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獨占欲!
愛神總是戲謔地在凡人心動的那一刹那,悄悄地偷走他們一點點呼吸,彷佛是在暗示世間男女,他們得到了世上最輕也最無形的寶物,難以捉摸又彌足珍貴。全\本\小\說\網
阮燕曦腦袋一片空白,靈魂似還戀棧地留在那美好的一刻,隻有軀殼跟上了時間的腳步,連呼吸都被偷走了。
黑恕寬從來不相信所謂的愛情,愛神的箭要射穿深海,還得費點力氣,但這男人一旦鎖定了目標,不計任何手段也要得到手,他要偷走一隻小燕子,讓她快樂地飛向他,逗她開心自然是必要的手段。
至少,他這冷血大少的偷心計畫表裡,行動目標的那一欄土是這麼寫的,一切接部就班,無庸置疑,沒有改弦易轍的必要。
他可是腳踏實地、實事求是的生意人呢!那一瞬間的呼吸紊亂,隻是接吻太專心造成的小小後遺症,見過大風大浪的集團領導人、黑家最狡猾無情的長子,豈會因為一點小小小小的呼吸不順就自亂陣腳?
再次捧起那桃子般的臉龐,黑恕寬嘴角擒著淡淡的笑意,指腹愛憐地畫過她細嫩的粉頰。
「燕燕,你等著我幫你人工呼吸嗎?」他取笑道,立刻又換上了可靠鄰家大哥哥的模樣。
阮燕曦深吸了一口氣,彷佛大夢初醒,臉頰熱燙如剛煮熟的紅蛋。
「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她開始閃躲他的視線,那模樣就像受驚嚇的小兔努力地想縮回自己的洞裡,驚慌失措。
黑恕寬可由不得她閃躲,「你不喜歡我吻你,是嗎?」他神色溫柔卻又難以捉摸,一切真實的情緒再次被卷入深海底。
「不,我沒有!」阮燕曦連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他的吻是否有愛情的存在?她總不敢想太多,因為無論有沒有,她都要不起。
不願想起,卻難以掙脫,她看似偷到了一點點自由,恩情與道德的枷鎖仍然牢牢地套在她身上,鎖煉的另一端遠在台灣,隔著重山與海洋,切不斷。
她神傷的模樣令他心軟,食指抵住她柔軟的唇,心裡那片籠罩在暴風雨中的深海又恢複一片清明和煦。
「如果你有難處,我就不再這麼讓你為難了。」他的雙手輕輕離開了她,退到合乎禮節的距離之外。「原諒我,好嗎?」黑恕寬的守禮卻讓阮燕曦湧起了悵然與失落,「我不怪你。」她嗓音柔柔的,黯淡的小臉卻道出了心思。
他仍舊是那樣,似有情又似無心,教她費疑猜。
***太美麗的事物總是不真實,就像如今在威尼斯的星空下,阮燕曦覺得自己像是作了七天的美夢,每天早上在不同的旅店裡醒來時,這樣的感覺尤其深刻。
夜空下的河是漆黑的,但總在起伏蕩漾中忽然幻化為流金,來不及驚豔又已隱去,閃閃爍爍,忽明忽滅,他們的貢多拉飄過一艘停泊的水上巴士旁,繼續在水都的經與脈間流浪。
第七天,黑恕寬知道他們的流浪必須在天亮以後畫下休止符。
黑恕寬始終不曾表露人多情緒,表麵上像個儘責的紳士陪伴者阮燕曦,逗她開心,她羞怯的模樣和甜甜的微笑,總是令他的心無限舒坦,擺蕩著愉悅而美妙的節指。
另一艘載滿了鮮花的貢多拉劃向他們,黑恕寬向賣花小販買了一朵他們在羅馬時,他送給她的anlface。
阮燕曦笑意盈盈地接過那朵半開的玫瑰,那抹他總看不膩的靦微笑,此刻多了淡淡的憂愁。
「燕燕,」他握住她的手,堅定卻又溫柔地,「在羅馬的那天晚上,我所說過的話不會改變。」阮燕曦微微一顫,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投向他的懷抱,告訴他,她不要他們的流浪就此結束,她不要回台灣,不要嫁給李哲祺……彷佛從那一刻開始,夜色在她的笑容裡遺留下陰影,當白晝披著輕紗般的薄霧由束方而來,她已經學會將情緒與感覺沉澱。
清晨,飯店頂樓的停機坪上已經備著將飛往羅馬、讓阮燕曦與小姑和堂妹會合的直升機。
