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綁王爺!
李祥鳳耍起脾氣來,簡直教人不敢領教。。qВ5、\
他甚至將韶光安排在她身邊,名為保護,實則為監視,就擔心她會俏悄爬牆逃出去。
夜裡,他總是抱著她睡,用身體引誘她,拐她為他留下來,他口氣是惡劣的命令,可是吼她吼到後來,他枕賴在她的肩膀,放任自己的重量依靠給她,耳鬢廝磨得像個想撒嬌的小孩。
當然她也有些想為他留下來的念頭,但隻是想想,又被理智的自己全盤否決。
除了先前她拒絕的理由,還有最最重要的一個,是她沒有說出口,也一直以為自己沒在乎過,實際上卻嘔得要命的一個——
他說要為她再建一座皇城,將她囚在那裡,那裡隻屬於她一個人所有,然後,他會在另一個皇城裡,擁有千千百百個女人。
她不在那群女人之中,不代表她是特彆的,她同樣與彆人爭著同一個他,隻不過或許她爭到比其他女人還要多一些些的他。
是女人都善護,她不例外,卻不想費神去指控什麼。
一個從小到大親眼見到自己的爺爺爹爹叔叔伯伯全是三妻四妾愛婢美人地娶,年齡從成熟嫵媚的四十歲到十四歲青澀小果實都通殺的男人,她能奢望這樣的他理解她的想法嗎?理解她一生隻想擁抱著一個人,那個人會讓她比愛自己還要愛他,他哭泣時,她會比他更難受;他受傷害時,她會比他更疼痛,她在尋找這樣的一個人,原以為快要找到了,但這個人,不是隻屬於她。
光想到這裡,她想留下來的念頭立刻灰飛煙滅,無論他威脅利誘、好說歹說,她都不再動搖。
他既然要等到三個月之賭期滿,她就順遂他的心意,時間到了再說,現在……就讓彼此享受殘存的相聚時刻吧。
所以,她玩得比他更瘋狂、更享受,尤其是在床上——
「再來一次?」她嬌滴滴地趴在潛伏枕上的李祥鳳背脊,一手梳著他的散發,一手戳戳他的手臂。
「你一點都不累嗎?換成以往,這個時辰你已經睡死了。」大概神遊到第十八層地府去,不管他又吮又恬又咬也吵不醒她。
「再玩一次就睡。」她想打嗬欠,但強忍住。
「好,再一次。」舍命陪美人兒。
將木拚盤端,將近數百塊的小木片上都繪著不全的彩圖,這是她托小彩買的木拚圖。除此之外還有好多童玩,全是她以前愛不釋手的玩意兒,想讓他也玩玩。
他傭懶支頤,俐落地一塊接一塊拚著。對他而言這遊戲稍嫌無趣,簡單得像在侮辱他的智慧。
「以前我玩這個,大概花一刻的時間拚好。」她偶爾摸到幾片正好能與他拚好的部分對上,便多事地幫忙拚幾片。
「我不用一盞茶。」
「我那時才十歲。」比小孩子時的她快,有什麼好驕傲自負的?「好玩嗎?」
「我要是十歲,我會說好玩。」三十多歲的男人,對於床上遊戲會更有高昂的興致。尤其是她幾乎整個人癱在他背後,柔軟的擠壓著他,誰還會將所有心思都放在童玩上頭?!
「年齡果然已經不一樣,補償不了。」想替三十多歲的他補償九歲的童趣,是有些天真。
「你如果想補償我,就為我留下來。」
「這是兩回事。再說,又不是我害你沒童年的,你要討債,找你父皇去,叫他為你留下來好了。」冤有頭債有主,哪能隨隨便便對她扣罪名,要她償債?
「那老家夥現在可不亦樂乎,高高興興去當他的瀅亂太上皇,哪有空理睬我。」他冷哼。成天隻要在後花園陪把子撲蝴蝶,又不用管政事,遠比當皇上時更快活似神仙。
「事實上,你很心軟。」外表看來心腸歹毒,手段使來血腥無情,細細琢磨,他不會趕儘殺絕,尤其是對親人。
「他很疼我母妃。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待她真的好——雖然日子不長。他也連帶待我好。」李祥鳳淡笑,木拚圖已經完成八成。
「結果你還搶了他的龍座。」
「我一直告訴他,我早晚都會搶,他應該早有心理準備。」
「他一定沒想到不孝子會付諸行動。」
「不孝子付諸行動是為了誰呀?」他斜瞄她一眼,說得好像完全局外人,撇清得真快。
「我知道,是為了不怎麼美的禍水紅顏啦。」給他摸摸頭,感謝感謝。
「那禍水紅顏給的回禮卻是想拍拍屁股走人。」
「那禍水紅顏給的回禮還有甜甜的香吻呀。」乾嘛將她說得喪儘天良似的。
「哪裡有?」空口說白話。
啾,額頭。「這裡有。」啾,鼻子。「這裡也有。這裡……這裡……這裡……」嘴唇、下顎、吞咽著濃烈而緩緩滾動的喉結……
他為她動情,扣住她的後腦不放,不讓她灑落綿綿細吻的唇離開他的身體。
「我最想要的回禮是禍水紅顏承諾她會留下來,為我。」
「貪得無饜。」她咬他脖子一口,故意要咬痛他,要他放手,但徒勞無功。他硬得像石塊,隻是咬疼自己的牙。
「我不會讓你離開,絕對不會。」
「唉。」她每次都隻能用歎息作結,而她的歎息,最後也隻會全數吞入他的嘴裡,讓他吻去。
李祥鳳的霸道她知道,他不會接受她的說服。三個月之賭,她詐賭,他也準備輸不認帳,兩人都是卑鄙的賭徒,願賭不服輸。
勝負究竟如何,連她自己也沒有絕對獲勝的把握。
就算她贏,也是帶著不全的心回去,贏得不光不彩,表麵上是勝了,實際上卻敗得塗地。
而李祥鳳也知道她的任性。她不會屈服於他的威逼,即便他板起臉來嚇她,她一樣可以柔柔他的發,笑得像包容,笑得像會接受他的請求,然後一樣滿腦子想著離他而去。
就是清楚她也喜歡他,所以反而無法對她生氣。她讓他明明白白體會到,她喜愛他,沒有任何嫌惡或虛偽,但是卻又不肯對他明說,喜愛他又非要離開他的理由。
她讓他傷透了腦筋,百思不得其解,想逼問她、想強迫她、想乾脆將她縛綁起來,隻要能一輩子留下她,再無恥的手段他要來也不會心軟。
為什麼明明就有愛,竟還不願意纏膩在一起?
