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十真語氣堅定,兩隻眼睛毫不心虛畏縮的直視著山根幸男,“不是一時興起,我喜歡她。”
聽見門口的他說出「我喜歡她」這句話,千歌頓時心跳加速,臉紅耳熱。
他喜歡她?她是不是聽錯了?那一天他是那麼冷酷又無情的對待她啊!雖然小島不隻一次的告訴她,他是喜歡她的,但這卻是她第一次親耳聽見從他口中講出那幾個字,而且他還是當著父親的麵說,像是某種保證似的。
噢,天啊!
“是這樣嗎?”看著他那誠懇又澄澈的眸子,山根幸男毫不懷疑他所言的真假。
這個年輕人是喜歡他女兒的,而他女兒也喜歡著這個年輕人。他當然想保護自己的女兒,但他必須給她選擇的機會。
“我同意你見她,但她要不要見你,則是她的決定。”山根幸男說完,對著屋內的千歌說道“千歌,見不見他,你自己考慮吧!”
說罷,他轉身走進屋內,而也就在這時,十真才知道千歌從頭至尾一直都在,也聽見了他說的每一句話。
父親把躲在裡麵的自己拱了出來,讓千歌根本沒有不現身的理由。
她遲疑、掙紮,卻也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發自內心深處的欣喜的複雜情緒。他喜歡她?老天,她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
她怯怯地走了出來,麵對的是已經被父親請進玄關處的他。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一臉不安地看著他。
“さ……”在來的路上,十真想了好多要對她說的話,也計畫了先說什麼,再說什麼,但一麵對她,他競像啞巴似的說不出話。
天啊!他從不知道對一個女人說話有那麼難。
就這樣,兩人相對無語,氣氛僵到不行。
“我……”該死!他是個男人,怎能這樣忸忸怩怩、不乾不脆?
“你還欠我一張沙發,喔對!食譜也沒還我。”該死!真該死!他在說什麼鬼東西?
“什……”千歌一怔。沙發?食譜?他是來跟她要這些的?
哇哩咧!那剛才他跟她爸爸說他喜歡她,是要騙她現身的謊話,還是……那根本是她幻聽的結果?
看見她那驚愕的表情,他知道事情似乎被他搞得更複雜了。
可惡!他是怎麼了?他明明不是想說那個,為什麼……
“食譜我現在就可以還你,至於沙發,我說過會還你的。”她生氣地瞪著他,“你有必要追到我家來要嗎?而且我沒有辦法立刻還你沙發,你是知道的。”
見鬼!他那張沙發要一千萬耶!她上哪兒去弄一千萬來還他?
“我當然知道。”
“知道就好啦!難道你要我去搶銀行嗎?”她氣得漲紅了臉。
十真一臉懊惱,但他惱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為什麼說不出口?就那麼簡單的一句「我喜歡你,你不要回東京」,他為什麼就不能直率地說出來?
剛才當著她父親的麵,他明明可以那麼坦率的說出口,為何反而在她麵前,他卻……
“你這麼晚來,就隻為了沙發跟食譜嗎?”她一臉慍惱地瞪視著他。
他濃眉一糾,欲言又止。
“如果是的話,我會慢慢還你的,請你給我一些時間。”她說,“我會去找工作。”
“我……我不要等。”他衝口而出,“我現在就要,現在。”
“現在?”她一震,“我現在哪來的一乾萬?”
“這我不管。”他說。
“你……”
氣死人了,真的氣死人了!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種惡魔?!
她氣急敗壞地把脖子往前一挺,“錢沒有,命有一條!”她像被高利貸逼急了而抓狂的賭鬼般,“你要的話,命給你啦!”
他一頓,怔怔地看著她。命給他?那麼……她是他的了?
他倏地一陣狂喜,“你說話算話?”
見他突然一副仿佛眼前有滿山黃金般的狂喜表情,她一怔。“さ……是……是啊!怎樣?”
“好。”他匆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
她驚羞地一震,“好什麼?你……你放開我。”
“你的命是我的了,跟我回去。”他說。
她耳根一熱,“你在胡說什麼?我……我跟你回去?”
“既然你的命是我的,我當然也有處置的權利。”他說,“我要你跟我走。”
“我不陪睡!”她滿臉羞紅地尖叫著。
但意識到自己的尖叫聲可能驚動屋內的雙親,她又一縮。“你彆亂來,我……我不是那麼隨便就……”她壓低聲音。
“我家現在很亂。”他也壓低聲音,然後捱近了她,“你現在就去整理,現在。”
“什……”
“跟我走。”他不讓她離開,他要把她留在金澤,留在他身邊。
“不……”她試著掙脫他,“你發什麼神經?現在幾點了?”
“不算太晚。”他看了看手表,“你沒這麼早睡吧?”
“是沒有,不過……”她又急又氣,“明天,明天再去不行嗎?!”
