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敢打包票,若是自己把事情告訴白壽,自己休想從這步州白府得到一兩銀子,而且最大的阻力也不會是白祿,反而是白壽。
那些在你得勢的時候靠過來,越是吹捧你的人,當他認為你失勢的時候踩你就越狠。
無論白祿還是白羽,白壽在他們眼中都隻是個工具人,當工具人發揮了自己應有的作用之後,他的價值便不存在了。沒有價值的工具人會如何,這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不過工具人也是人,是人就會有自己的想法,而人心這種東西跟事情不一樣,事情是可以計算準確的,但人心不能。
白壽這一去就去了一個時辰,如此長的時間很明顯是超出了白祿的預料,這讓白祿心中不安。
很快,這不安就得到了證實。
當白壽滿麵紅光的再度出現在自己視線內時,白祿看到其手裡那疊厚厚的銀票,臉色一下就變了。
這厚度明顯不對勁。
一伸手,白祿就要把那疊銀票奪過來。然而他畢竟年紀大了,身手不夠敏捷,加上白壽一直在注意著他,是以被白壽給躲了過去。
繞開白祿,白壽快步走到白羽的另一側,諂笑著將那疊銀票奉上,嘴裡還邀功道“少爺,這是十五萬兩。”
猜測得到了證實,白祿心中咯噔一下,他的臉色變得煞白。
沒想到白壽竟如此大膽,實在該死。
白壽的權限最多也就五萬兩,多出的那十萬兩是哪裡來的白祿腦子一轉,立馬就能想明白。
整個步州白府,除了他白祿有那權限之外,也隻有白福有那麼大的權限了。
雖然白福在之前已經死去,可在上京傳回消息之前他步州大管家的身份依舊還在。
原本在上京白家發來的信箋中已經除了白福的身份,消了白福的權限,卻因為白祿要算計白壽因此並未將其公布。白祿想打個信息差,卻不想白壽歪打正著,反手就是一個時間差。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白祿算是親身體會了一番,那是真的痛。
白祿痛,白羽卻很快樂。
他可不管那麼多,先接過銀票,揣進自己兜裡,之後才問了原委。得知情況之後,確實與白祿所想差不多,白壽之所以會花費一個時辰之久,也是因為他要調用的金額過大。
其實之所以白壽能拿到這麼多錢,關鍵還在白祿身上。
是他要算計白壽,這才發了話,讓今日府內各處都儘量順著白壽。然而白祿沒想到的是,白壽太敢想,也太敢做。府內的人縱然心生疑慮,卻遲遲沒得到白祿的消息,也隻能照著之前的吩咐辦事。
看到白羽將那疊銀票放入懷中,白祿縱然知道拿回來的希望渺茫,卻兀自不死心的道“二少爺,你可要想好。”
數目這麼大一筆錢被白羽拿走,上京白家會有怎樣的反應,白侍郎的雷霆震怒白羽能否接得住,那都是必須考慮的。白羽真把這錢拿走,後果會非常嚴重。
“速去為我準備車駕。”先是支走了白壽,白羽這才對白祿說道,“十五萬兩,我那大哥在上京一年的開銷大約也就這個數,當真是好大一筆錢財。白祿,你說說看,我若是待在白家,做一個不受待見的婢生子,窮我一生能不能從白家拿到這麼錢?”
白祿眼睛一亮,他發現這似乎還真不是一件壞事。
原本他還想著使點手段在白羽離開步州時截住他,將這筆錢拿回來,現在白祿不想這麼做了。
“二少爺,小人會將此事詳細報於主家。”
在詳細二字上白祿加重了語氣。
“隨你。”白羽一麵朝外走去,一麵說道,“替我給侍郎大人帶句話江湖路遠,不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