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蘋,二十七歲,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社會工作學係畢業,進入公司一年,這是畢業後的第五份工作。」
邱蘋的大眼直勾勾的與韓定以對望,在韓定以了若指掌下,她有些不屑的睞著眼。
韓定以轉而看著申立人,「申立人,二十五歲,身高一百七十六公分,信息管理畢業,不用服兵役直接進入公司服務、年資三年。」
申立人雖然有著業務員的嘻皮笑臉,此時也無法發揮巧言的本事。
接著韓定以來到袁嘉原麵前,「袁嘉原,三十八歲,身高一百七十公分,有兩個分彆小三和小一的兒子,觀光餐旅科畢業,做過導遊和廚師,剛進入建隆半年。」
袁嘉原胖胖的身軀動了動,輕輕點著一顆大大的頭顱。
當韓定以淩厲的眼神鎖住童言真時,她立即堆起很日式的笑容,然後再來一個日式的九十度大鞠躬。「經理好!」
他沒被她親切有禮的笑容打動,依然嚴峻的說
「童言真,二十六歲,身高一百五十六公分,中國語文學係畢業,進入公司兩年,名為業務助理,其實是企宣。」
那段青春無知的歲月呀,看來韓定以根本記不得他們曾有過的交集,童言真心裡著實鬆了一口氣,於是她想也沒想,脫口就說
「韓定以,二十八歲,身高一百八十二公分,t大材料科學工程係碩士,結婚三年……」她的話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驀然停止。
死了!慘了!她怎麼每次說話都這麼的不經大腦!童言真呀,真是個大白癡!活了這麼大的歲數,還這樣口無遮攔,她右掌握拳敲著自己的豬腦袋,滿臉的懊悔,讓她忍不住的吐了舌。
除了韓定以外,其它人隻差沒驚呼出聲。
侯禹呈高深莫測的看著正在吐舌頭的童言真,她俏麗的短發看起來倒像是剛出社會的新鮮人,不像是韓定以口中的二十六歲。她怎麼對韓定以這麼了解?難道是誰透露了風聲?韓定以的走馬上任,隻有總經理室和人事部知情,看來他得回去徹查底下的人。
韓定以怒氣稍緩,興味的眸打量著個頭嬌小的她。沒想到竟然有人知道他的背景,這下倒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原本隻想緩和氣氛,現在的童言真是不是把氣氛弄得更僵了?
寒冷的正月天,竟然還刮起超級強烈台風?
韓定以和侯禹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刮到營業處每個人東倒西歪外加心臟衰竭差點休克在當場。
童言真麵對邱蘋的烤問,隻是——的說「我在雜誌上看過他的報導。」不是她要說謊,隻是她有口難言。
邱蘋不可能這樣就放過她。「哪本雜誌?我也去翻來看看,那個陰陽怪氣的家夥,憑什麼亂下馬威!」想起今天下午的鳥煙瘴氣,邱蘋就一肚子的火。「自以為了不起的男人,就算他把每個人的祖宗八代背得滾瓜爛熟又如何?說到底隻是愛現嘛!」
冷風颼颼,夜幕低垂,兩個女人拉高衣領,往最近的捷運站走去。
「可能是在美容院裡隨手翻的雜誌,我怎麼會記得是哪一本!」設想過千百次再次相遇的情景,就是沒想過會是這麼糟的狀況,童言真慢慢踱著腳步,有些心不在焉。
「什麼時候記性變得這麼好?鬼才相信!是不是總公司那邊有人透露消息給?」邱蘋一副烤問的樣子。她根本不相信童言真那薄弱的爛理由,就算童言真看過介紹韓定以的報導,也不可能記得那麼清楚,況且,韓定以又不是什麼企業家的第二代,更沒有輝煌的成就,憑什麼會有雜誌幫他做專題的報導!
童言真用她那可愛的笑臉打算蒙混過去,「難得今天我們可以一起下班,我們找個地方一起吃飯吧!」
汽車銷售屬於服務業的一種,服務業就是以服務「人」為最高原則。在營業處裡,每個員工都需要輪流值班,就算不留在營業處裡值班,也得出門去拜訪客戶。通常沒有所謂的正常休假,更沒有規定的上下班時間,往往客戶的一通電話,服務就要到。
「真的很難得,我們好象已經很久沒有一起下班了。等明天新經理上任後,我們恐怕要開始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好吧!今天就去大吃大喝,慶祝苦難的開始。」邱蘋幽了自己一默,童言真點頭如搗蒜的連忙附和。
兩個女人苦中作樂,都為了同一個男人;一個為自己不小心說溜嘴的事耿耿於懷,一個認真的在思考未來的去留問題。
童言真開始傷腦筋,以後得天天和他朝夕相處,她該如何去麵對曾經讓她朝思暮想的他?
