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前走了兩步,眾人聽話地退至兩邊給他讓出一條路,隻是他再次停下開口道,“勸你們也趕緊出去待會兒,智障這東西,易染不易治。”
“小心高考落榜。”隨著他遠去的身影,最後一句話輕飄飄落進眾人耳朵。
“好狠毒。”有隊員小聲吐槽一句,“但好想聽勸。”
孫教練生氣地站起身,“徐硯兮!你給我站住!徐硯兮!”他一邊嚴肅喊著,一邊抬腳跟上隊長,像是要去跟他理論清楚。
在陶幽他們的印象中,孫教練一直都是一個和和氣氣的人,不管譚教練多生氣的時候,他都能捧著他那個老舊的保溫杯,麵色如常地站在一邊。
猛地見到他生氣的模樣,眾人都被嚇了一跳。
“孫教練,這是生氣了?”
“真生氣假生氣啊,他不會就想趁著這個機會走人吧。”
“我也有想走,這氣氛太難受了。”
“你先走,你走我也走。”
“我慫,我不去。”
“······”
隊員們一個個心照不宣地瞥向人群中,唯一穿著私服,神色窘迫的丁冬熠,然後又觀察著譚教練的臉色,十分有眼力地恢複沉默,沒人敢去觸教練的黴頭。
要說隊長是隊長呢,這種時候了還能說出這麼狂妄的話。他們一個個現在都如站針氈,互相推搡著想讓對方做那個出頭鳥,然後自己就能夠順理成章地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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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群角落的顧易像是才反應過來,猶豫著抬手指向自己,右眼皮微微抽搐著出聲,疑惑道,“我?”
“我,我搶球了?”他雙眼迷茫地回憶著剛才的幾場比賽,然後難以置信地向旁邊的隊員求證,“我?顧易?大名鼎鼎顧小爺!在剛才雙打的時候,搶我兄弟,球了?!”
“欸,顧易,你在學校招惹丁冬熠了?”有隊員嬉笑著調解道,“你乾什麼壞事兒了,她這麼針對你?”
丁冬熠這才想著努力找補,“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是已經沒有隊員想聽她說話了,對她的好感度也直線下降,甚至有人開始懷疑她這樣的人品情商,是怎麼安然無恙長這麼大的。
陶幽和洪熙淇更是聽得心裡不舒服。
看著丁冬熠皺起的兩條細眉,配上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粉嫩的小嘴一撇,一副委屈極了,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嬌氣模樣。
旁人見到她這副模樣,或許會因此心軟原諒她,但在陶幽的眼裡,隻覺得她太會偽裝,見什麼人說什麼話,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也是一絕,就算當事人就在麵前,她也能把黑的硬生生圓成白的。
宋逸勉拍了拍顧易胳膊,給了他一個眼神,語氣平常地說道,“跟你沒關係。”隻是麵色已經冷到了極點。
“宋逸勉,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關心你······”
“你可閉嘴吧!不會說話就彆說!看看你剛才那地方噴的都是些什麼狗屁玩意兒!”洪熙淇壓製已久的火爆性子一下子衝破了心底最後那層薄薄的阻礙,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用力扒開前麵人高馬大的隊員,直直地對著丁冬熠懟道。
“你說話彆這麼難聽,我隻是把我看到的說出來了而已。”丁冬熠漲紅了臉,替自己辯解道,“我親眼看到的啊!”她還著重強調。好似在說,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洪熙淇幾人不要再嘗試替顧易開脫了。
就連湯惠這種不愛管閒事的性格,都替顧易感到冤得很。她瞥了眼顧易那有理無處說的憋屈模樣,一邊帶護腕,一邊假似無意地開口道,“這世界上要是都以‘親眼看到’作為事情真假標準的話,就沒警察律師裁判什麼事了。”
“而且啊,籃球比賽時候的搶球我倒是聽說過。這打網球的時候搶球嘛,”她說著,停頓了一下,彎腰拾起球拍,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笑了一下,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打了這麼多年網球,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誒,你說,雙打的時候搶自己搭檔的球,圖什麼呢?”湯惠還跟旁邊的隊員互動,“多接一個球,吃飯的時候能多加一顆雞米花?不對,今天沒有雞米花。”
“那,搶一個球,就多加一粒牛肉?”她從旁邊的網球框內拿了兩個球塞進褲袋。
另一名隊員嘬了下嘴巴,搭話道,“今天牛肉粒這麼小,嚼不爛還塞牙,跟橡皮糖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肉。要是為了這個搶球,不劃算。嘖,我猜這人肯定數學不好,怎麼著也得在晚上的自助餐上加餐啊,不然怎麼對得起他這麼努力搶球呢。”他老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
另一名隊員沒聽明白,撓著頭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數學差的啊?我數學也學不明白,那我之後要是做這種蠢事了,你記得提醒我哦。”
“笨,這跟數學不好半點關係都沒有好不啦。”另一名隊員翻了個白眼,“彆什麼事兒都賴數學,我們數學不好招你惹你了!”
“這根本就是人品問題好不啦。”她往傻嗬嗬應和的那隊員後腦勺輕敲一下,“你彆被繞進去了。數學好的,總排名也不見得很靠前。”這話倒是贏得了好些隊員的認同。
接著湯惠的話說下去的那名隊員很是尷尬地撓了撓頭,很有眼力見地道歉,“我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啊,就是話對話說上了,是我嘴快了,你們就一聽就完了,對不起。”
可是不管他是真的無心或是有心,眾人的目光還是聚到了顧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