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夫歌!
這個男人,適合娶回家當妻子!
皇甫赤芍以狂風掃落葉之姿,包辦桌上道道清淡素菜。。qΒ5。
好吃!真的好吃!這一餐養刁她的胃口,其他夥食在她眼中再難以下咽。
「唔唔。」她將空碗遞給牛舍棄,小嘴裡塞滿食物,口齒不清地要求再添一碗。
「好吃嗎?」牛舍棄順從地捧上熱粥,辛苦煮食的飯菜能讓她吃得心滿意足,一切都好值得。
皇甫赤芍囫圇吞粥,「厲害,你真是厲害——嘶,好吃。」她吸口熱湯,雙眸滿足地微眯,帶著貓兒慵懶的媚態,隻差沒以舌恬指。
酒足飯飽,皇甫赤芍總算甘願放下碗,籲一大口氣。
牛舍秉收拾著空盤——每個盤都讓她恬得乾乾淨淨。
這下恩情越欠越多了。皇甫赤芍接過他遞來的餐後水果時,腦海中想著。想以身相許,他不肯想為他煮頓飯來償還,說不定反讓師傅級的他哈哈雨聲恥笑想為他縫製幾套衣裳,偏偏她野得很,姑娘家會的她全不會,彆人拿針繡花兒馬兒時,她與大哥卻拿針灸用的銀針互戳……
等等!她方才腦中閃過的——不正是她最拿手的嗎?
報恩,用這招保證沒問題!
「阿牛,你過來。」皇甫赤芍朝正在清洗碗盤的魯男子喚道。
牛舍棄疑惑地以指尖指著自個兒,她點點頭,他才緩慢來到她跟前。
「坐。把手放到上頭來。」皇甫赤芍指示,從懷中繡袋取出布條攤開,露出數根長短不一的銀針,在日光反射下熇熇逼人。
牛舍秉快速將雙手藏於背後,哭喪著臉猛搖頭。她、她想乾什麼?
「搖什麼搖?!彆人想求皇甫世家看診難如登天,今天本姑娘願以此為報,你還蘑菇什麼?快把手伸出來!」皇甫赤芍氣嘟嘟地嚷。
「你、你會嗎?」他抖著嗓間。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她的臉……好可怕,原來美若天仙的人板起臉來還是相當威嚴的。
「皇甫世家第十七代就我和我大哥,雖然我沒他囂張,好歹也學過八年十載。彆怕,過來。」皇甫赤芍發覺自己又嚇著他,扁扁嘴,放柔音量。
牛舍秉頂著苦瓜臉,不甘不願地將手伸了出去,她纖指落於他脈間,神色肅然。
咦?好奇怪,他的脈象……好亂。皇甫赤芍皺起柳眉,更加專注仔細,想診出流竄在他經脈間那般倒衝之氣因何而來。
「你以前受過傷,是不?」那是承受巨大外來武藝交戰或練功時心神不寧才會導致的筋脈逆行——走火入魔,輕則武功儘失,神智不清重則性命難保。
看不出來,拙實駑鈍的牛舍棄居然是練家子。
「沒、沒有呀。」牛舍棄眼神東飄西蕩,就是不肯落在她精致的花顏上。
不會說謊還愛說,蹩腳!
皇甫赤芍偷捏他粗壯的臂膀,「你很不合作唷,我最討厭不聽話的病患。」
「我、我沒、沒病呀。」牛舍棄依舊不配合,矢口否認。
她翻弄它的大掌,發現上頭有著練劍所致的厚繭,隨口問道「阿牛,你練劍練幾年啦?」
她口氣輕鬆,老實的牛舍秉毫無所覺地脫口而出「八歲開始練,到現在已經——」他驀然住口,懊惱自己方才的失言。
「練十來年啦?一夕之間全數廢掉,不可惜嗎?」她死盯著他臉上絲毫變化,想瞧出端倪。
牛舍秉右手捂住自己的唇,搖頭。不說,他就是不說!
