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兩不知!
北黎皇宮的庭院裡,種滿了粉色的海棠,顧北城一襲白衣,手裡握著判官筆,如風穿梭於花間,帶起漫天飛舞的花瓣雨。
突然一支箭射來,他腳尖輕點花枝,翻身避開,又一箭射來,他側身翻轉閃避,將手裡的判官筆收起,隨後如一片葉緩緩的,安穩著地。
一個人影閃到顧北城身後,一掌朝他擊來,他身體微側,一把抓住那人胳膊,李震將軍輕笑道“反應挺快!”
顧北城一拳朝李震腋下襲去,眼看快擊中,他突然拳變掌,指尖輕輕一碰,李震沒有受半點傷,卻震落了周圍的海棠花。
眼看顧北城贏定了,可他心口撕裂起一陣突如其來的巨痛,他捂住心口,單膝跪地,從嘴裡湧出一口鮮血,額頭上疼的滲出汗珠,不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王上!王上!”李震著急的一把扶住他,“傳醫官!快傳醫官!”一個宦官見狀,惶恐的一邊朝太醫院跑,一邊大喊“王上受傷了!傳醫官!”
半晌,顧北城寢殿內。
一位白發蒼蒼的太醫皺著眉頭為顧北城把完脈,朝著站在床前的莊姬夫人拱手“王上的跡象,老臣斷定乃中毒所致,不過……”
“但說無妨……”莊姬夫人深吸了一口氣。
太醫又仔細查看了一番,說道“王上肩上有一處箭傷,按理中的應該是幽冥羅,可是王上的症狀似乎不是幽冥羅所致,而是另一種毒,此毒十分霸道,竟將幽冥羅的毒性完全克製住!此毒雖不會立刻致命,可是……卻徘徊於王上體內,傷及內裡。”
“所以……”莊姬夫人朝醫官走了幾步,冷冷的說道“你必須治好他,否則你們所有人都要陪葬!”
這是什麼毒尚不能確定,要治好恐怕絕非朝夕,現下唯一的辦法,也隻能用藥調理試試了。
醫官咽了一口口水,拱手道“老臣……遵旨。”
莊姬夫人瞄了一眼李震,沉聲說道“你可知罪?”
李震心裡愧疚,若不是他私自帶王上離開北黎,顧北城也不會中南蕭的箭毒,可是,醫官說顧北城不止中了一種毒,另一種毒又是何人所致?難道是為了以毒攻毒,救顧北城性命?
李震深知自己有罪,他不想辯駁,也無需辯駁,王上此次遇難,讓他李震死一萬次都不足惜,明明知道顧北城對北黎的重要性,還是隨著他胡鬨,險些成了北黎的罪人。
“臣!有罪!”李震哽咽道“請夫人降罪!”
作為母親,莊姬夫人也很自責,她明白,自顧北城成為北黎王的那刻起,很多事情就由不得她願意還是不願意了。
很多時候,她多希望沒有嫁進帝王家,隻是一個普通的母親,相夫教子,耕田、織布……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滾滾狼煙……
“自行去領五十鞭吧。”莊姬夫人閉眼,深呼吸了一口,又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顧北城,無奈的退出了寢殿。
李震含淚叩首“謝夫人……不殺之恩!”
顧北城眼眸微動,他睜開眼,發現自己還躺在安之苑的臥房裡,怎麼回事?他不是回北黎了嗎?
“顧北城!”林妙音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他起身快步走到門邊,滿心歡喜的拉開門,院子裡起了好大的霧,顧北城用手扇了扇,隱隱約約看到前麵有一個身影,雖然看不清楚,但心裡卻很肯定那就是林妙音。
他急步追隨而去,眼看快要趕上了,她又突然和他拉開了好大的距離,“林妙音……!”顧北城忍不住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林妙音轉身,對著他笑的很開心,陽光透過霧起灑了進來,忽然,顧北城聽到劍穿過空氣的聲音,一道寒光閃過,那劍刺穿了她的腹部,顧北城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不要……!”林妙音緩緩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