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蘭!
而後第二日發生了件大事,說是大事,乃於小妖來說姑且算是大事。
實則她朋友甚少,扳了手指算來算去也就隻得那幾位。故而一大早她起了,便不計前嫌複去尋那小青。
然,仍就遍尋不見。
此番小妖是真真急了,小青初來乍到,相熟的小鬼不過幾位,他孤身一妖又去得哪裡?
因顧忌著她懼怕的那位大人物,故而不敢高聲張揚的四下詢問,無奈隻好尋了黑白無常相幫。
最後,白無常問了陰差無果,還是黑無常又去小青房中掀了他的鋪蓋,看到了一隻翠綠的蛤蟆四仰八叉的宿在那床榻之上。那淺色肚皮因過於顯眼,使得他一呼一吸間的動作顯露無疑。
小妖僵住,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那蛤蟆,又轉頭向黑無常確認。
白無常笑道“想來你這朋友修煉不精,且不善飲酒,竟被幾杯陰酒打回了原形。”
“這、這……”小妖依舊呆愣,抬指戳動那鼓動的肚腹,複抬頭問白無常道“這可怎的是好?”
白無常上前探了探道“無礙,且容他憩上幾日,待解了酒排了陰,自就是好了。”
小妖不放心,又反複問得幾句,確保著實無礙才緩了口氣。後又將小青置入於婆婆送她的荷包裡,隨身帶著,時不時看看確認他實是睡著了才放心。
而後心上一鬆,卻又是想起了昨日之事。隨意吃了點小鬼送來的吃食,胡亂抹了抹嘴將荷包揣進了懷裡,自去了奈何橋邊。
一路遮遮掩掩的,倒是也沒碰上甚了不得的大人物。隻是她到得河邊,為了躲避迎麵來的小鬼撞上了個直戳在暗處的木樁子,細看之下這木樁子黑衣黑帽黑麵的,竟是稍早說有事要辦先行離開的黑無常!
小妖驚道“你怎的在這?”
黑無常掃了她一眼,隻作無事狀並不搭理。小妖狐疑的打量他,這小黑身後亦沒見拽著甚拘來的小鬼,自是無甚公事要來這奈何橋的。
既不是公事,那且是私事?
她想著隨即往奈何橋上看了看,這一看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一眼,然當她看到橋上站的人時卻著實是愣了一愣。
那橋上站著名青衣女子,正是孟婆本身——孟姝的模樣。
“孟婆她……”小妖語頓,轉頭向黑無常求證道“她怎的這般模樣?”
黑無常先是靜默,而後言道“千百年來,她以如此模樣現於奈何橋上,僅有七次。”
七次?小妖突地想起昨日她躲於孟婆後室之時,那男人說到今日便是某人輪回的最後一世。想來,孟婆此時正是以自己的樣貌在等著那人吧!
那人……是夢裡那個男子?那個孟姝為他做儘了一切,最終卻隻是站在她昔日閨樓之下,與彆的女人說他二人並無夫妻之情的男人?
也許,他並不知道孟姝是為他而死,才能那般無甚關係的談及到她吧?正如夢境之中那壞人說的——
甚是可悲,你即便為他死了,他亦未可知。
孟婆常以凡人最想見的模樣示人,而今次她如此這般站於橋上……僅僅是想以自己的麵容,送他最後一程吧?
未待她細想,白無常已隨著一陰魂走得近前,那陰魂未用鐵鏈束縛,於行進間白無常亦多禮遇。
小妖看得,那人正是她之前“見過”的豐神俊朗的男子,亦是孟婆等候之人。
男人略有迷茫神色,行至橋邊白無常便停了步,示意他孤身上橋。
男人上了橋,孟婆於橋上亦不多話,隻略看了他一眼,端了碗湯遞了過去,神色間似若往常。
男人接了湯,不喝,孟婆亦不催促。
小妖湊得近前,站到了白無常身邊,豎了耳儘可能的瞪圓著眼盯著橋上的兩人。
“我們相識?”
“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