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滿滿!
大門轟的一聲炸開,殺雞尖叫聲伴隨嬌嫩嫩的婀娜一並被人甩出門外,來不及補齊的口紅在她臉頰上畫出一道性格的“刀疤”。、qВ5、
“從今天起彆再讓我看到你。”暗黃燈光打在聳立門中央的巨漢臉上,讓原先就駭人的“黑道大哥”長相更顯暴戾,一字一句仿佛從牙縫迸出。
巨漢額前青筋跳動、跳動、再跳動——彷佛下一刻隨時會掏出火箭炮把眼前嬌嬌女給轟成粉末。
嬌嬌女顧不得現在模樣多麼狼狽,扯著嗓門求饒“彆殺我……我下次不敢了……彆掏槍……我一定會改過向善……是改善向過,放過我吧……我不會報警的……”她已經語無輪次,猛力搖晃著白玉十指,悲愴的可憐樣像是被壓榨不成反遭滅口的無辜生靈。
“滾!”低咆聲再起。
嬌嬌女再奉送一長串聲嘶力竭的尖叫,起身死命奔出恐怖的危險禁地——應氏集團保全部門。
窗邊探出兩顆看戲的腦袋瓜,笑得不可自抑的苞猛拍著手,“這是第幾個被害者?”白森森的牙掛在賊笑的臉上更顯欠扁。
“第十二個了。老大,請再接再厲。”清秀的海桐就笑得含蓄點,認真數出被丟出保全部的“試用秘書”數目,並在白板上的“正”字再補一畫。
苞右手掛在海桐肩膀,“小桐,你有沒有聽見那女人最後那席話?哈哈哈……改善向過?彆掏槍?她當咱們保全部是黑道堂口,殺人不眨眼呀?”
“我倒覺得保全部很像呀,你我是左右護法。”海桐將掛在肩上那隻稍嫌沉重的粗臂撥開,轉向臉色越來越黑的應禦飛。“老大,你不是才說過要降低要求標準嗎?言猶在耳,你又食言了。”
他們需要的隻是個小小秘書,用不著十八般武藝全具備吧?而老大食言的代價就是他和青苞又得留下來加班,分擔原本要移交給秘書的工作。
應禦飛抹了把臉,以同樣困惑的口吻回道“我也不斷告誡自己要忍耐忍耐忍耐,但我回過神時,雙手已經自動將‘廢物’清掃出門。”誰教他的肌肉反應永遠比腦袋快一倍,無法容忍與歸類為“花瓶”的蠢女人同處一室。
“不過也不能怪你,誰教人事室老派些草包來保全部。”海桐為應禦飛辯白,漾滿笑意的眼眸掃向苞。
“喂喂喂,說到‘草包’兩個字乾嘛瞄我一眼?”苞發難。
“誰教你名字裡的‘苞’是草字頭,我沒有其他涵義噢,隻不過眼睛不由自主往四十五度角瞟上去,彆放在心上。”海桐一副無害善良的鄰家弟弟模樣,語畢,還安撫地拍拍苞肩胛。
在苞炮口對向他之前,海桐不疾不徐地將話鋒又轉向應禦飛。
“老大,你親自上人事室一趟,把你‘征才’的條件洋洋灑灑列個清單,請他們儘速調個資格符合的秘書小姐來拯救我好嗎?昨天導師特彆點名在下我,隻要再讓他抓到一次缺席,我就延畢定了。”他目前是夜二專的學生,在應氏保全部半工半讀賺取學費,連日來的加班蹺課讓他的缺席次數破百,榮獲導師“生死簿”上的高危險群。
苞也擺出可憐兮兮的嘴臉,“我和小桐同病相憐,我馬子已經直接把我這個忙碌男友給封殺出局。”他肩一聳,聽不出語氣中有絲毫惋惜。
海桐冷冷瞥了他一眼,同病相憐?!他那叫無病聲吟!
應禦飛搔搔小乎頭,自覺他的挑剔帶給旁人太多困擾。
“好,我保證這回絕對不吹毛求疵,阿貓阿狗我都不挑。”他舉起右掌保證,低低喃喃的嗓音像在告誡自己。
“老大,當然還是得挑,而且得挑個白拋拋的小姑娘,美化咱們陽剛過盛的保全部,點綴些女人清香。”苞笑得好昧,雙手很色狼地比畫著窈窕葫蘆狀。
海桐俊臉一沉,持反向觀點,“男女都無所謂,能儘快進入狀況開始工作就好。”他收回掛在鋁窗邊的身子,將滿桌的廢紙團掃到地板才攤開文件閱覽,動作比平時多了分火藥味。
應禦飛與苞互視一眼,在保全部裡當家的雖然是應氏三公子,實際上掌權的卻是年紀最輕、資曆最淺的海桐,但沒人明了海桐突來的火氣。
“那……我往人事室移動羅。”應禦飛詢問保全部的狗頭軍師,海桐。
“嗯。”狗頭軍師點頭準允。
苞揮手歡送老大。“等你的好消息噢。”
晶亮圓潤的大眼死命盯著桌前黃澄澄的果汁,仿佛多看兩眼,眼前的果汁便會奇跡似地分裂為兩大杯。
咕嚕嚕——
洋裝底下餓了三天的肚皮仍舊圓滾,唯一不同之處,她的青蛙肚皮進化為人皮鼓,發出饑餓巨響。
“我對不起你……”甜美嫩音帶著懺悔哀怨,“我”指的正是目前發出淒慘悲鳴的曾圓圓,“你”指的則是她此刻輕輕安撫疼惜的哭餓肚皮。
咕嚕聲共鳴更大更驚人,回應著女主人的告解。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好餓……再忍四天,至少得撐完七天……”
咕嚕嚕——
“沒錯,眼前這小小小小的一杯純果汁就是午餐,所以再看它幾眼……”圓圓咽咽泛濫分泌的唾液,拍拍肚皮,與它互吐心聲,她哀一句,它回一聲。
這是她第幾次力行“對抗肥肉大作戰”?五十次?一百次?
