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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夜色下的小畫室。
他抱著她輕聲說。
“還有一幅畫要帶你看。”
祁粲牽著時聽走出來,眉目鬆散平和。
大概是有些饜足,所以他心情很好。時聽抿抿唇瓣,跟在他身後。
八千萬句節點是看著祁粲的眼睛說話。
那九千萬句呢
今天,頂層走廊裡很安靜,他們沒有碰見保鏢和助理們。
時聽悄悄鬆了口氣,害怕臉上的紅暈,和皺皺的衣服,太曖昧顯眼。
誰像祁粲一樣能隨地大小燒呀
以沈助理為首,大家都很有分寸地給總裁和太太留出了空間。
當然主要是為了照顧太太害羞的性格。
不然,以沈助理對祁大少的了解大少被人目睹了愛情,隻會暗自高興
時聽一路暢通地被祁粲帶進了總裁書房。
書房的一麵牆上還掛著當初那幅千萬競拍的聽,是時聽第一次發出聲量的作品。
她第二幅重要作品是和aron合繪的birsno祁粲不是很喜歡,不過也叫人去重新收購了回來。
第三個作品是在巴黎大秀大放異彩的那件j家典藏款鯨灰色手繪大衣,正麵一直被精細地保養著,妥善地架好。
第四張滿意的畫是因為祁粲而偷偷畫出來的燒。
這樣一想,雖然時聽還不一定能夠入圍比賽,不一定有巡展的機會,但她的幾幅重要作品,竟然都在祁粲這裡。
保存著她每一個靈感瞬間。
那他說的另一幅畫
時聽眨了眨眼,忽然隱約明白了過來。
他要帶她看的是什麼。
書房很大,繞過一扇半牆再往裡走,有一個不常打開的小隔間。
平日隻有特定的傭人會進去做清潔,其他人甚至包括沈助理都沒有進入過這個隔間,就連祁粲自己,也基本不會進去。
那就是他封存的一些東西。
但現在他可以牽著試聽一起走進去了。
祁粲抬手,解開了指紋鎖。
感應燈瞬間自動打開,光線並不亮,但也足以看清裡邊的構造。
時聽小心地走了進去,這一方小小的空間,沒有窗,沒有其他裝飾,隻有頭頂一排射燈,像是一個簡易的展廳。
牆上隻掛了一幅畫和一件呃,衣服
時聽眨了眨眼,看著這幅畫。
那畫的是一片山巒,烏黑的山峰和皎白的月色。山層層疊疊,如海浪的紋理,色彩和畫技也都頗有靈氣。
但是這不是時聽畫的呀。
她初看之下並不覺得眼熟。
祁粲攬著她走近了,隨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仔細看。”
時聽走近,仔細觀察了它的顏料和畫布,忽然睜大了眼睛。
這是她當年用過的火山灰顏料除了調和出的特彆顏色,甚至連顆粒大小,在畫布上的乾涸狀態,都非常近似。
原來如此。
這是她那幅火山上的顏料。
時聽忽然就明白過來了原來在原本劇情裡她認為的“白月光”,是這樣照在畫布上的。而旁邊牆上那件衣服袖口黑乎乎的手印,也終於印證了一切。
祁粲當年眼睛被強光照得失明,電磁痛擊之下封緘了記憶,不記得很多,隻記得自己被一隻黑乎乎的手拉住了。
他後來從那個手印裡提取出火山灰顏料的成分,到處尋找有這個顏料的畫。
或許當年的祁粲原本已經找到了那幅火山,卻被那時名聲正盛、藝術資源豐富的左明月搶先了一步。
左明月並不了解內情,她隻知道祁粲想找這種特殊的顏料。
而這畫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畫家畫的,她付錢買下就已經很不錯了,從此使用權就在她手上於是她將那種特彆的火山灰顏料重新加油稀釋調和,用來畫成了一幅新的畫。
從此封筆。
然後那幅畫果然被祁粲買下,收藏。
從此造成了左明月多年的期待和誤解,她覺得是自己的畫,那山和月光,鼓舞了祁粲,讓他一點點從事故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然而祁粲從始至終都知道,不是那個人。
