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葉子在一天天地變黃,地上的落葉也在一天天變厚實,果林的果子一天一個樣,飽滿豐碩,給人管不住手腳就要摘上一個,感受一下爆汁的快感。
陳陌每天和言羽吃過東西之後,都在果林中轉悠,這裡的農戶並不知道兩人的身份,他們每天都忙於果園的工作,儘職儘責地做好他們的工作,畢竟這果園的主人給他們的勞苦錢挺豐厚的,他們不想因為一點小差錯就被攆出這裡,想要再找一份這麼好的事做,就難咯。
不知道身份,卻知道是沈家的客人,這裡的農戶還沒見過沈家以外的人在這居住過,而且他們也看到沈家的小姐經常帶東西往莊園送,明眼人都知道,住在這裡的人,與沈家的關係很好。
最近,他們才看見這兩位客人露臉,識得廬山真麵目。女的好看,比沈家的小姐還好看,臉上雖然掛著像果子成熟的笑容,卻又有著憂鬱的氣息,很是惹人憐愛。而男的嘛,比不上他們以前在林子外見過來此地郊遊的俊公子,冷峻又消瘦的臉頰,頂著一頭黑白雙色的頭發,總有一隻手臂捶下著,走起路也不擺動一下。
因為身份的緣故,農戶不敢接近他們,隻是在照看果林的時候遠遠地看一下。
“老伯,我能摘一個嗎?”
今日那穿著錦繡布襯衣的女子主動與他們打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找個理由而打招呼,這裡的果子,他們想摘就摘,農戶也不會說什麼,用不著經過他們的同意。
“可,可以。”一個老農遠遠地回應了一聲,順便還說這哪棵樹的果子更好一些。
果樹不是很高大,有些果子墊著腳就能摘到,所以言羽所看中的那個果子,在得到同意之後,便摘了下來。
“嗒”的一聲,果子離開枝頭,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音,似乎在不舍地和自己的孩子道彆。
“給你。”言羽把手中的果子遞給陳陌。
“我不吃,你吃。”陳陌笑著搖搖頭,他與言羽兩人獨處的時候,儘量讓自己的臉上多點笑容,隻有在言羽麵前,他才不介意他那僵硬的笑容會被她取笑,甚至他樂意讓自己的窘迫換取言羽的笑容,是以前那種如陽光般的笑容,不是現在這種憂鬱之上的笑容。
“拿著!”言羽蠻橫無理的說道,人家不想要還非得拍進來,就像當初丁槐硬是把藥尹丟在夏涼莊園。
“不要。”陳陌再次拒絕道,他拒絕言羽的小要求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但這次有了更好的理由。“我還有握著你手,果子沒有你的手溫暖。”
這個理由有點冷,很符合陳陌的性子,如今他隻能一隻左手,拿了果子就不能握著她的手了。
“呐。”言羽可不會因為他肉麻的話而臉紅,一把把果子伸到他的嘴邊。怎麼說呢,雖然她們經常分開,一分開就是很久很久,但也是俗話說的“老夫老妻”了。
看著言羽一臉不開心的玩意,陳陌隻好咬了一口果子,果子新鮮多水,咬在嘴巴了,果汁水都從嘴角邊溢出來一點點,言羽給了陳陌一個嫌棄的眼神,但拿著果子的手的手腕處替陳陌擦了擦,隨後同一個果子,她也咬了一口。
確實很甜。其實莊園裡也每天準備走新鮮的水果,但都沒有今天的這麼甜過。
其實果子這東西,對於走南闖北的人來說,吃過很多,甚至在最開始的那段時期,言羽在陳陌練功練得入神沒能弄來肉吃得時候,就以野果飽腹。
陳陌吞下果子,噗嗤一笑。
“笑什麼?”言羽嘴巴的果肉沒咽下去,白了陳陌一眼,囫圇地說道。
“想起你和我走出那片大山的時候,不敢向我要肉吃,吃那酸得掉牙的果子,眉頭都不皺一下。”陳陌說著,那時候的景象就像在眼前一般的看著。
“哢嚓”一聲,言羽又咬了一口,像是把那時候的怨氣給一並咬碎。
“吃野果又如何,若是可以,我寧願回到以前,你還是籍籍無名的小蝦米,我也隻是一個野丫頭。”言羽低著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說道。“我寧願不要這些華麗的服飾,我也不要那人人敬畏的名頭,我隻要你我都好好的,不像現在這樣,人不是完人,鬼不像鬼樣。”
陳陌聽著言羽的抱怨,為沒有什麼傷感憂愁,反而心裡舒服不少,拉著言羽繼續往前走,因為傷勢的緣故,他們走的並不是很快。
“爬上高聳入雲的嶙峋高山,磨破了鞋子,淌過五顏六色的卵石小河,沾濕了裙角”,踏過了千裡萬裡的奇景道路,也吃過了不少塵土。”陳陌緩緩說道。“總不能鞋子破了,裙子濕了,不想吃土了,而不去做那些事了吧。”
“當初離開夏國,離開那個隻有生死的兵營,為的不就是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