他微頓。明天?明天她就要回東京了,她當他是三歲小孩,這樣就想唬弄他嗎?
“不行。”他霸氣地拒絕,“明天就來不及了。”
“啊?”她眨了眨眼睛,氣惱地道“多亂一天會掉塊肉嗎?!”
“會。”他肯定地回答她,“等到明天,一切都完了。”
“啥米?”她真想問他一句先生,有那麼嚴重嗎?
“不能等,一天都不能等。”他神情嚴肅又認真。
“你秀逗了。”她瞪著他,氣呼呼的,“我看你腦袋又凍僵了,就像你第一次吻我的那天一樣。”
說罷,她甩開他的手,連推了他兩下。
“你回去,你現在就回去。”她把他往門外推。
“千歌……”
“不要叫得那麼親熱,我承受不起。”她負氣地說。
“千歌……”
“都叫你不要叫得那麼親熱,你為什麼……唔……”
十真沒讓她再說話,他攫住她的肩膀,低頭給了她熱情的一記深吻。
她瞪大了眼睛,驚異地看著他。
天啊!他……他的腦袋又凍壞了嗎?
可是他的吻是這麼的熱情、真摯,且帶著濃烈的愛意,這是腦袋凍壞了的吻嗎?不,她不願那麼認為。
他的吻仿彿燎原的火,溫暖了這個冬夜的嚴寒,她不再感到寒冷,隻感受到那熾熱的愛……
這不是真的……她閉上了雙眼,這麼想著。
“千歌……”不知何時,他離開了她的唇,熱切的眸子卻依舊鎖住了她,“不要走。”
迎上他發亮的眸子,她心頭一悸。不要走?
“我今晚來的目的隻有一個……”他一臉「我輸了」的表情,語帶哀求地道“不要走。”
“さ……”走?她要走哪裡去?
“我不要你還我什麼沙發、不要你做牛做馬,我隻要你留下來,彆走。”話一說開,他突然覺得容易了。
“我很壞,我曾經對你很壞,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他誠懇地道。
她一怔。老天爺,天要下紅雨了嗎?他居然向她低頭認錯?
“我不是故意那麼對你,我隻是……隻是慌了,我不知道如何麵對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感情衝擊。”他神情懊悔,“我以為我這輩子不會再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動情,而你卻……不要生我的氣,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不是真心的,我……”他濃眉深糾,神情苦惱。
不知怎地,看見他那苦惱的表情,她心軟了。在他霸氣、強勢、冷酷又暴躁的外表下,其實是一顆柔軟的心。他看著她的眼裡滿是愛意,那絕不是假的。
說要她還沙發、要她還一千萬,其實都隻是借口,他隻是想挽回她,求她原諒。隻是……他到底以為她要去哪裡呢?
“千歌,”他不管她願不願意、肯不肯,一把將她擁進懷裡,“我喜歡你,給我機會證明。”
她身上隻穿了單薄的家居服,而他的懷抱溫暖了她的身心靈。她沒有拒絕他,沒有推開他,而是溫順地偎在他懷裡。
“拜托你,彆走。”他低頭在她發上一吻。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疑惑地問“我到底要去哪裡?”
他一愕。“什……”
“你叫我彆走,但問題是……我哪裡也沒要去啊!”她說。
“你……”他皺了皺眉頭,開始覺得事有蹊蹺,“你不是要回東京?”
她眨了眨眼睛,“誰說的?”
“我表姊……就小島啊!”他說。
她蹙眉一笑,“恐怕你是被她騙了。”
“什……”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他表姊在搞鬼。“可惡!她居然敢騙我?”
她嬌怯地輕輕的推開他,“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語氣篤定,“我喜歡你。”
“不是啦!”她眼底閃過一抹黠光,“你說不要我還沙發、不要我還一千萬,也不要我做牛做馬,是真的?”
他眉心一擰,故作懊惱狀,“你關心的隻有這些?”
“我是個實際的人。”她挑挑眉。
“隻要你不走,那些都可以一筆勾銷。”他一臉無奈,卻掩不住眼底的欣喜,“我可不像有些人明明說了命是我的,結果又不認帳。”
說著,他不知怎地覺得很不好意思,因為他從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說過這種近乎「撒嬌」的話。
發現從認識以來就活像惡鬼轉世般的他,居然也有如此靦腆羞澀的一麵,千歌覺得既新奇又愉悅。
她的內心有一點激動,像是……在冬日將儘時,急著冒出頭的新芽。
這個冬天,金澤對她來說,不再是濕冷酷寒,令人厭惡的地方。
這個冬天,她了解了父親對她的愛,這個冬天,她遇見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冬天……將是她全新人生的開始。
“嘿!”她俏皮地道,“還缺鐘點女傭嗎?”
“啊?”他微怔。
她咧嘴笑笑,“我缺錢,急需工作。”
他在她鼻頭上一掐,“缺,明天就來報到。”
說完,他再次將她深擁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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