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豔薔薇!
紐約.中國城
一個身形纖細的黑影,隱進某條陰暗的巷內。\、qb5c0\她疾行幾步,在抵達黑巷的儘頭時,她輕鬆地一躍,便翻躍過一麵水泥矮牆。落地後,她直接闖進一間外觀已老舊斑駁的屋子內。
推開未上鎖的木門,她放輕腳步,拾著階梯往下走。
踩下幾步階梯之後,一個拐彎,她便已置身於一間淩亂且光線昏暗的小屋內。
藉著微弱的光線,她迅速地環顧屋內四周。靜悄悄的屋內,到處散置著舊報、紙、雜物及各類書籍。
在書籍堆的後方,點著一盞油燈,這是屋內唯一的光線。
而在油燈旁,一個白發老翁正平躺在一張木板上頭。他雙眼閉著,表情安詳而沉靜。
唐寧不覺輕皺起眉心,這老人過於安詳沉穩的表情……不像在睡覺,怎麼……好像已經死去似的?
儘管疑點重重,但唐寧仍舊不忘今晚的使命。她略彎下身,從靴裡取出一把銀色小刀置於指間,視線落定老人的心臟,然後纖肩一揮,銀刀在昏暗的室內劃出一道詭異的銀色弧光束,從她的指間飛出——
然而,就在銀刀即將取人性命的刹那間,竟然“啪!”的應聲落地了!
一個身形偉岸,穿著一件白色長袍的男子,突然從屋內左側一麵布幔後竄出,然後,隻見他長腿一個旋踢,腳跟準確無誤地將銀刀踢落。
銀刀被踢落在雜物堆中,不知去向。
“不愧是‘奪命薔薇’,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下手,眼睛可以眨也不眨。”銀刀是“奪命薔薇”慣用的武器,在幫派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難道沒有一絲憐憫之意嗎?”著白袍的男子,站定在唐寧眼前不遠處,口中吐出的字句仿佛在控訴她似的,但語氣卻是漫不經心。
白袍男子以身護著躺在木床上的老者,不讓唐寧有動手的機會。
躺在床上的老者,就是中國城內知名幫派——白蝶幫的幫主白蝶。他擁有一身絕頂的中國功夫,在黑道道上,他是個神秘的人物。
白蝶向來孤僻寡言,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在十年前的某次因緣際會下,救了一名美籍少年的性命,而且還收他為徒,傾授武功夫。
而這名少年,在經過十年的曆練後,成了一名功夫頂尖的高手。
他——就是眼前這名俊美的白袍男子。
他是誰?身手絕對在她之上。唐寧靜靜地思忖著。
方才,他那還擊的利落動作,已證明了他有不凡的身手。
“這是我的任務,在我所執行的任務裡,沒有‘憐憫’這兩個字。”在昏暗的光線中,她仔細地審視著男子。
這名穿著中國式白袍的男子,竟然是個洋人。他的長相俊美,有一雙碧藍色的眼眸,一副英挺的鼻,和一張性感的薄唇。
他留著一頭淩亂不羈的及肩長發,發色是亮金色。在昏暗中,那頭金發和他那雙碧藍色的瞳一樣刺眼。
“絕沒有一絲憐憫之心?這麼說,如果躺在你眼前的是個純真的小嬰孩,你也會下毒手取他性命?”
小嬰孩?唐寧的心不覺一驚。她思慮著,她真能對嬰孩下手嗎?
“當然,隻要是任務,我就有必要完成!”她回應的話極為篤定,但內心卻是慌亂而無措。
“你的回答有點遲疑。”男子朗笑,一語道破她心中的顧慮。
“我是遲疑了,那又如何?”
“不如何,隻是替你慶幸,你並不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原來你還存有半點仁慈之心。”
男子醇厚的嗓音,如天籟般悠揚於擁擠的室內。
“我的心腸冷血,抑或是仁慈,都與你不相乾吧!”
她對眼前這個陌生人產生了莫名的恐懼感,他那悠揚的笑聲令她的心一顫。
這股悸動令她感到極度恐慌,不!她怎能如此分心,念頭一轉,她立即將他視為仇敵——阻擋她執行任務的人,全都是敵人!
唐寧又彎下身,將靴裡暗藏的幾把銀刀全部取出,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男子發出攻擊。
男子敏捷如豹的向左側偏開,輕巧地閃過第一把銀刀;然後袖袍一揮,又擋掉第二把銀刀,銳利的銀刀僅將他袖袍割裂,未傷及他的手臂。
她的銀刀,向來刀無虛發,但今天卻被眼前這個男人給全部擊落,二把銀刀全落進雜物堆裡。
“打個賭如何?來賭你手上最後這把銀刀,它絕對傷不到我半毫。若我受了傷,我絕不再阻擋你將執行的任務,但如果是我勝了,你要拿下那礙眼的頭套,讓我看看你的真麵目!”在唐寧將要發出最後一把銀刀之前,男子向她提出賭約。
“好,我賭了!”
唐寧乾脆地應允。話歇,她立即揮出手上那把銀刀,瞄準的目標是那男子的眉心。
男子一個漂亮的後空翻動作,隨著他優美的動作,白袍在半空劃出一陣風。他安全著地,利落而完美地躲過最後一把銀刀的攻擊。
“我勝了。”他驕傲而愉悅地說。
“你是勝了,但我還不認輸。”唐寧可不這麼輕易認輸,她改以赤手攻擊他。
“想赤手空拳和我對打?你太不自量力了。”他敏捷地閃躲著她的攻擊,每次閃躲間,都不停發出挪揄的笑聲。
“再笑,就封住你的嘴。”幾次致命的攻擊都未能打倒對方,唐寧有點惱羞成怒。
要封他的嘴?他倒有個好建議。“我不介意你用唇來封住我的嘴。”他捉弄她,爽朗的笑聲依舊不斷。
無賴!