皇甫赤芍聳聳肩,收回擱在他腕問的白玉纖指。她原先還以為他生來便是魯男子,現下看來,應該是走火入魔導致他說話結巴不順溜以及腦袋少根筋。
若是她大哥在的話,這種小毛病兩三下便可解決——皇甫赤芍不甘心地想,雖然不願承認,但她那怪癖大哥的確是名副其實的「神醫」,而她最多隻能疏通牛舍秉體內的部分倒衡之氣,對他失去的內力卻回天乏術。
「阿牛,去。」她下巴朝床鋪方向一努。
她又想乾什麼?牛舍秉緊揪自己的衣領,一副誓死捍衛清白的模樣。
皇甫赤芍怞出細針,在掌心試試重量——阿牛皮粗肉厚,這根毫針下肉,八成應聲斷成兩截。
她換上另一根更長更粗的銀針,「我幫你紮兩針,疏通、疏通。」
「不、不、不、不……」牛舍秉甩頭如博浪鼓,相當有節奏地發出「不」聲,讓皇甫赤芍哭笑不得。
「彆逼我迷昏你,脫掉衣裳,上去。」皇甫赤芍眸光一利,威嚇道。見狀,牛舍秉迅速剝光自己,聽話地跳躺平,動也不敢動。
「這才乖。」皇甫赤芍獎勵地拍拍他的臉頰。瞧見包紮住他左臂的白色布條,她好奇地戳刺,「阿牛,這兒有傷口嗎?為何要纏起來?」
「沒、沒、沒,快結痂了,沒事:沒事:」牛舍秉扭動臂膀,避開它的手勢。
見他有意回避,皇甫赤芍聳聳肩,揚揚手上閃耀光芒的銀針。
頭針毫不猶豫地紮向廉泉袕——她不知道結巴要紮哪個袕才對,隻好挑和治失語有關的廉泉袕囉!她不敢久留針,半刻便抽針而出。
「好酸麻……」牛舍棄哀號。他好怕……好怕她紮掉他的小命。
「針灸嘛。」何況她隻以針法還未采灸法呢。她安撫地輕摸他「呃下一針試試紮『人中」、『內關」兩袕好了。」她不確定地喃喃自語,見到牛舍秉不可思議地睜大綠豆眼,她暗笑地吐吐舌。
她擅長使毒,針灸的技術嘛……他是第二位病患,頭一位是她苦命的老哥。
「你、你要不要去翻翻藥經還是什麼針灸十八法後再決定要紮哪幾針,否則我實在是很不放心,銀針無眼,皇甫姑娘——」
「哇:」皇甫赤芍開心地擊掌,「你瞧,你說得好流利呢。」嘿嘿!才紮一針,成效就如此豐碩,她越來越有信心。
牛舍秉苦笑。他說話流利不是因為她的針灸技術高明,而是讓她給嚇得語無輪次。
「放心,我是『皇甫」世家的子孫,你不知道皇甫這兩字在江湖就和神醫晝上同等地位嗎?」她驕傲地說,殊不知神醫兩字是隻敬稱她那銀發怪老哥。
她俐落怞出兩根針,殺他個措手不及,直接紮上「人中袕」。
「哇——」牛舍秉痛叫一聲,下意識地抗拒揮手,一不留神竟將嬌滴滴的俏娃給掃下床鋪,眼睜睜見她翻滾三圈後撞上桌腳。
「皇甫姑娘:」他顧不得疼痛,忙不迭下床扶起皇甫赤芍,見她唇角溢出憨夫歌決明錄入如祥血絲,明眸緊閉,眉宇寫滿痛楚,他急拍它的麵頰,「你醒醒呀:皇甫姑娘:」
濃密長睫顫抖數下,吟痛聲同時破口而出,「死牛欄牛臭牛,竟敢把我打下床……可惡,氣死我了……本姑娘不教訓你,我就不姓『皇甫」,改跟你姓
」地無力地癱軟在他胸膛,菱嘴吐出的既非痛哭也非嬌怨,而是惡毒的詛咒。
牛舍棄以手掌擦去她咬破紅唇而溢流的鮮血,她的額前撞出一塊不小的淤青,看來會病上數日。「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料到會揮中你……疼不疼?」
「你讓我踢下床、滾個三圈、撞上桌腳,試試看疼不疼?!」皇甫赤芍毒古不饒人,身子卻軟軟地賴著他溫熱的。
這回答是很疼的意思嗎?牛舍棄搔搔頭,不解。
「對不起……」他不知如何消弭她的怒火,隻能不斷賠不是。
「要道歉就實質點。」皇甫赤芍抬睫看他,瞳間閃過一絲笑意。
「咦?」牛舍秉偏著頭,一臉茫然,「什麼叫實質點的道歉?」
「就是我說什麼你就要做什麼。」
「喔——」他恍然大悟,不過現在也是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有差彆嗎?