左白月連那是火山灰都不知道,而不可能知道那是手工研磨的,當初在巴黎秀場後台,左白月用機器磨好的石墨粉,祁粲隻覺得可笑。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火山灰代表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可那個黑手印的主人到底是誰,那年她又做了什麼,祁粲在很多年的神經痛症中,都沒有再深想,隻是封存在這裡。
好在,那隻手後來又握在了他的手裡。
“沒有了。”祁粲垂眸看時聽。
當年,你的第一幅重要作品。很遺憾已經沒有了。
時聽仰起腦袋,看著他的眼睛,笑了笑,“沒關係。”
她呼了口氣。
有些遺憾,但當時賣出那幅畫的錢,被她用來四處求醫治失聲,時聽並不後悔。
幾年之後再次觸摸到她當年的印記,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已經夠啦
往事如塵晦暗,再去追究也沒有意義
何況現在,她已經畫出更好的火山了。
在更好的人生裡。
和更好的人一起。
而左明月早就已經在時光的流逝中付出了她最嚴苛的代價。她的創造力停在她封筆的那一年,她再也畫不出來了。
“我的手印還會有的。”時聽點著頭,嚴肅地說。
時聽伸出沾滿顏料的爪子,試圖落在總裁的屁股上,被他半路截住。
祁粲哼笑一聲,用力捏了捏。
想展示的已經展示完了,他把那幅已經沒有意義的畫摘了下來。
從此總裁書房裡的展廳
空蕩蕩。以後隻會放真正的、屬於時聽的畫。
“你多看我就好了。”祁粲哼笑。
“嗯”時聽仰起頭。
除了能開口說話。
而且。
祁粲故意逗她,“還可以充分發揮對我的情感,增加靈感。”
時聽“”
時聽閉上眼睛不看他。
不想說話啦大燒車
祁粲笑著抱住她,走出這間空蕩的展廳。
多畫吧。
他的小畫家。
可以安安穩穩地畫一輩子。
他永遠是她的大收藏家。
整個祁氏莊園上下都發現。
祁大少最近心情很好。
具體表現為祁大少在部署完工作方針,指點完項目進展之後,常莫名其妙地淡淡勾唇一笑。
緊接著,又有明眼人發現這兩天太太隻要開口,就會先看向大少
目光深切地凝視著他的眼睛
雖然太太的失聲似乎還沒有完全恢複,想必是聲帶和嗓子還在最後的康複階段,但她隻要想開口就會對著大少說。
啊啊啊他們
他們終於兩情相悅他們簡直甜得可怕
整個莊園上下喜氣洋洋,感覺好事將近。
時聽感受到了這種熱烈的目光,“。”
雖然她表麵人淡如菊,但其實手指偷偷撓掌心,沒能鍛煉出祁粲那樣隨地大小燒的能力。
最後還是溜牆跑走了。
能說話了,但又不完全能。
還是努力刷到九千萬節點吧啊啊啊啊時聽握拳。
總裁坐在車裡收回目光。
閉眼,搖頭,十分無奈的樣子,“嘖”了聲。
有好事助理回頭詢問,“總裁,您怎麼了”
“嗯”總裁睜眼,似是有點煩躁地問,“你也覺得時聽最近太粘我了”
好事的沈助理微笑眨眼一秒,最後選擇肯定對方“可能是的,總裁。”
反正,反過來理解就行了
祁粲唇角一勾,擺了擺手,“你們不必在意,她這樣也正常。”
時聽對他的感情日益深刻,這當然很正常。畢竟她所有節點都和他有關,她人生的變數和轉機,都與他相連。
就算這是因為機製,是她不得不這樣才能發出聲音,但是祁粲已經能感受到她整個人在由內而外向他打開。
凝視他,就像凝視全世界。
“”祁大少暗爽地閉上眼。
時聽現在每說話都必須直視著他的眼睛,盯一會又會不好意思,一邊害羞一邊說。
太膩歪。
簡直是在逼他親她。
祁大少雙手支在桌麵上,擋去嘴角的弧度。
差不多行了。收斂點吧。
這還婚前呢。
等婚後再
祁大少“哈”了一聲。
這一次大事件的收尾也緩緩解釋。
祁大少結束了幾天大刀闊斧的清洗,整個祁氏集團上下已經清晰地重新明白了時局
和項晚苑項雋舟一係接觸過密的股東和董事全部被打壓,其中的暗情已經隨著那兩人雙雙落網而不可考。
祁連國徹底失去了在集團內部僅剩的話語權,連虛職都沒有了。
祁瑞當然也就離權力中心沒有半分關係,現在就更不必想什麼繼承權。
