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傳來幾下敲門聲,阿難抹布擦了擦手,將門打開,一個頭戴鬥笠的青年站在門口,那青年一身黑衣,鬥笠之上還有黑紗,顯然不想他人識得自己的身份。
阿難笑著問道“你是白天尋人之人?”
那青年看到阿難,卻沒有回答他,隻是說道“能否讓我進院子再說?”
阿難伸頭看了看巷子,外麵什麼人都沒有。
“請進。”
阿難讓黑衣青年走進院子,然後將院門關上,這才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娘將白天之事已經告訴我,我想你大概是尋錯人家,我叫阿難,不叫什麼風無道。”
那黑衣青年將鬥笠摘下,看著阿難“堂堂一代魔教教主風無道,竟然還要更換麵皮,隱姓埋名,說出去,豈不是讓江湖豪傑笑掉大牙?”
“原來是你,那我就不再裝下去。彆說什麼魔教教主,現在的魔教不是你們宇文家當家做主嗎?怎麼,宇文老爺子突然想明白,不當那個魔教教主了?”阿難嗤笑一聲,臉上神情一變,隨即說道。
“我父親做什麼不需要你這個喪家之犬來談論。昔日你是魔教教主,現如今,你隻不過是街頭一個賣布郎。”黑衣青年冷哼一聲,對於阿難頗為的不屑。
阿難一拍額頭,跑進廚房。這一舉動,讓眼前青年心中一緊,立刻掏出腰間的匕首。而阿難對此視若無睹,他將灶台中的柴火滅掉,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走出柴房“竟顧著與你說話,我的魚湯差點熬乾。”
黑衣青年這才明白,阿難隻是想要滅掉灶台中的柴火,並未想對自己動手。
“你說的沒錯,我也隻不過是一隻喪家之犬,說吧,你今日來找我,所為何事,若是無事,那便請你這個魔教少教主離開寒舍吧,我這裡可是廟小的很,裝不下您宇文家這麼大的佛。”
“你還得我宇文家做一件事,也是你欠宇文家的。”
“是有這麼一回事,是讓我替你們殺什麼人,還是怎樣?”
黑衣青年說道“你下落不明之後的這兩年,魔教已經不是原來的魔教。教內已經分崩離析,四佐使中東佐使張不矩離開東皇山;西佐使穀寒山叛離魔教,另立新教;南佐使張清歌投靠朝廷;而北佐使燕紫桑下落不明。”
“說完了?說完了你便可以走了。”阿難說道。
“風無道!當年你向我父親提親,娶我姐姐之時,便承諾答應我父親三件事,如今隻做到了兩件,還有一件,我父親讓我來尋你,便是為了實現當年的諾言!”黑衣青年居高臨下,對阿難說道。
阿難嗬嗬一笑“那麼大聲做什麼?這種事我又怎麼能忘,第一件,便是要將魔教交給宇文家,我交了;第二件是在你父親坐了魔教教主之位後,竟然讓我自廢武功,我做了;就算如此,宇文那老不死的,竟然還要娶我性命,若不是荷衣拚死為我擋下那一掌,想必現在我隻能在黃泉之下,日日咒罵你們父子嘍。”
“若不是你,我姐姐又怎會死!”黑衣青年,說著用匕首指向阿難。
阿難麵容不不改,雙眼微眯看著黑衣青年“你現在應該慶幸的是,荷衣在臨死前讓我再三立下毒誓不對你們父子出手,若不然你以為你們父子能夠活到現在嗎?”
“哼哼,今非昔比。風無道,我父親已經練至入微化境,與你當年一樣,就算你當年沒有自廢武功,就算前去尋仇,是生是死,還在兩說。”
“原來如此,既然宇文老東西都這麼厲害了,為什麼還需要我一個廢人的幫助?”阿難嘿嘿一笑,問道。
黑衣青年突然麵目猙獰“但是父親他不知被誰害死,魔教也不複存在。”
“哈哈哈!果然報應不爽啊,沒想到宇文老東西竟然就這麼死了。”
看到阿難如此暢快,黑衣青年冷聲說道“所以,我宇文家對你的最後一個要求是,幫我尋到殺我父親之人,替我父親報仇,並奪回魔教之位。”
“宇文庸,到了現在,你說這些,不覺得是在癡人說夢嘛?當年荷衣還在時,你們如何居心叵測,我都能答應你們,現在荷衣已經不在,你覺得我還會答應?”阿難冷笑一聲。
黑衣青年不怒反笑“風無道,所以說,我父親說的一點沒錯,你這人雖然聰明絕頂,但也是自畫囚牢之人,而那個囚牢就是我姐姐。當年你為了娶她,才答應我父親這三個條件,就算我與父親再如何對你,你都會答應。因為對於我姐姐,你是不會作出任何背叛之事。想想也真是可悲。”
看著眼前這個猖狂的廢物,現在的阿難心中反而沒有殺意,隻是替此人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