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邪佞小劍蘭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一章(1 / 2)

邪佞小劍蘭!

《幽魂瀅豔樂無窮》,城裡最燙手的豔情名著,一鋪書,便是滾滾而來的銀兩入帳,它的暴利若換成一文錢一文錢的銅板,足足能填滿一棟樓高五層的瓦樓還溢滿出來。\\。qΒ5。

誇張嗎?一點也不。

它的盈利讓人眼紅,書肆還未營業,門外已經綿延數尺的排隊人潮,店門還沒開,大夥已然捧著銀兩上門等著被削,做生意至此,夫複何求?

殺頭生意有人做,蝕本生意無人做,眼睜睜見曲府大賺此利,哪能使人不心癢不眼紅?雖說盜印書的品質難與曲家書肆正版的書籍相提並論,但售價壓低些、紙質差一些都無妨,反正書出了,還是有它的銷量,畢竟不是人人都出得起高價買精版書收藏,品項不好的盜書仍是相當搶手,有利可圖的事,即便不光明正大,但能賺滿荷包,泯滅良心的家夥大有人在。

然而,想分曲府一杯羹,隻怕有命賺沒命花。就算明白盜印了書,便能輕易賺入金山銀山,可是誰知道明兒個腦袋還在不在脖子上?

太歲爺頭上動土,膽大包天,要分食曲府的利潤,賠上的恐怕是寶貴性命。

曲府的爺兒,是道道地地的霸商,讓人占便宜之事,他不可能睜隻眼閉隻眼,誰擋了曲家財路,他自是不擇手段拈除他,還用得著客氣?

即使知道曲府爺兒不好惹,即使清楚惹上曲府爺兒的下場不會太好,陸陸續續依然有視錢比命更重要的盜書商大量複印《幽魂瀅豔樂無窮》牟利,隻是印了一本,第二本往往沒下文,據說是讓曲府爺兒派人給抄了,久而久之,就算還有人想做盜書這等惡行,也不敢拿自個兒身家性命當賭注,獨獨僅存銅鴆城一家「司徒書肆」。

「司徒書肆」的盜印行徑當然不明目張膽,一切都是暗地裡低調進行,他們悄分著曲府書肆的盈利,複印出來的成品幾乎與曲府書肆一模一樣,若非真正明眼人,壓根誰也區分不出來,就連日前曲府派了書肆總管上銅鴆城暗查,查上這間「司徒書肆」,卻也分辨不出架上的《幽魂瀅豔樂無窮》到底是不是出自於曲府書肆,又不敢誣賴他人清白,隻好佯裝出「嗯,貴書肆的《幽魂瀅豔樂無窮》絕對是咱們曲府書肆鋪過來的,我是總管,我眼睛精明得很,或陽或陰」的態度,讓「司徒書肆」更肆無忌譚。

昨兒個銀鳶城又出版最燙手的《幽魂瀅豔樂無窮》續卷,沒兩天銅鴆城司徒書肆的整排書架上也出現了書,人潮擠爆書肆小廳,隻為爭相搶買。

「雖說是做壞事……可是看到這副景象,什麼仁義道德也全被拋諸腦後、踩在腳底了。」幽幽女聲輕輕歎氣,語調裡有著反省、矛盾、自厭及濃濃的銅臭味。她透過窗欞看著書肆小廳,有感而發,「每次都覺得好對不起銀鳶城的曲家爺兒,可是每日結算起盈利,又忍不住想趕快盜印下一本……」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得失心瘋的。嗚。

「真好賺。」男聲可沒她內疚,微揚的眼角因為此時的笑意而輕眯,像極墨畫裡老奸巨猾、隨時隨地都會誣陷忠良的亂臣賊子。

「蘭哥,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好呀,看今天總盈餘三萬兩跑不掉。」瞧瞧這人潮,哪裡不好了?

