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唐羽霄也真是嘴硬心橫之徒,即便被酷刑扒掉一層又一層的皮,人狗合一的唐嫣兒也費儘了心機。
硬是沒能撬開唐羽霄那張嚴絲合縫,蒸不熟煮不爛,活滾刀肉一塊的大驢嘴!
本就重傷在身奄奄一息的驢頭鬼唐羽霄,自然是抗不過那人狗合一的唐嫣兒,層出不窮的拷打方式。
在僅存一絲遊脈之氣時,已然油儘燈枯的驢頭鬼唐羽霄,緩緩的退去了那驢頭鬼醜陋的相貌。
在跨地龍全地貌突擊裝甲車內燈光的輝映下,一副斷掉雙臂的人軀,逐漸的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雙黯淡無光的虎目微睜微合,懸鼻虎口唇上無須。
相貌不說英俊神武,也可稱之儀表堂堂,隻是此刻麵如死灰,臉部呈不和諧的扭曲狀。
七竅之中穿出的血跡,此時已然凝滯的表皮之上,結痂成一片一塊呈暗黑色的血嘎巴。
身軀略顯精壯但不誇張,體態算得上勻稱標準,嚴重塌陷的胸腔極速的一起一伏。
慕然間,本已蒙蓋了一層死灰色的臉龐容光煥發,那雙微睜微合的虎目爍爍放光。
神采奕奕的掃視著在場的眾人,看得出這是將死之人的回光之相。
嘴唇微微開合間,低聲道“唐嫣兒,省省你那伎倆,彆再枉費心機了。”
“我是決然不會吐露半分唐雙妃的下落的。”
“但我可以保證,此時的她很安全。”
“以後,也會很安全。”
“我對我的所作所為就不加言辭了,但我問心無愧,更不後悔!”
“如果人生可以再來一次,我仍然選擇這般,更一如既往。”
說著,已為人形的唐羽霄善意的看著仍顯怒容滿麵的唐嫣兒,笑著道“唐嫣兒,你也不必惱怒。”
“你這家族羽翼庇護下的家雀,安知鴻鵠之誌!”
“又怎知江湖險惡人心叵測!”
“餘生眼明心亮好自為之吧!”
“唉…”
已為人形的唐羽霄,愁容慘淡一聲長歎。
接著道“我此生唯一愧對之人,就是你們苦苦尋覓無果的唐雙妃,一人而已!”
“無所依,渾然天地間。
渡塵世,茫茫庸人言。
白眼中,昂昂自不動。
奏一曲,傲視天涯邊。
知音少,斷弦有誰聽。
為紅顏,千般苦中甜。
隻可惜,曲終勞燕散。
盼來世,再續未了緣!”
“唉…”
愁更長,唐羽霄又是一聲長歎!
但嘴角之上,確掛起了一抹孤芳自賞之色。
微微側頭,看向一旁始終未發一言的秦九,和善的,笑著道“兄台,好身手!”
“隻可惜,未能堂堂正正的與西界神域鬥靈七衛之首的奎木狼,縱情一戰。”
“唐某此生,抱恨黃泉!”
秦九微凝著一雙蒼狼之瞳,略鎖眉心,暗讚一聲,唐羽霄好文采。
愁更長,寥寥數語,卻言儘了自身的一生!
一名孤兒落入豪門,受儘歧視卻桀驁一身,單就這分豪氣,就不該出自於一名墮落之人。
微微揚了揚線條明朗的嘴角,他與唐羽霄並無深仇大恨,即便此人罪行累累,也不過是川蜀唐門的自家宗門恩怨罷了。
但畢竟此人行事過於惡毒,還是不願與其良善的交流,莞爾一笑,道“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唐羽霄回之一笑,仍然語氣和善的,道“交手之時我腰間的鏢囊可在?”
秦九一怔,隨之瞳孔一縮,瞟了一眼唐羽霄的腰間,果然係著一條一紮寬,密排煙盒般大小的獸皮鏢囊。
嗓音略顯沉重的,道“在。”
唐羽霄眼眸之中閃出一抹神采,看向秦九聲音羸弱的,道“我可曾,發過一鏢?”
秦九渾然一愣,腦海之中閃過一招一式的場景。
猛然身軀一震,嗓音很是沉重的,道“未曾,發過一鏢!”
“嗬…”
唐羽霄虎眸之中的神采驟然一濃,淡淡的一笑,道“當時我若傾儘全力,君此刻未必這般周全。”
“況且,我還有川蜀唐門的五奇之一,十殿閻王淚!”
秦九頓然一驚,可不是嘛,為發一鏢,為施一毒!
真正心狠手辣之人,絕不會在搏命之際,拿自己的身家性命當兒戲。
暗道一聲,不對,事有蹊蹺,定有內因!
此刻,秦九麵紅耳赤,沉喝道“唐羽霄有苦說來,秦某不是寡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