作千般模樣,你怎地知這就是孟婆了?”
鬼差似是一怔,笑道“因那是孟婆大人本尊樣貌啊!”
原來那孟婆真身並不是老婆婆形容,而是個麵容不過清秀的年輕女子,聲音亦不若想象中的沙啞低沉,反而乾淨平和,同平淡的麵容一般讓人過目易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