祁老爺子這次受驚不少,但他明白祁大少的用意之後,也沒有再強行維係這分崩離析的一家子,回療養山莊修養去了。
最後,站在權力頂點的,依舊隻有一個男人。
最重要的是
祁大少本人精神平穩,身體健康,一切正常。b省的旅遊探險火了之後,他們的大型地產開發項目更是坐上火箭,前景一片大好。接下來還有幾場大型方案要過會,跟得上祁大少的人還能站穩在浪潮之中,跟不上的、或者跟錯的,早就已經被淹沒。
祁大少,永遠的kg。
他的工作依舊繁忙,還有各種商業合作商來電,諸多應酬和會談,但祁大少的心情始終十分不錯。
親自接聽的電話也比以前多了。
“對,就快正式結婚了。”
“到時候一定邀請。”
“嗯。”
沈助理和王助理微笑著站在不遠處,執手淚目。
時晶晶和祁瑞的純愛拿什麼比呢
聽說晶瑞部隊也在謀求一場盛大求婚。祁瑞在這次項雋舟事件收尾之後已經隱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祁連國全家分崩離析,祁瑞本人痛苦崩潰而時晶晶對他的純愛、點燃了他的心,讓他想要真正的霸道浪漫一把。
歸來二人雙雙不到法定結婚年齡
沈助理微笑搖頭。
等總裁和太太婚禮的時候,他們可以坐小孩那桌,喝娃哈哈核桃露。
兩位助理看著祁大少暗爽地打完電話,走來上車。
“回家。”
“是”
“是”
他們祥和地關上車門。
又幸福了,大少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總裁踏著黃昏回到莊園。
“她乾什麼呢”祁粲問保鏢。
保鏢道“太太依然在積累作品。”
雖然太太說她獲獎的希望沒有把握,但是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準備出最好的自己。萬一能夠巡展,她不能沒有足夠多的展覽作品
她太優秀了眾人捂嘴流淚。
祁粲慢條斯理地勾唇,一邊拆著領帶,一邊往小畫室走去。
一個合格的老公要支持妻子的事業發展。
她還想畫什麼類型
祁大少高深莫測地想,她真要讓他
當人體模特的話,他不會拒絕的。
嗯。
應該很有意思。
祁大少哼笑著,微微抬手擋了擋眉骨,推開畫室的門走了進去。
時聽的確在認真塗塗抹抹,唇瓣無意識抿著,纖細的腕骨舉著刮刀,漂亮得很。
祁粲抱著胳膊,站在畫室門口看她。
今天總裁回家比較早,窗外仍是夕陽,暖黃的光罩著她側臉,小圍裙雜七雜八地沾滿顏料,但是祁粲卻沒覺得邋遢,隻覺得很可愛。
有一種關關於“家”的質感,悄悄降臨在這安靜的一隅。
他靜靜看了會才走進去。
時聽這才察覺到來人,回頭,對上他目光。
隻有在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時聽能很自然地開口說話,和他對視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有外人在場她就會不好意思了,畢竟祁粲是真的很騷啊
她抿抿唇,小聲問“你回來啦”
“嗯。”祁粲唇角輕勾。
不知道為什麼,很喜歡她這樣問。
就像是她在家裡等他下班一樣。
“出入圍結果了嗎”祁粲也不嫌她身上到處蹭的顏料,把人拉過來抱住。
時聽遞交了作品之後,雖然表麵上看著風輕雲淡,但隻有祁粲知道她有多緊張。
時聽給翠芬發了消息,告訴她這次比賽結束之後,就可以接她來玩啦
但其實她對比賽能不能有結果,很沒底。
緊張,期待,還有ki進度的焦慮,交織在一起祁粲都聽得到。
這就像是她專門對他的竊竊私語。
他隻要聽見就會回應。
“還沒有出。”時聽摳了摳祁粲鬆散的領帶,清澈的瞳孔倒影著祁粲的目光。
她一會自信,一會不自信。
唉
交稿之後等待入圍結果的過程是漫長的,時聽每天都忍不住刷新官網好幾遍。
因為時聽也已經托王助理陸陸續續打聽到信息,不少有名氣的畫家參與了這次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