「不是啦,萬一曲府爺兒找上門來……死路一條耶。」

「傻妹子,我們都盜印五,六本了,你現在才擔心這會不會太晚些?」司徒劍蘭呷一大口參茶,拿它漱口,咕嚕咕嚕,呸掉,悠哉地放下參茶杯,小百合,你甭每次出書就煩惱一次,拿出你繕寫模勒時的乾勁——彆忘了,正版的《幽魂瀅豔樂無窮》有好幾個錯字還是你改正過來的。」盜版還比正版更正確更完美,曲家書肆才真該反省內疚哩。

「話是如此沒錯,可我還是有罪惡感……」雖然數銀兩時,罪惡感會全數消失啦……司徒百合苦著花樣般的小臉。

「不用太有天良,曲無漪賺這麼多,分一些給我們賺又何妨?」要做黑心事,必須將良心完全蓋住,半丁點善性都不能存,否則做起事來綁手綁腳,多累人呀。當初既然兄妹倆連袂攜手要成為盜印商,自然不需要考慮到任何人的心情,隻要努力賺賺賺就成了!

司徒百合被自個兒兄長洗腦洗得頗透徹,隻是她總是做不到兄長那種盜了彆人家的書仍是天經地義的神態,所以隻要《幽魂瀅豔樂無窮》上市,她就會好內疚好內疚,消極幾日之後,繼續乾起盜印的壞事,惡性循環。

要是她也有兄長一半的缺心少肺就好,她就不會如此痛苦了……嗚。

「我知道,隻是怕曲無漪找上門……聽說他對盜書商絕不輕饒……砸店曉書鋪是小事,要命抵債是大事……」她還好年輕,二八豆蔻年華,人生趣事還沒玩透透,心有不甘呀,死也不能瞑目。

「找上門又怎樣?沒憑沒據的,他動得了你我嗎?」司徒劍蘭托腮抿笑,漫長的睫掩住眸裡笑意,寬袖滑落,露出腕上金光耀耀的雙龍鐲子,映襯他一口白亮亮的牙,異常合適。

他沒太大興致和曲無漪鬥,隻想兩方相安無事,曲無漪出他的書,而他司徒劍蘭盜印他的,不是皆大歡喜嗎?有錢大家賺嘛,小氣什麼呢?

「咦?蘭哥,你把那鐲子贖回來了?」司徒百合一眼就瞧見那隻金鐲,因為金光太刺眼,害她不得不用手捂住眼。

「花了當初當它的十五倍價。」典鋪的蘇老頭真黑,當時價錢壓低低,贖貨價錢抬高高。為商必奸,奸商必富。

「那你又何必贖它回來?反正它又不是咱們的傳家寶,沒有非贖它不可的理由吧。」十五倍?太驚人了。雖然他們盜印書的盈頭不少,也不能這麼花吧。

「或許是我嫌手上沒戴些貴氣手飾,不夠氣派吧。」然後想也不想,賺足了銀兩就先上典鋪去贖它回來,立即戴上。

「好牽強的理由。它也沒顯得多貴氣呀……再說,就算去打一隻繩粗的金鐲子也不用花到十五倍價。難道你還念念不忘那個哭著求你收下金鐲當報恩的女娃兒嗎?」當初她聽過兄長提過那隻金鐲的由來——雖然她是挺懷疑他的說詞,畢竟依她對兄長的認識,那隻金鐲是搶來騙來拐來誆來的可能性還大些哩。

「誰還記得呀?我連她的長相都想不起來了。」司徒劍蘭嗤笑否認。他隻隱約記得她不特彆漂亮,神情呆呆的,說起話來嗲嗲的童音像貓兒細鳴,挺溫馴的,然而真要拚湊出她五官模樣,他一點也做不到。「對這隻金鐲留戀,大概是當年咱兄妹靠它的賣身錢過了好幾個月的好日子,頓頓有粥水吃,算起來它也是咱們的救命恩人,我現在在報恩呢。」他伸指輕撫金鐲,神情仿佛多珍視它一樣。

「你不是隻求彆人報答你的恩情,彆人對你施恩,你忘得比什麼都快嗎?」她不是第一天見識過兄長的厚顏無恥,從他口中聽到他在報恩這種話,真是讓人好想冷笑兩聲……

她大哥最常掛嘴邊就是兩句話,一是「施恩不望報」——當彆人對他有恩,他拿這句話要對方認清楚,做好事不可以奢望回報,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另一是「施恩不忘報」,當他賞了彆人一絲絲小小恩惠,死命也要追著彆人大大回報他難得可貴的施恩。

