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_淩虐太上皇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二章(1 / 2)

淩虐太上皇!

她,又作惡夢了。\、qΒ5\

夢裡,男人為了至高權力癲狂,他要的是唯我獨尊的睥睨群雄,他要的是無人能敵的稱王稱霸,他不擇手段、機關算儘,坐上了皇位,逼走了兄長,屠殺至親而不手軟,他在登基的酒宴上鴆殺四十多名非他陣線的文官武官,他們的九族同樣難逃牽累……

他瘋了、發狂了,喪失人性,王者之路是血淚建築而成,他踩著成千上萬人的生命而行,沒有一副鐵石心腸是不可能安安穩穩坐在龍座上。

他龍袍加身,狂妄朗笑,她卻渾身寒顫,淚眼婆娑看著他雙手染滿血腥。

他是暴君,暴虐無道的君王,狠鷙得令人膽破。

她見過他殺人,那是一名龍階之下的官員,隻不過說錯一句話,卻被他一劍刺穿了嘴巴,長劍穿透後腦而出,帶出血淋淋的恐怖腥臭,這是最殘暴的一幕嗎?不,如果沒見過他將人五馬分屍的話,她才會認為那是。

她的男人,她深深愛著的男人,已經成魔,他扭曲了良善,也扭曲了理智,他變得好可怕,好可怕……

她隻是想救他,不想看他再錯下去,她好害怕他最後的下場不得善終,她數不出來有多少人恨極了他,想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喝他的血,是他自己樹敵無數,是他自己先對彆人心狠手辣,這些她都知道呀……

能不能彆再造孽?能不能彆再殺人?能不能……彆讓她為他心驚膽戰?

她這麼對他說時,他隻是笑嗔了她一句「傻女孩,有什麼好怕的?」然後,故態複萌。

她曾經在深更裡醒來,看著枕畔的他,想象自己若一刀刺進他的胸膛,結束他罪惡的一生,她再拿刀抹頸,陪著他,一塊走那段幽幽黃泉路。

殺了他,殺了他吧,為他好,也為了百姓蒼生好……

刀,老早便備妥在枕下了,她卻缺少下手的勇氣。

她痛恨自己的懦弱,痛恨起自己的自私……

砰!

夢境被巨響打破,莫愛恩驚醒過來,意識還半卡在夢裡,她茫然失措的眸子卻已先瞧著大步走近她的男人,羅宵。

他將她自床上拖起,在鐵鏈匡鏮聲中顯示他跨步跨得多急,她踉蹌跟上他的腳步。

「爺……」她不懂他要帶她去哪裡。

他疾步走到水井旁才停下腳步,自水桶裡舀出一瓢冷水朝她臉上潑,她閃避不及,被涼夜水溫凍得哆嗦,惺忪全數被澆得一乾二淨。

「清醒了沒?」他的聲音不比冷水溫暖多少,她怔怔抬頭看他,好半晌才明白了他這個用意。

「我……說夢話吵醒你了?」

「說?我不覺得妳在『說』夢話,妳根本是在嘶吼。」他正是聞聲而來。她嚷得太悲,仿佛夜裡仰頸嗚鳴的小狼,嚎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哭聲,逼使他不得不踹開她的房門,殺進來喚醒她,不放她繼續陷在惡夢裡。

「我很抱歉吵到你……呃,奴婢很抱歉吵到您。」差點忘了要再用敬語,她還在暈眩中,分不清哪個是夢哪個是現實,分不清眼前的羅宵……是哪一個羅宵……

無論是夢或是現實,都有他在。

「妳說要殺了誰?」

「呃……」她擔心的事果然成真,他聽見她在夢境裡扯喉嚷了些什麼……尤其還是最重要的一句,她支支吾吾,想四兩撥千斤,「夢、夢了些什麼,奴婢記不得了。」

「又記不得了?」羅宵繃著臉,卻還能冷笑。

「是,記不得了。」

他深沉打量她,不開口的模樣令她惶然。

「您……聽見了多少?」

「記不得了。」他仿著她說,當中的惡意很是明白,反正她也老拿這句話堵他。

會吊人胃口的,又何止她一個。

她不自覺咬著下唇,卻拿他沒轍,畢竟是她先用這招,此時反而無法反駁他。

不過她隨即冷靜下來,有些賭氣地說「既然記不得,就算了,奴婢日後會儘量避免又作惡夢吵醒您。」她決定從明兒個起,晚上在嘴裡塞布巾睡!

