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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杖(1 / 1)

山君錄!

所謂向往,就是內心的渴望。也是說這渴望是一種欲望,欲望有了方向,且目標與幻象一樣。

天,快黑了,萬裡寂靜,耳邊不隻有寒冷的風嘯,還有腳落在積雪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冷麼?冷,凍紅的臉蛋早已沒有了知覺,隻是拿著石斧的手不願意探出袖口,又開始下起了雪。

他的雙眼就剩下了一條縫,上下都有雪白的睫毛,但是非常清晰的看著前方的路,他堅定的內心,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是的,他的兒子和最後一隊人一直沒有回來,他那灼熱的目光一直都在前方的密林整個北方世界此刻都是披著雪白的狼皮,使君主的貴族們渴望這雪,也夾雜著一絲恐懼。

臣主的房屋塌了,沒在入冬前檢修,本想可以過的了這個冬天,想是開春時新建一個。卻不想毫不起眼的落雪就像千軍萬馬般在淩晨摧毀了它,好在禮儀繁雜的臣君被迫起的早,沒有人傷亡。

生為臣的他帶著兒子與眾多庶民一樣,忙碌了一天,他們在北山林邊伐著木,運回去替臣君修繕房屋。

不知是不幸還是上天垂憐,伐木的過程中,他們發現一種罕見的血參木—檀木。臣君說運回來必定會得到豐厚的賞賜,砍伐倒地後,負責運輸回來的就是他的兒子,是最後一隊。

所幸的,他沒有遇到野獸,要不然常常出現的狼群必定不會放過他。大胡子與腳步仿佛是受到了同樣的號召,向前,落下,向前,落下……

也許走了很久,也許隻是片刻,他聽到了有人說話,嘴角露出了僵硬的笑容,慢慢的看清了前方的人影,前有人拉,後有人推。他衝了過去,站在兒子身邊,告訴他們一個好消息,臣君說了明日再來運它回去,要眾人回去。天黑,狼群與野熊容易出沒。

“父親,你的腿腳肯定乏了,給。”說罷,小木工扶風便從樹頭掰下一根粗壯點的樹枝遞給了他當做手杖。

庶民們唱著秋天收獲時才儘興的歌曲“天有悠哉,育人噫。地有一方,樂人意…。”內心十分滿足的他與眾人回去了,回到簡陋的屋舍時,雪就停了,順手就把樹枝扔到了石屋旁。

在君主那裡做細工的妻子深受君主養母天姑的喜愛,妻子做事嚴謹細致,手工也是一絕。見到回來的二人,端上燉好的,天姑賞賜的鹿肉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湊在石桌上邊吃便聊著。

“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特兮?”扶風看著石盆裡的骨頭道

“休得胡言,龍生龍,鼠為鼠,命有九天,天注定。”他看著兒子訓斥道

“那明早我能借君主的牛麼?”扶風突然想道

“舍不得的東西,你覺得會有人同意麼?”吃完後便回道,他就回屋睡覺去了。

次日清晨,陽光照在白雪上反著銀光。庶民們起來後,便被委派拉木去了,依舊是扶鳳負責,隻是當他們到昨天停放木頭的地方,卻都驚呆了,木頭被燒了,地上的冰渣渣融合著漆黑的木灰與融化過的雪水,還有一些沒有燒儘的草料和一片羽毛。

回來後,知道結果的君主大發雷霆,懷疑是些具有反骨的刁民乾的,便要找人徹查,嚇壞的扶風很少見臣主發這麼大的脾氣,出來時在一偏角,心不在焉的撞到了難得一見慌慌張張的小君,一抬頭便被她那逞嬌呈美的絕世美豔所吸引,隨後連忙俯跪在地上。

小君好奇的看了一眼就急忙的向天姑那走去。

臣君後殿,周邊沒有它人,很是清淨。天姑在這裡跪拜著她心目中的神明,隨後小君進來後便站在一旁,等待著天姑行完禮。

“已按照你的吩咐做了,要是被他查出來怎麼辦?我可能會被他趕走,天姑母。”小君擔憂道,那顆稀有的血檀木正是她命人處理掉的,因為天姑說了那是不詳之物,帶回來會帶來災禍,之所天姑不能親自找他說,因為他現在不聽她的,君主更聽信他的卿客們。

“放心,有我在。”天姑起身道

回到家的扶風腦海多了一副畫麵,滿腦子都是小君的模樣,她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迷離的雙眼讓扶風如癡如醉。他今天的事告訴了父親,靈光一閃的父親急忙跑出了屋外,尋找著什麼。