皇甫赤芍賊賊一笑,「包括明天讓我再為你針灸。」
牛舍秉垮下臉,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皇甫赤芍眯起眼,指了指額頭的腫包,以眼神威脅他,犯錯在前的魯男子隻得頷首答應。
他好像是施恩的那一方耶,會什麼它的下場卻有點錯亂呢?牛舍秉百思不解,隨即又覺得此事一點也不打緊,再度露出傻楞楞的笑。
「彆動!」嬌喝聲壓倒性的獲得勝利。
「我答應不動,你彆這樣,下來好不好?」樸拙男音無奈輕吼。
此時床鋪上的人影以詭異的姿勢疊合為一,皇甫赤芍大刺刺坐在牛舍棄結實的肚腹之上,兩隻蓮足踩緊他的雙腕,教他動彈不得,也讓他羞紅黝黑的臉龐。
為預防昨日摔傷事件二度發生,皇甫赤芍決心自力救濟——她可不想和蟹兄一樣落得死不光榮的慘樣,所以先走住具有「攻擊性」的牛掌。
按著她擺明將牛舍秉當成針線包,在他身上插滿大大小小的銀針,第十根針落人他的曲池袕。
「唔……」牛舍棄悶哼一聲。
「會痛嗎?」皇甫赤芍貼近他的臉龐,小心翼翼觀視著,荷葉羅裙輕撫過他的臂膀及裸身,今他分神。
好香,她身上帶著含笑的香花味,甜甜的。
再一針紮入他的大淵袕,但他絲毫未覺,心思全讓香氣給占據。
他貪婪地深深吸氣,攝入更多沁魂幽香。
皇甫赤芍認真地揮汗診治,針灸不可太過心急,需緩步慢行。她收回數恨紮在不益久留針的袕道上的銀針,卻老覺得身後有怪怪的東西觸碰到她。
她回過頭,漲紅一張俏臉,粉拳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胸坎上,也不管插在他胸前的銀針會不會議她敲進皮肉深處。
「色牛:我花費心思馮你針灸,你竟然……」他勃發的男性正抵著她身後,她雖是黃花大閨女,但自小習醫對人體研究透徹,自然明白這舉動的涵義。
「我……我……」牛舍棄自己也讓不意的給嚇了五大跳她隻不過是坐在他身上,他竟然會反應如此激烈?
皇甫赤芍腦中一片熱浪,當下直覺反應掄起拳頭朝他的敲擊下去——她老哥說過,這是遇上登徒子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痛痛肩痛痛:牛舍棄痛得眼淚直流、痛得挺不宜腰,無奈她又是在他腹上,讓他動也不是,想捂又捂不到,隻得努力交疊。
皇甫赤芍嘟起嘴,皺皺鼻,從他身上跳離。「瞧你下回還敢不敢!」這次她可是使儘吃奶之力,包管他十天半個月「不舉」。
委屈!委屈!真的好委屈!牛舍棄蜷縮身軀,他到底招誰惹誰啦?
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娃硬要坐在他身上磨磨蹭蹭,隻要是男人,哪一個不會有正常生理反應?就算他有錯,她也是罪魁禍首呀!牛舍棄無辜地想,卻不敢將心聲吐露,因為話說出口,她恨可能會將銀針全數插向他的……
牛舍秉不敢深想,隻能哀怨地挨過腿間陣陣痛楚。
不知道是疼痛今他思緒逐漸清明,抑或是她的針灸見效,一道黑影倏然閃入腦海,今他驚慌一怔。
越來越多景象旋繞在他閉上眼簾後的黑幕內,牛舍秉猛甩頭,神智卻如同撥雲見日般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