“你作你的春秋大夢!”她憤怒地旋身踢出長腿,往他腰部攻擊。
他猛然後退一大步,讓她的攻擊撲空。“再打個賭,我的春秋大夢今晚絕對會實現。”
“你未免太大言不慚了!”她啐道,凶猛地進攻。
“你等著看吧!”他自信滿滿。
話落,他一改躲避舉動,開始反手還擊。
才還擊幾招,他單手擒住她的一雙手,一個壓製的動作,便輕易將她困在牆壁和他之間。
他健碩的身軀刻意親密地和她緊貼,得意揚揚地感受她柔軟身體傳來的抵抗。
“我擒住你了。”他扯去她的頭套,她腦後的長發隨即落開來,發絲淩亂地披散在肩上。
他俯下臉,欺近她那張令人為之驚豔的美顏,視線緊纏著她那雙清瀅的黑眸。
他那激賞的視線令她的心跳加速,她被他那雙藍眸看得發慌。
“真是僥幸啊!”她輕蔑地說,儘量忽視他陽剛健軀所帶給她的異樣感受;她不敢亂動,以免此舉讓兩人更加緊密。
“僥幸?”他的口氣明顯表示不讚同她的話。
“不是僥幸是什麼?難道你真以為你身手了得嗎?”她悻悻然地頂回。
“當然是身手了得。”他挑眉,凝睇著她,神情驕傲得很。
“厚顏無恥!”她憤憤地罵他。
“我厚顏無恥的一麵,你還未見識到呢!”他勾唇,綻放出一個性感的笑意。“你有興趣見識嗎?”他低沉的磁性嗓音,誘惑地在她耳際低回。
“我才沒興趣……”她怒斥他,尾句卻被他給吻去。
他的唇瓣覆上她的,密實地封緘住她。
唐寧瞪大美眸,怒視著他,無法抗拒地任他吮吻她的唇瓣,任他攪搗她原本平靜無濤的心湖。
“閉上眼。”他停下了吻,歎了口氣。
“你無恥!”趁著喘息,她怒聲謾罵。
“換句新詞吧!”對她的謾罵,他完全不以為意。
“你……”她正要回嘴,接續的話又被他吞噬——
隻留給她一秒的喘息時間,他再度擄獲她的唇。這次他猛然地挑開她的唇瓣,攻進她的口內,挑逗她粉嫩的小舌。
唐寧駭然,慌亂地急欲掙脫,卻被他強硬地壓製住。
“沒想到薔薇的滋味嘗起來這麼香甜。”一陣恣意的深吻後,他放開了她。
唐寧喘息著,因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著的柔軟胸部,和他堅硬的胸膛親密地摩擦著。“你真是幸運,竟然能嘗到薔薇致命之毒的滋味!”她咬牙切齒道。
這種親密的感覺令她覺得又怒又慌。
“嘖!這麼誘人的一張櫻唇,竟然含有致命劇毒?”他的手指劃過她那張被他吻得腫脹的瀲灩紅唇。“不過,能死在你這芳香甜美的滋味下,我心甘情願哪!”
輕歎一聲,他俊美無儔的臉龐勾勒出一道戲謔笑痕,低低的磁性笑聲,在她耳際回蕩。
“你會如願以償的,幾分鐘後,你將會因毒性發作而痛苦難堪。”唐寧恨不得扯掉他臉上那抹刺目的戲謔笑意。
“既然我還剩有幾分鐘壽命,那麼就不該浪費它,或許我應該把握時間,做點事情……”她的話並未威嚇到他,反而加深了他的笑意。
由他突然變得熾亮的藍眸來看,唐寧洞悉他心中不詭的意圖,惶恐地說“既被你擒住了,要殺要剮隨你便!但就是不準你再碰我!”唐寧倨傲地揚起小臉,不畏死亡地向他挑釁。
一個殺手敗了陣就有麵對死亡的心理準備,現在她既然已敗在他手裡,那這條命就隨他處理,但這處置絕不允許他對她有所侮辱。
“我不要你的命!”他回應道,俊朗的笑意在他的唇邊凝住。
“那你要什麼?”唐寧惶亂地問。他那張俊顏上冷絕的神情令她驚駭不已。
他到底要什麼?
“彆怕,我不是要強占你,隻要你替我傳達一句話而已。”
“傳話……給誰?”他的話讓她心頭的慌亂瞬間平息,但取而代之的,竟是股沉重失落感。
該死!她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回去告訴唐鎮之,白蝶已經死了,從今以後,他們之間的恩怨便隨白蝶的死一筆勾銷。”
“他……死了?”唐寧的視線越過白袍男子的肩頭,落向牆角那老者安詳的睡容上。
他……鼎鼎大名的白蝶竟然已經死了?
“他死了,他選擇用結束生命來平息一場恩怨鬥爭。”他的聲音變得嗄啞,飽含對老者悼念的悲淒。
“他和我父親究竟有何恩怨?”她問他,想從他身上解開她的疑問。
在執行這項任務之前,父親並未向她坦言取白蝶性命的動機,而她也未過問。
“你不必知道,隻要把話傳給唐鎮之就可以了。”他放開她,冷冷地回絕掉她的問題。
他的冷然讓她不敢,也不願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