過了幾日,找到樹枝的父親開心壞了,他認為的時運來了,便領著扶風急忙向臣主領賞而去。

平和的大殿內,四個殿柱子上纏繞著向上的巨龍。台上的臣君很是高興,他終於見到這罕見的血檀木,愛不釋手。被父親帶過的扶風時不時看向坐台上的小君,滿腦子的一直在走神,根本沒有聽清臣君在說著什麼,隻聽到了一句“你想要什麼。”

扶風便立馬指向了小君“她,我想要她。”

“放肆。”台上臣君旁的侍臣道

“你不想活了麼。”父親連忙拽他衣角小聲道,隨後急忙對臣主道“臣君息怒,誤會了,他想要尊小君頭頂羽冠的那顆珠子,他打小就喜歡收集一些圓潤的石頭之類的。”

“多給他幾顆,真是沒出息。”釋然的臣君笑笑道,一旁的小君則是心亂如麻。

“報……。”一聲急令從殿外傳來

“臣主,大事不好,黑水國來犯,大軍向正我邊境壓來。”斥探來報,扶風與父親俯地退在一旁。

“哼,欺我無人麼?眾愛卿臣工可有退敵之策,若應戰,推薦何人為將?”臣主看向眾人道

這時,殿內一西漠光頭浪人站了出來,說是願意前往,必能退敵,不退之以死見,臣主大喜。另外,扶風也請願為軍,雖然臣主覺得他有點傻氣,卻也認為是個虎子,便準許了。

在隨後的送行宴會上,臣主將那已由樹枝被雕刻成精美華麗的檀木杖送給西漠浪人。扶風與浪人便一同出發了,躲在後麵的小君望扶風消失的背影後便離去了。

冬天最讓人欣慰的是天空的太陽,路過一密林,浪人看見邊邊被砍伐的樹木,大義凜然的教導此等行為的惡劣,殊不知他最喜愛的木杖就是來自這裡。經過一個月的奔波,扶風與浪人到了邊境,持才自傲的浪人高談闊論,幾個月下來便吃了幾次敗仗。而身為兵丁的扶風確實英勇無比,屢立奇功。

一年半後,在浪人的指揮下,敵軍確實沒有踏入境內,但是急於立功的他,想通過假講和突擊敵軍的浪人被卻反吃一口,身首異處,屍體被掛在了敵軍營地,最後還是由已經統領一隊人馬的扶風衝鋒陷陣,將他的屍身帶了回來,當然還有插在他胸口的檀木杖。

大勢已去,黑水國入侵了,麵對土地肥沃的國土,他們早就眼饞已久。不擅長冬天戰鬥的邊疆士兵被黑水國衝的七零八落。

樹倒彌孫散,許多士兵開始跑了,國家竟然突然處在了破敗滅亡之際,扶風召集最後的力量想要抵擋,但是區區幾千人卻想擋住幾十萬人,無異於癡人說夢。

扶風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衝了過去,卻也無能為力,深深地無奈,深感弱小的他,幾年的軍旅生活讓扶風開始公然號召起了自己的軍隊,拿著檀木杖,打著臣主的名義。

真正的戰爭,是如此的血腥,雙方的爭鬥就是永無止境,除非一方倒下,流淌的血液染紅的不隻是盔甲,還有皚皚白雪,被砍斷的胳膊,捅破的肚子,仿佛都變成了怪物,慘叫的人聲就在耳邊,一個不留神可能就命喪黃泉,扶風幾次死裡逃生,脖子上的疤痕不止一道。

身邊一開始就在一起的戰士,有些早已不在,有時他厭倦了,有時覺得無望,敵人就像蝗蟲一樣,讓人痛恨,心中的信念還在,隊伍也在壯大,扶風他知道,早晚會有勝利的一天。

五年後的一天,被滅國了,臣主還是在他的寶座上,隻是同樣的,胸口插著檀木杖。天姑早就離開了,離開了這片土地,下落不明。但是扶風卻強大了起來,他送了臣主最後一程,要知道,將士在外浴血奮戰時,他依舊還在玩樂,此刻小君就在扶風的身邊,現在的他在南方獨占一地,後來自稱為月氏。

時間記不得任何人,但會留下些物件,留下的也是各說不一,南方的月氏族地慢慢的繁華了起來,賢明的君主繼往開來,自由民都是平等的,商貿橫流。

“聽說了麼?咱們君主扶風的那位小君誕生了一位皇子,好像叫什麼澤月。”

“聽說了,是件大喜事,話說要不是君主扶風成立這月氏之地,恐怕我們也卷入這戰亂之中了。”

熱鬨的酒館有人議論紛紛,酒館的西側是新設定的西市,人流攢動,西市最南邊的一個小攤上,一女子使勁的吆喝著。

“走過,路過,不容錯過,精美手杖,極品檀木杖特價處理了,”

“各位看官,過來瞅一瞅,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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