好難估計的數字……
好艱钜的戰爭……
“圓圓,你又在減肥呀?”鄰座同事慧儀酒足飯飽地從員工餐廳回來,手裡還捧著一份熱量滿滿的巧克力聖代。
圓圓露出靦腆輕笑,牽動雙頰兩塊白嫩嫩、粉撲撲的“肉塊”上揚,愈發神似眾人膜拜的彌勒佛。“是呀,隻不過效果好像……”她辛苦三天,竟然還胖了半公斤。
“你八成是標準‘喝水也會胖’的體質。”慧儀說道。
呃……說到她的痛楚了。
後方座位的雅芳也回歸原位,“圓圓,你的午餐就隻有一杯果汁?”
圓圓點點頭,接收雅芳同情的目光。
“這樣半絕食對身體好嗎?”雅芳擔心地問。
“女人愛美不要命。”慧儀搶先應聲,塞下滿滿一口聖代,“不過像我們這種想吃胖的人的心酸,你們是不能體會的。”
圓圓的眼光從的聖代回到單調果汁上。好羨慕嗅……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一邊嘗著高熱量食物,一邊說出“女性公敵”的宣言,但這輩子,她是沒望了……
雅芳暗自扁扁嘴,對於慧儀驕傲的論點投以不悅的目光。慧儀的態度就好像一個成績永遠維持九十五分以上的資優生,在其他滿江紅的同學麵前埋怨自己成績太差一樣——令人想狠狠痛扁一頓。
雅芳貼近在圓圓耳畔道“彆聽她的話。對了,我聽說有種中藥茶喝了很有效噢,我妹妹的同學的弟弟的爸爸的女兒的同學的姊姊就是喝這種茶瘦的,我叫我妹幫你問問看中藥茶的成分?”
圓圓將“見證人”的關係重新歸納,發現繞了一大圈回來,那個見證人姊姊正巧又落回雅芳頭上,輕笑而不點破。“好呀,那麻煩你了。”
說完,她認命地啜著果汁,好珍惜、好享受。
咕嚕嚕——腸胃繼續發出不滿足的噓聲。
“安靜點,彆再提醒我饑餓的感受……”圓圓低聲咕噥,告誡不安寧的小肚肚。
“聽說昨天應氏的‘第十八層地獄’又丟出一個人耶。”慧儀再開一個全新出爐的八卦,這是枯燥工作中唯一生活樂趣。
雅芳接話,“是蘇‘妹妹’吧,聽說會計部早就在賭她撐不了一星期就會被人給轟出去,沒想到她更遜,才一天就——”
“三十分鐘。”慧儀指正。
“天呀,那算起來前一個黃‘野貓’還挺高竿,至少她在十八層地獄裡待了三天。”雅芳給予最大讚美。
“其中還遇到周休二日。”言下之意,被冠上野貓稱號的黃姓小姐隻不過硬撐短短二十四小時。
“你們在說什麼應氏的第十八層地獄呀?”圓圓眨眨眼眸,等待善心同事解惑。
慧儀先賞圓圓一個“你好遜”的白眼,“應三先生掌管的保全部啦!記不記得一直有人被調往保全部擔任秘書?”看到圓圓點頭,她續道“每一個被應三先生丟出門的女同事據說都是痛哭狂奔離開,仿佛受到極大驚嚇,這也難怪,應三先生和藹時就一副凶神惡煞樣,何況是盛怒的時候?”
“為什麼應三先生對每個女同事都不滿意?”她隻曾匆匆一瞥過應禦飛背影,記得他是個相當粗壯的巨人。
“根據十二個受害者的證詞,應三先生脾氣暴躁,難以相處。光瞧他一身過度發育的肌肉……不小心給那隻手掌揮到,恐怕連頸骨都會斷掉……”慧儀臉上的表情仿佛她曾親眼見識暴行發生的實況。
圓圓立刻想像殘忍血腥的場景,小彌勒佛的笑顏僵固在唇瓣,困難地咽咽口腔泛濫的唾液,雙手不自覺攀在自己白嫩嫩的脖子上。
呃……剛剛灌下去的果汁好像要吐出來了……
不行不行,太浪費了!
“還好我們是國外部的職員,每天上班還能欣賞到應氏首席帥哥——應驥超先生,相形之下,保全部足以媲美十八層地獄。”提到應氏女職員心目中的偶像,慧儀臉部表情瞬間柔情似水,嗓音輕柔得做作。
應禦飛與應驥超雖有同父異母的血緣關係,外表皮相可是雲泥之彆,應驥超的輪廓交融著西方人的立體及東方人的細致,骨架偏向高眺頎長但又不失結實,是全應氏女性職員心目中最崇高聖潔的神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