「百合呀百合,你哥哥我偶爾也是有天良的。」司徒劍蘭笑道,讚美起自己一點也不懂謙虛。

「是,這『偶爾』就像這回《幽魂瀅豔樂無窮》裡提到的水晶仙果,一千年方結果一次,稀有難求,世上沒幾個人有幸瞧過。」換言之,他這次的「天良」用罄,下一次的「天良」再生又要等上一千年,這也代表他接下來的人生都不需要再使用到半丁點的「天良」。

知兄莫若妹。

司徒劍蘭不費唇舌替自己辯解半字,因為妹妹確實說得一針見血。

天良呀……爹娘生他時忘了將這兩字擱進他的骨血膚肉裡,不能怪他有此「缺陷」。

慵懶帶笑地垂低眸,金鐲子的光芒勾住他的視線。

呀,想起來了,她叫一戒……這名字遺忘許久,他想過好一陣子,徒勞無功,也就不花功夫去思索,沒想到此時此刻無意之間就蹦躍出來——越是壓榨記憶越記不住,無心插柳卻成蔭。

映在月光下的稚氣容顏,輕輕重複喃念了好些回的名字,就是」一戒」。

怎麼連那張模糊的臉蛋,都清晰起來了?

難道是因為戴上這隻千金贖回的金鐲之故?

「蘭哥,我知道你瞧見小廳那一長條排隊人龍而心情極佳,但也不用笑成這副德行嘛……」尤其他的五官本來就是俗稱的奸人相,隻消一笑,高吊的眼角彎得很奸,懸揚的嘴角彎得很奸,連雙眉都挑得極奸,整張臉就擺明寫著「邪佞」兩字,隻有瞎子才會看不出他的壞心思。

「我笑不是因為那一長條等著排隊送銀兩上門的人群。」就算有,也隻占了小小一部分。

「不然還有什麼更值得你眉開眼笑的事?」

「隻是想起一些忘了好久的記憶。」一張嬌憨的芙顏、一抹在她臉上浮現的顧盼,在幽月下停停走走、再三回望,都逐漸想起——

而那一些記憶,讓他覺得開懷。

「越笑越奸了……」司徒百合打了個哆嗦。以往她兄長一這樣笑,就代表他又想耍賤了,這次不知道前方又有怎生的造化在等待著他們司徒家呀……

希望彆是壞事。

沉沉的夜,在驟雨狂風間,煩得無法寧靜。

樹梢被不間歇的雨勢拍打得沙沙作響,教人無法細分屋外所有聲響是否全是單純大雨帶來,抑或彆有其他。屋瓦上,滴滴答答的雨聲,仿佛無數雙步履在上頭躡足踩過,雲際間隱約的悶雷聲,猶如有人交頭接耳在算計些什麼。

書房裡,幾盞明燭照出一方明亮,屋裡靜悄得寧幽。

驀地,窗扇被人狠狠撞開,數名黑衣刺客翻滾躍進書房裡,立即眼尖發現偌大沉黑的桌後坐著他們此次要暗殺的對象,眾人心喜,當中有人甚至張狂一笑,「曲無漪身邊沒有護衛,好機會!」

雖然曲無漪左右佇立著一男一女,可那男人他們認得,他是曲無漪的貼身總管兼小廝曲練,是名練家丁,但武藝稱不上高超,隻消一名刺客去絆住他的手腳,他便無法兼顧曲無漪性命。更何況夜近深更,曲練早已打起盹,眼下還是被刺客破窗而人才驚醒,睡眼惺忪不足為懼。

至於那個女人,一臉憨樣,站在那裡像尊木頭人似的,八成是個苦命陪主子夜讀的小婢女,刺客們一點也不放在眼裡!

銀晃晃的大刀刀影閃電般撲砍而來!

大桌後的曲無漪披散著長發,危上披著黑外褂,麵對不速之客的反應僅止於挑眉、揚目,低眸、繼續鐵青著臉看帳,好似那幾名喊殺嚷打的刺客壓根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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