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就各憑本事了。”危險,這男人果然是強敵。他還是變更計劃,加快進行的速度比較穩當。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男人的存在就是會令他大感不安。
一天下來,南宮雅治已經和院裡的小朋友打成一片,尤其受女孩們歡迎,儼然已經成了孩子王。
坐在樹蔭下,幫院長準備晚餐材料的從君柔,以不可思議的口吻道︰
“這年頭怪事真是多,像雅治那種醜八怪居然會大受孩子們歡迎。”
院長很了解她的奇怪審美觀,衷心地勸她︰
“我覺得外表美醜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為人和內在,有一顆誠懇的心尤其重要,你說是不是?”
“話是沒錯,可是如果有一副俊帥的外貌不是更完美?”從君柔還是依然故我。
“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來,追求你的男士們,有哪個人能像雅治這樣,對這些小朋友這麼用心,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深受小朋友們喜歡,全都主動黏在他身邊的?”
“小朋友們也很喜歡平庸啊!”從君柔吶吶地辯白。
“你當真這麼想?”
“我…”她很清楚院裡的小朋友並不喜歡和朱平庸親近,這半年來,無論朱平庸如何示好,小朋友們就是不喜歡和他親近。
院長慈祥地撫摩她的頭,繼續道︰
“我並不是想乾涉你的決定,隻是不希望你固執於外貌的美醜,而平白錯失了唾手可得的幸福”
“我並不期望得到幸福”從君柔倔強的反駁。
院長將她輕摟入懷,發自肺腑的說︰
“聽著,君柔,這世上除了沈俊之之外,還是有能給你幸福的男人。”
“我知道,平庸就是不錯的對象。”連她自己都覺得這話很沒有說服力。
“君柔…”
“你為什麼這麼偏袒雅治,那個醜男到底哪裡好?”從君柔受傷地抗議。
“我是很喜歡雅治沒錯,那孩子待人十分誠懇、教養又好,一看就知道是出身自相當良好富裕的家庭,卻一點驕縱之氣或者階級觀念也沒有。不像大部份捐款或來訪的紳士名流那樣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
“你又知道了?”
“孩子們喜歡和他親近就是最好的證明。你也知道,院裡的孩子都十分敏感,尤其對有錢人多半有著或多或少的自卑感,所以他們從不主動親近氣焰高張的來訪貴人,獨獨對雅治完全不排斥,這些事我不相信你都沒發現。”
“他再好他比不上俊之,俊之比他帥、比他好、比他…”從君柔強忍著淚水,倔強地不肯落淚。
“你這個傻孩子何苦這麼為難自己呀…”院長見她痛苦不堪也跟著心酸。
從君柔哀哀地說︰
“都是我不好…全是我自作自受…”
“君柔姊姊,你快過來陪我們玩嘛!”小朋友們遠遠地朝她大聲呼喚。
“好,就來了。”從君柔一聽見小朋友們的呼喚,連忙提振精神,光彩煥發的響應。
“君柔,把心打開給自己機會,聽話。”明知說了也枉然,院長還是忍不住叮嚀。
從君柔和往常一樣,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隻回給她一個感激的笑容。
待從君柔走遠,加入小朋友的行列,院長才說︰
“你都聽到了?”
此時,躲在樹乾後麵的南宮雅治才現身,老實地道歉︰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
院長阻止他往下說,示意他坐下,停頓片刻才再度啟口︰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南宮雅治躊躇了一下才問︰
“沈俊之是誰?”
她就是在等著他問這話,“他是君柔的初戀情人,君柔在專二的時候認識念大學的俊之,兩人很快便陷入熱戀。不久,俊之大學畢業,入伍當兵。他們小倆口的感情卻不減反增。兩年後,俊之退伍,決定出國留學,他要求君柔和他一起同行,君柔因為放不下父親獨自一人在台灣,而拒絕了俊之,俊之隻好自己遠赴美國。一開始俊之還有和君柔聯絡,慢慢地,俊之不再來電也不再來信。一年後,俊之便從美國寄給君柔一張結婚照,君柔便徹底失戀了。”
想到當時君柔痛不欲生的淒慘模樣,她一顆心至今還會抽痛。
“君柔沒有怪沈俊之負心嗎?”南宮雅治沒想到從君柔有這麼一段過去。
院長搖搖頭︰
“君柔始終認為是自己負了沈俊之,她總是說沈俊之是個很怕寂寞的男人,很怕一個人獨處,所以當她下定決心不和俊之去美國時,她就知道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因此,當俊之從美國打電話回來給她時她不接,俊之寫信給她她也不回。漸漸地,俊之才被迫變心的。所以君柔始終堅持是她負了俊之,有資格說恨的人是俊之,而不是她。”
“她真的太傻了。”南宮雅治對從君柔的感情頓時倍增,甚至為她感到心疼。
“君柔是很傻,但這也代表她很專情。所以雅治,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院長認真的凝視他,“如果你對君柔不是真心的,就和她維持朋友關係,彆玩愛情遊戲;如果你是認真的,就好好珍惜她。”
“我…”南宮雅治有股強烈的心虛。
“雖然君柔那孩子因為審美觀異於常人,沒有發現你的外在條件非常優越,但我相信你對自己的條件應該很自信。像你這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性都有,所以我希望你彆把君柔當成其中的一個,君柔絕不是那種能陪你玩愛情遊戲的女人。答應我,彆傷害君柔。”
“雅治哥哥,你改天帶我們去郊遊好不好?”
