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道“當真無恙,佟前輩出手點到即止,眼下僅是肉身有些小傷罷了,體魄卻是比原先強上太多。”
顏丹虎終於有些釋懷。
“丹虎,佟前輩可是要去佟城報那斷臂之仇?”王有根鄭重問道。
二人邁上小舟,顏丹虎凝重道“正是……”
隨著禦空舟騰空,王有根又道“是何人能將佟前輩重傷至此?”
“沽山不知?”
女子一問,男子搖頭。
顏丹虎才道“佟前輩原名佟貫,乃是佟城上一任城主膝下長子,十餘年前,老城主破境無望,身死道消,本應該由身為長子的佟貫前輩繼位,卻不料,佟前輩的二弟圖謀不軌,硬是勾結外人對佟前輩暗下殺手……”
“傳聞那一夜佟城中人死傷無數,擁護佟前輩的客卿供奉更是被滿族誅殺殆儘,佟前輩也是在臨死關頭被一位昔日好友所救……”
“如今看來,那位蔡前輩便是救下佟前輩之人,隻是不曾想,佟前輩二人竟是藏身壽城中,這十餘來,當今的佟城主仍是派出不少眼線,潛伏在金烏國各地,妄圖再下殺手。”
王有根冷哼一聲,憤然道“如此兄弟,禽獸不如,竟為了權利,便要殘害手足。”
“金烏國中這般事不在少數,曆來規矩不管,確實身在大門大戶中,情非得已,佟前輩是好人,不該如此。”女子感歎道。
“丹虎安心,他日若是佟前輩趕赴佟城複仇,沽山定當前去相助……”
話至此,一朵白雲間的老人才吐出一口濃煙,煙如白雲,卻將大髯漢子嗆得不輕。
二人眼前神識如布,將禦空舟上的畫麵聲音展露無餘……
佟貫不耐煩道“老不死的,姓王的與那丫頭絕非人麵獸心之人……”
老人眯眼,樂嗬嗬道“我能不曉得?老朽隻是想聽聽兩個小輩對老弟的遭遇有何感觸罷了。”
大髯漢子沉默,他原以為老友是怕二人將自己行蹤泄露,想要滅口,卻忘了老友料事如神的本事,更想起自身境遇,有些失神了。
蔡姓老人鄭重道“王小子當真妖孽,誰能想到他不過是練氣期修為而已,佟老弟,我看佟城一行,不妨……”
“不可!”佟貫決然道。
“急個錘子,他……”
老友將將言語,佟貫卻打斷道“那丫頭如今是怎個光景,還有幾年可活,曉不得?”
老人沉默片刻,避過話頭道“老朽莫名以為,若是有王小子相助,咱們勝算可占七成。”
佟貫徒然凝神問道“若是……”
老人伸出兩根手指,教男人難以置信,一時眉頭緊皺。
兩兩無言,二人隨即消失,幾息後,一老一殘現身雞尾巷中。
男人家院子裡,老人道“曉得老弟還有武夫間那點破事,言語未儘,莫急,過幾日,王小子拎著好菜登門,豈不快哉。”
佟貫終於笑了,下一刻,又叫著“老不死的”,下了逐客令。
去往玉泉宗的禦空舟上,白衣已然恢複如初,隻是一身血跡猶在,於是,女子禦舟偏了方向。
行至十裡外,半山上,一潭碧水如鏡,小舟還未降下,離潭麵仍有十餘丈,王有根便縱身跳下……驚起水花無數。
女子回了舟蓬,避嫌,小舟落上“鏡麵”,隨波輕搖,四下綠樹成蔭,鳥兒去了又回,從上空看來,穿過稀薄雲層,此地宛如人間仙境,隻是一襲白衣在水中撲騰得很……
直至小半個時辰後,禦空舟再次升空,男子運轉引火術遊走周身,不多一會兒,水汽便消失殆儘。
顏丹虎卻取出銅鏡,木梳,為王有根整理頭發,女子手巧,玉指撥弄間,男子頗為愜意。
時光匆匆,玉泉宗,流雲峰外把守師門的一舟女弟子停舟,等著掛著壽城吳家旗幟的禦空舟遙遙駛來。
年齡最小的師妹疑惑道“師姐,你說那是吳城主家的禦空舟,上頭怎會是顏師姐。”
為首女弟子憤然道“顏丹虎離宗多日,等到師尊從證道山回峰,她才遲遲歸來,想必是得罪了吳家,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師姐,那可咋辦?”另一名女弟子急道。
“哼,活該,她如今可了不得,仗著自個兒有幾分姿色,便目中無人了。”
此言一出,先前兩名女弟子禁聲,互視一眼,各自神色複雜。
其餘七名女弟子神色大多幸災樂禍,亦有暗自竊喜之人。
等到吳家禦空舟到來,顏丹虎正欲抱拳行禮,那為首同門師姐卻喝道“顏師妹,你竟敢得罪吳家,還嫌丟人不夠,回峰作甚,儘早回你的老沽峰去,找你爹管束。”
兩個白衣一愣。
為首女弟子又道“這位公子,顏丹虎平素魯莽成性,若是有何得罪之處,大可去老沽峰……”
眾人眼中,那風度不凡,頗為俊郎的公子麵色一下子難看起來,眨眼,一襲白衣躍舟而至。
眾人驚詫之餘,兩個耳光十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