若是他,愛上一個人,絕不讓她離開,要時時刻刻都能見著,讓自己安心,抱得到、擁得著,對他而言才算是擁抱。但很明顯,她不這麼認為。
花盼春的確不這麼認為。
李祥鳳說服她,韶光說服她,就連幾天後知道她要走的小彩也哭哭啼啼地說服她時,她還是笑著說「我會離開,莫約十天後吧。」
「小姐,你怎麼舍得?!」嗚。
「有舍才有得。」
「你這樣好無情……」小彩哭著指控。
花盼春被她逗笑,覺得小彩真是一針見血地了解她。
「虧皇上還這麼疼你……」
連站在一旁不說話的韶光也猛點頭。
「你們兩個說客。」一人一邊在耳畔數落她,已經連續好幾天也不嫌累哦?反正說過來說回去還不就是她狼心狗肺歹毒心腸渾身上下全是糞坑裡的頑石雕出來的冷血冷心冷肝冷肺冷腸冷肚……
「你辜負皇上的心!」
「喂。」這是什麼控訴呀?
「你踐踏皇上的情!」
「是是。」她還蹂躪皇上甜美的哩。
「你傷害皇——」
「小彩、韶光。你們兩個隻要再提這件事,我就要將你們趕出房去了。」花盼春狐假虎威,拿李祥鳳最常嚇人的嘴臉出來用,成效出乎意料的好,小彩和韶光誰都不敢再提,隻是小彩倒茶的手勁變大,韶光沉默的時間變長,兩人在對她做出無言的抗議。
這兩個人都是好手下,夠忠心地想替主子出氣。
不過她不吃這一套。韶光不跟她說話,她樂得清靜;小彩倒茶添水都故意重重喀地放在桌上,她隻要有茶喝就好,不在乎小彩怎麼淩虐那隻茶杯。
最後那兩個人還是挫敗地恢複往昔,一左一右繼續對她數落她的無情無義無血無淚無心無腦……
「對了,文貴妃被安置在哪裡?」
這句問話出現在「你不可以對皇上始亂終棄啦」、「你怎麼可以玩玩就算了」以及「你要對皇上負責任啦」之類的教訓之間,顯得格格不入。
「咦?」小彩正罵得流利,被她一打斷,差點也嚼斷自己的丁香小舌。
「我說,文貴妃被安置在哪裡?」
「小姐,你想做什麼?」
原來小彩還知道她是小姐哦?那方才像在罵兔崽子的那些話是什麼?幻聽嗎?
「我想去看看她。」
「盼春姑娘,你最好不要去。文貴妃瘋癲得認不得人,去看她也於事無補。」韶光反對。
「聽說她幾天前才捉傷一名宮婢,直嚷著是宮婢害死她的孩子,要她償命。」小彩也補充她聽來的小道消息,繪聲繪影的。
「準備一些吃食,我去看看她。」花盼春完全沒被勸退。
「小姐!」
「再怎麼說,她的孩子是在我懷裡斷氣的,我無法忘記這件事。」光是想到,她仍會手心發顫。「韶光,難道李祥鳳沒讓人去查二十五皇子的死因嗎?」
「當然有。」
「是甯貴妃下的手?」
「她有嫌疑。不過……」
這麼遲疑呀?「查不到?」
「毒死二十五皇子的毒藥,就是當年毒死王爺母妃的毒藥。」
花盼春微訝抬頭,「凶手是同一人?」
「不是同一人。當年的凶手已經死了。」
「當年的凶手死了?」
「林美人。」
「被李祥鳳給……的林美人?」
韶光點頭。
「果然是冤冤相報。」她歎氣。
「你是王爺現在最珍視的人,也極可能成為彆人的目標,所以,你最好待在屋子裡,哪裡也彆去。」省得成為冤冤相報的下一個受害者。
「這番話,也該分送給李祥鳳的所有愛妾才對。」人命的價值不該有分貴賤,她可能遇害,彆人也可能。
不過真慶幸,再過幾日她就可以遠離提心吊膽的生活了。呼。
「王爺沒有其他的愛妾。」
花盼春慢慢轉回頭,遲緩得像老太婆,看著韶光。「愛妾一號?愛妾二號?愛妾三號四號五號六號七號八號九號十號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都沒有。王爺沒有妻妾,你是他唯一承認的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