昏暗的燈光流瀉在空間裡的是慵懶的藍調。
小酒吧裡,或一人或三兩人,各自圍成自己的世界。
迷蒙的氣氛,有些不真實感。燈影的晃動下,韓定以啜飲一口瑪格麗特,臉上剛毅的線條隨著音樂和酒氣緩緩柔和起來。
「查清楚了嗎?」單眼皮的大眼輕合著,韓定以享受著短暫的輕鬆。
「查清楚了,可是……還是不清不楚。」侯禹呈用食指輕敲著果汁杯的邊緣。他患有酒精過敏症,來到屬於酒的王國,卻隻能看不能喝。
「什麼意思?」他狀似隨意的問,他篤定的知道侯禹呈一定會給他滿意的答案,誰讓他們不但是一起長大的哥兒們,還是三等親之內的表兄弟。
童言真的話徹徹底底掀起了候禹呈和韓定以的好奇心,不用韓定以交代,回到公司的侯禹呈立刻著手調查。
「人事命令要到明天才會正式發布,你上任的事從頭至尾也隻有四個人知道。你、我、我底下的人事專員丁琪,還有老總。」
韓定以嗤笑一聲,「我好象是外星人,見不得光。」
「你這個職位又不是什麼大官,引起不了彆人的興趣,自然而然也就沒有宣傳的必要,反正明天人事命令一公布,認識你的人自然就會知道,不認識你的人還是不知道,所以沒有必要事先引起不必要的風波。」侯禹呈溫文的外表下是顆老謀深算的心,否則他要麵對這麼多的人情壓力,沒有三兩三的功夫,可能早就被三振出建隆的大門。
韓定以張開眼睛,將視線定在侯禹呈的臉上。「結果呢?那個童言真為什麼會知道我的來曆?」
看似韓定以霸道,其實從小到大相處下來,最後都是韓定以照著侯禹呈的意見在走。
「以刪去法來說,我和老總最沒有嫌疑。丁琪我昨天問過她,她和童言真根本沒有交集。重點是她跟在我身邊很多年了,我相信她所說的話。剩下你……」侯禹呈意有所指的反問。
「我?哈哈哈……」韓定以再啜飲一口酒,不知是身心的放鬆,還是侯禹呈的說法很有趣?他竟然大聲的笑了。
「彆把我的話當笑話。你不覺得當你把廖恩誠他們罵得一抖一抖時,隻有她始終掛著微笑,態度還從容不迫?」
「我不認識她!」韓定以說得斬釘截鐵,腦子裡開始回想著童言真的長相。他對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彆答得太快,搞不好是你以前留下的風流債。」
「我不風流,你知道的。」
「你也沒本錢風流。酒彆喝了,快點回家陪老婆去。」
回家?那還是一個家嗎?沒有溫度和笑容的地方,說是冰庫還比較恰當一些。韓定以在心裡籲了一口氣,才說
「彆轉開話題。那你認為童言真為什麼會這麼清楚我?」
「你問我我問誰?你還是去問她本人吧。」
「我不喜歡把私事帶進工作場合。」若他要問,早在下午時就親自問她了。
「那此題無解。你還是早點回去,免得害我被曉歡罵,說我老是帶壞你。」
「還早,我想再多坐一下。」
「十點了,還早?!不是我說你,就算再好的感情,一旦聚少離多,感情還是很容易生變的,你要多陪陪曉歡。」
已經變了!早就不是原來的當初。現在剩下的隻是恩義和責任。她從沒有愛過他,她愛的隻是她自己,就算他天天夜不歸營,她也不會在乎吧。
「我不用你來說教,我和曉歡有我們自己的相處之道。」
「定以,彆什麼事都悶在心裡不說出來,男人太愛麵子可是會害死自己,還是要試著找到發泄情緒的窗口,否則長期壓抑在心裡,會得憂鬱症的。」
韓定以雙手環胸,睞著淩厲的眼神,「你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侯禹呈反唇相譏。
韓定以從不提私事,連在侯禹呈麵前也是一副偽裝的漠然。雖然他不說,侯禹呈難道不會明白?和他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侯禹呈比誰都知道他的情緒。
「你愈來愈嗦了,不但像個老頭子,更像個女人。」韓定以一口乾儘杯裡的瑪格麗特。
學材料工程的韓定以沒有投入奈米材料、集成電路、電子量學的研究世界,反而選擇了需要彎身哈腰、陪儘笑臉的業務工作。
想當初侯禹呈和高總經理知道韓定以想去賣車子時,還訝異的大力反對。
建隆集團有屬於高科技的研發產業,正可借重韓定以在這方麵的專業長才,而韓定以卻堅持要接任營業處經理一職,甚至曾要脅的說,不讓他去賣車,他就不進建隆一步。
韓定以葫蘆裡賣什麼藥沒人知道,他的一意孤行卻換來翁曉歡徹底的不諒解。高傲的翁曉歡怎麼忍受得了自己的丈夫是個汽車銷售員?這更為日後的相處投下一枚超級炸彈及增添無數個爭吵的理由。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