「謝謝你。」陪我這七天……喉隴泛起的苦澀讓她無法把道謝的話說完整。
「好好保重。」黑恕寬看著身前刻意不看向他的小女人,心口泛起一陣悶痛,他卻不予理會,眼瞼半合,壓抑著體內一股狂亂的躁動。「記得,隻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不會拒絕你。」他一再地強調這句話,彷佛某種催眠與暗示,將在未來的“一天……啟動。
阮燕曦克製朝後抱緊他的衝動,他的話隻讓她心碎,未曾多想其他。
「再見。」她終於舉步,逃離似的頭也不回地走向直升機,沒看向身後的黑恕寬。
他不會知道她眼眶泛紅,就像她也不知道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一向把情感藏得最深的黑恕寬臉上已是一片風雨欲來的陰騺。
直升機飛離了水都,那河道縱橫的古城消失在雲靄環繞之中,彷佛另一個沉沒在海裡的寶藏,在那之中遺留著她失落的心,阮燕曦終於還是嗚咽地掉下眼淚。
昨夜,當黑恕寬把玫瑰送給她時,她心頭的天秤猛烈地擺蕩,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就要拋下一切,真正的與他浪跡天涯。
然而她怎麼能對李老太爺忘恩負義?怎麼能辜負照顧她多年的叔叔、嬸嬸的期待,地做不到啊且就算她曾偷偷想過,黑恕寬豈會像她一樣傻氣又不切實際?他能夠平靜地看著她離開,甚至親自安排她的回程,已經表明了他隻當她是遊伴,他們的吻隻是一段韻事…淚水把眼前捧在手心上的玫瑰柔得模糊一片,像她瞅痛的心,忽然一陣狂風襲來,阮燕曦沒捉緊,玫瑰孤零零地被卷向蒼白的天空,伸手卻已勾不著,紫色花蕊隨著氣流飄搖往下墜、往下墜,直到再也看不到。
黑恕寬站在飯店的頂樓,臉上一片漠然,許久不曾移開腳步。
「老問,」演了七天的路人甲,必要時還得像忍者一樣就地躲藏的助理終於能夠毫無顧忌地現身,他手裡拿著黑恕寬的行動電話。
「五少爺和七少爺找了您好幾天。」黑恕寬接起電話,動作和神情不見任何異狀,平靜而毫無波瀾。
還沒將話機湊向耳邊,一陣鬼哭神號已傳了出來「老大啊——你說話啊!整人也不是這樣整的,你知不知道這七天我們有多慘!我知道我和海哥捅了樓子,但你用不著這麼狠啊……」那頭的哭嗓比五子哭墓還悲慟,比四郎探母還哀戚,幾乎讓人以為這通電話是從十八層地獄裡打來的。
黑恕寬冷笑,總算回複平日的冷酷優雅。「也不過才七天,過去你們兩人這七天的工作量,我可是一個人扛了七年。」而這兩個臭小子隻知道闖禍來讓他收拾,他的懲罰已經算輕的了。
「老大英明!老大神武!老大蓋世奇才曠古絕今……」接下來是長達數分鐘哽心吧啪的阿諛諂媚。
果斷地結束通話,沒把兩個混小子的刑期延長隻是不想黑氏帝國被他們搞垮,黑恕寬與助理一起轉身離開頂樓。
隨風飛舞的紫色花蕊,像墜入凡間的落難天使,被一陣惱人的風吹到黑恕寬腳邊,他停下腳步,撿起那朵仍然開得妖豔無比的紫玫瑰,若有所思。
狡猾的、霸氣的、屬於征服者的笑意,又回到他臉上。
他是生意人,從不感情用事,他看上的獵物未曾失手過。
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卻又必須讓李家無從怪罪,更無法在日後找他算帳,他有的是方法。
他的掠奪,才正要開始。
***李吉祺的死黨為他辦了一場告彆單身的派對,李美祺當然不曾在吃喝玩樂的大事上讓男人們專美於前,也吆喝了一群狐群狗黨,硬是找了一家比李哲祺他們辦派對所在更昂貴也更有名的ub,包下整間店,打算瘋到天亮。
名義上阮燕曦是主角,卻被晾在一旁看她的雜誌,李美祺和阮樂妮每有吃喝玩樂必拖她下水,因為李老太爺特彆信任阮燕曦,兩個丫頭儼然將她當成羊頭兼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