南宮雅治還沒來得及回答,已被小朋友們團團包圍。
南宮雅治毫不考慮的就答應下來…
“好,我們下個星期六、星期天來個全體總動員,一起旅行去。一切旅遊行程全由我來安排。”當然包括所有費用。
“萬歲,太棒了!”一群小朋友都因這從天而降的天大喜訊樂不可支。
從君柔和院長見小朋友們歡欣鼓舞,自然沒道理反對。
而南宮雅治和院長的交談也因這段插曲無疾而終。
躲在角落窺視的朱平庸則大為不悅,臉色陰晴不定的低咒南宮雅治。
那個男人的目的一定和他一樣,偏偏那個臭老太婆又好象很中意那家夥。
看來他得速戰速決,以免戰況對他愈來愈不利…
※※※
院長的話對南宮雅治和從君柔都有不小的影響力,兩人在回家的路上,很有默契地皆未開口說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今天一整天的相處,讓從君柔發掘了南宮雅治的許多優點。
他真的像院長說的一樣,撇開長相不說,真是樣樣都好。
體貼、善解人意、笑口常開、待人誠懇又極具親和力。
出手闊綽、尊重長輩,又肯陪小孩子們玩樂,而且舉手投足都散發著優雅不俗的氣質,絕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頑垮子弟。
她也知道不該以外貌來論斷一個人,但是…
她偷瞄了他的側臉一眼,一顆心不禁再度往下沉。
如果他不要這麼醜該有多好,唉唉唉!
南宮雅治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院長一番話正說中他的心虛之處。
他有可能對從君柔認真嗎?
不,不可能的事。
從君柔不是他會動心的類型,這無關外貌的美醜,純粹是感覺的問題。
他和從君柔就是不對盤,所以他不可能為她動情。
既然如此,他是不是該聽從院長的話,就此收手,彆再為了不甘心想出一口氣而對君柔窮追猛打?
理智告訴他該馬上停手,和君柔當個普通朋友就好。
但不知怎麼搞的,他的心就是有那麼一點不對勁,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就是無法瀟灑地釋懷。
到了從家大門口,從君柔還是決定把該說的話說出來,“今天…很謝謝你陪小朋友們玩了一整天,還有…也謝謝你送他們的那些禮物;還有…謝謝你答應下個星期帶他們出去玩…”
敝怪,這女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老實?要不是不想破壞這份和諧的氣氛,南宮雅治一定會好好地調侃她一番。
從君柔不自在地絞扭手指半晌,才又期期艾艾地說︰
“我也很想象你一樣,能夠買很多東西給他們,帶他們到許多地方去玩,可是我卻無能為力…你或許會覺得奇怪,我家不是開大醫院,怎麼會連這一點小錢也拿不出來?”
她的眼神流泄著淡淡的哀愁和無奈。
“其實我們家因為長年經營不善,早已負債累累,整個醫院和家都已抵押給銀行了;說穿了,我們家根本早已是個空殼子,虛有家財萬貫假象罷了。幸好借貸銀行的總經理和我父親是舊識,很同情我們家的境況,一直未對外公開我們家的真相,我們家才得以繼續保持外人眼中的有錢人外衣。所以我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多給小朋友們什麼…”這些話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今晚不知怎麼搞的,居然全數對這個超級醜男傾吐。
“你已經給了他們每人一件款式不同的手織羊毛背心,這份心意就已抵過我花錢所買的任何東西了。”南宮雅治出自肺俯地說。
“真的?”很奇怪,他的一言一行總是給她一種難言的親切感,讓她很輕易使相信他。
或許就是這份奇妙的溫柔,使得她完全不設防地對他訴儘內心的秘密。
“我不會騙你的。”南宮雅治右手一勾,便輕柔利落地將她擁攬入懷。
從君柔像被催眠了般忘了反抗,放任自己依偎在南宮雅治溫暖舒適的臂彎中,享受他溫柔的嗬寵。
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該給他這個機會,然而她的心卻眷戀著他的體溫和他的擁抱。
自從和俊之分手後,她一直是孤孤單單一個人,早已忘了被人擁抱的滋味是如此地令人心醉。
好瘦小的肩膀,好纖弱的身軀,仿佛被風一吹便會折斷的小小身軀,竟然承受了這麼多的壓力和心酸,真是難為這丫頭了。南宮雅治心疼不已,情難自禁地將她摟抱得更緊,此刻,他隻希望自己能多給她一些溫暖,能有更大的力量來保護她,成為她最堅強的依靠。
一輛不識趣的車偏大放光明地自他們身邊急駛而過,驚擾了互相依偎的兩人。
從君柔這才慌亂地掙開他的擁抱,丟下一句︰
“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
話未斂口,人已倉皇失措地逃進屋裡。
獨留在夜風中的南宮雅治,呆呆地在黑夜中站了許久,才重重低歎。
看來是他該做個明確決定的時候了,放不放手都該有個結論…
南宮雅治落寞地揚揚性感的唇角,充滿自嘲地感歎︰
“沒想到堂堂‘獵愛聖手’,也有為女人所困的時候哪!”
當他的奔馳三二0被黑夜吞噬,消失在街道儘頭後,躲在暗處的朱平庸才現身,眼中儘是森冷恐怖的惡毒光芒。
“原來從家早已是個空殼子,那個臭娘們居然敢騙我,把我耍得團團轉,簡直該死!”
咱們等著瞧,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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