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陳安晏此番前來,給了她很大的壓力,還是因為擔心黎永福在三年之後還要把黎雨竹送去京城,黎夫人甚至還想讓李元凡想辦法把黎雨竹接去廣西。
因此,儘管這封書信並非鐵證,但若是真的傳揚開來,恐怕大部分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對於黎夫人來說,她自然不擔心秦王爺,可是她的父親已經年過花甲,而且也已經抱病多年。
這般有辱門風之事一旦傳出,他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而陳安晏的這番話給黎夫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在暗示那些殺手極有可能就是李元凡派來的。
因此在稍稍恢複鎮定之後,黎夫人連說了幾個不可能。
陳安晏這時候卻是直接將門合上,在中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黎夫人十分惱怒,壓低了聲音喝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們一家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何要這麼做?”
顯然,到了這個時候,黎夫人也知道,眼下已經容不得她不承認了。
隻是她實在弄不明白,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麼久,眼前這個少年為何非要揪著不放!
陳安晏聽了,卻是饒有興致地問道“夫人說的你們一家……指的是黎大人跟夫人,還是王爺跟夫人?”
“你!”
黎夫人氣得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陳安晏這時候卻隻是淡淡說道“本官隻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想知道為什麼會有人想要殺黎姑娘!”
陳安晏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之前的那封信,接著說道“夫人若是將當年的事情都告訴本官,本官向你保證,這件事絕對不會傳揚出去!”
陳安晏說完之後,先是把信打開,讓黎夫人看了一眼,隨後直接放在一旁的燭火上引燃。
很快,這封書信便化作了灰燼。
黎夫人見了也有些詫異。
儘管她多年足不出戶,對於朝局也一無所知,但她卻知道,若憑這封信,應該能從秦王爺那裡索些銀子。
莫非陳安晏是擔心秦王爺報複?
可是陳安晏之前說的不錯,秦王爺的勢力都在廣西,想要派殺手進京恐怕並不容易。
黎夫人想了片刻,但根本猜不出陳安晏的目的。
見到黎夫人還是閉口不言,陳安晏卻是伸了個懶腰,說道“若是夫人還不相信,那本官就隻有把黎姑娘帶去京城,讓宮裡的太醫去鑒定黎姑娘是否為皇親,到時候雖不能依黎大人的想法入宮為妃,但封個郡主倒也不是沒有機會!”
說完之後陳安晏便起身準備離開。
黎夫人聽了臉色大變!
儘管她知道陳安晏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要以此來要挾自己,但她也不敢去賭陳安晏會不會真的這麼做。
最終黎夫人也隻能服軟,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陳安晏。
按照黎夫人所言,她和黎大人都是高陽縣人士,十六七歲的時候兩人便通過媒婆成了親。
成親後不久,黎永福便去了京城謀生。
儘管黎永福每年都會回來,而且也會把賺到的銀子交給黎夫人,可黎夫人卻知道,黎永福在京城有了姘頭。
因此,後來她便提出要跟黎永福一起去京城。
起初黎永福自然是不遠,用他的話說,京城魚龍混雜,稍有不慎輕則血本無歸,重則丟了性命。
可黎夫人卻不管這些,那個時候她放下話來,若是黎永福不帶自己去京城,那她也不會再讓黎永福去京城。
無奈之下,黎永福隻能帶她一起去了京城。
有了黎夫人在身邊,黎永福的也隻能暫時跟他的姘頭斷了聯係。
後來發生了那次火燒鋪子的案子後,他們也想過要逃回高陽縣。
可沒過多久,當時的順天府尹便改判他們無罪,還讓其他商販罰銀罰鋪。
黎夫人也是後來才知道,那位順天府尹之所以會改判,是因為秦王爺的命令。
雖說依照律法,他這位王爺不得乾政,但這樣的案子秦王爺還是有能力左右的。
而且,當時他是以證人的身份告訴那位順天府尹,說是他親眼見到了那幾個煙葉商販縱火。
有了這樣一位證人,那位順天府尹自然知道該這麼做。
當時李元凡特意交代過,所以那位順天府尹也不敢透露。
後來黎永福在城外開了一個磚窯,黎夫人長住京城的時候,有一次李元凡找上了門。
起初,黎夫人並不知道李元凡的身份,還以為是要來買磚瓦的。
可李元凡卻說自己是來買煙葉的。
這倒是讓黎夫人十分詫異,因為他們已經有一陣子不做煙葉的買賣了。
就在黎夫人剛要解釋的時候,李元凡卻是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