「妳如果拿話來跟我換,說不定我能想起幾句。」羅宵淡覷向她,眼裡有算計。

「拿什麼話來換?」她不解。

「拿妳不記得的那些話。」

「就已經說了是不記得的話,又怎有方法想起?」彆想從她嘴裡套話。

「妳剛剛是怎麼說的?呀,有了……『能不能彆再造孽?能不能彆再殺人』——」羅宵從她瞠大的眸裡看見了驚恐,吞噬掉了水眸裡的靈光。

「彆、彆再說了……」她想捂住雙耳不聽,但她更清楚這個反應會激起羅宵更想探問的,所以她不敢做,隻能困難地低低央求。

「妳那幾句話,是說給誰聽的?」那麼痛苦哺著、求著,是為誰?

「我不記得!」

「是說給我聽的?」

「不是!不是!」否定得太快,反而成為欲蓋彌彰。

「也就是說,妳夢囈著想殺的人,也是我。」羅宵直覺去猜,從她驟變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對了。「妳很恨我?」但從她對待他的態度來看,完全看不出半點恨意。她小心翼翼伺候著他,無微不至,照料著他的生活起居,雖少言,但總清楚他需要的是什麼,仿佛與他相處過很長久的日子,非常懂他。當他頭犯疼時,她不嫌累地為他柔按額際,動作溫柔是騙不了人,這一切,不像仇恨。

「你不要再追問了……」她在搖頭,不住地搖著螓首。

「為什麼不要再追問?」

「你會……你會……」她試著咬唇,聲音卻有自己的意識仍斷斷續續從嘴裡溢出,關不住、鎖不了。

「我會怎麼樣?」

「你會想起來的……」她雙眼雖然膠著在他臉上,眸光卻是渙散。

「我不能想起來什麼嗎?」比起自己失去的記憶,她的反應更值得玩味。

她想保護什麼?想掩飾什麼?

她靜默,發著傻,身子在發抖,看著他,卻又不像在看他,那明明該是張哭泣的容顏,她眼眶乾澀,唯一有的水濕是方才他潑醒她的冷水,從發梢滴落。

「妳在害怕什麼?」

「這一回,好快呀……」她突地扯唇,發出微弱的笑聲,「每一次從頭開始時,我都好難受……你好陌生地看著我,問我妳是誰……我就會好難受好難受……站在你麵前,卻與你陌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幾回……」

她說得好含糊,破碎著嗓,喃喃自語,他努力聽出七八分,心裡已能篤定兩人絕非主子與奴仆那般單純。

妻子,這兩個字倏忽地闖入他的腦門。

莫愛恩抬起頭,目光迷蒙地望向他,他以為那些迷蒙是淚光,但仔細去看卻不是,她唇邊的笑沒有消失,臉上有笑,聲音卻沒有。

「你還想知道些什麼?我可以全告訴你,全都告訴你……不過……要等等,我泡壺茶來,我講故事給你聽,好嗎?」

「妳願意告訴我了?」態度怎麼轉變得如此之快,先前抵死不開口的她,竟主動願意全盤托出?

羅宵並不信任她,不是不信任她的話,而是不信任她的屈服。

莫愛恩緩緩站起,身子仍微微哆嗦,她走往廚房,燒柴生火,灶上燒著開水,半晌,水咕嚕咕嚕沸騰了,她將沸水舀進壺裡,壺中盛著一小把的粗茶葉,她盯著壺口飄浮旋轉的茶葉怔忡。

是的,她願意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他,無妨的,全讓他知道,無妨的……

因為,他明早醒來,仍會忘卻一切,忘得乾乾淨淨,看著她時,令人心痛地淡漠問出妳,是誰?

這種事,她會習慣的,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總會習慣的。

莫愛恩從懷裡取出拇指般大小的瓷瓶,打開瓶塞,將裡頭淡琥珀色的汁液添進壺裡,看著它與茶水融和。

她化身為孟婆,主掌著他的記憶,飲下孟婆湯的同時,抹去記憶,給予最純淨的人生,但她畢竟不是孟婆,那段消抹去的記憶裡,滿滿全是她,她永遠做不來孟婆的淡然看人世,她從第一次下藥時的放聲大哭至今已經再無眼淚,以為自己冷硬了心腸,實際上悲哀與心痛卻不是以淚水來衡量。

她很慶幸此時的她已經哭不出淚水,心酸與苦澀可以無聲藏在心裡,讓她麵對他時不會失控地掉眼淚,幸好。

莫愛恩將茶壺置於托盤,用力深深吸氣,重重吐出,端穩托盤,重新回到羅宵麵前。

「我們……坐著聊吧。」她領著他往屋裡走,他落坐,她斟茶,給了他滿滿一杯。

「妳可以說了。」他雖然表麵冷靜,卻急著想知道更多她及他的事。

「彆急,先喝杯茶。」她將茶杯推至他麵前,雙眸視線不曾離開那杯茶。

羅宵也不囉唆,仰頭飲儘,餘光瞄見她既悲哀又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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