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幽扭動身體的同時,瞥見有人望過來,社死地扯過椅子背上的外套蓋在身上,整張臉都悶在厚重的衣服裡麵,嘴裡死命咬著衣服內襯,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有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真的跟康益受傷倒地上時的痛,感同身受了。
她剛才真該坐得遠點的。
陶幽忍著喉嚨裡的慘叫聲,痛的渾身不斷扭曲成各種姿勢。因為要臉,她再覺得悶都沒把衣服從臉上拿走。
終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陶幽察覺到腿上的壓力消失,她鬆開咬著內襯的牙,整個人才筋疲力儘地放鬆五秒。
第六秒的時候,宋逸勉直接用手掌肚按上,稍稍加了點勁兒,按向另一片緊繃的肌肉群。
“痛!”陶幽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連帶著椅子在地上劃拉出刺耳的一聲。
洪熙淇反應迅速地往後一躲,下巴才沒和陶幽的腦袋撞一起。
她扯下身上的外套,抹了把臉上的汗,懇求道,“大哥,你真是我大哥,你是我一輩子大哥,算我求你了,真的,太痛了。”
洪熙淇熟稔地拿出紙巾,細心擦去陶幽額間的汗珠。
“而且,我,我社恐,我不想社死!”隻要能讓腿上的兩個老虎鉗鬆開,她什麼樣真誠的理由都能想出來,“你看,那麼多人都盯著我,我難受。”
“再說了,我剛比完賽呢,你讓我好好休息休息。”陶幽嘴上打著商量,手上掰宋逸勉手指的力氣不減。
見宋逸勉手上的力氣有鬆懈的跡象,陶幽再接再厲地勸說,“大哥,我真社恐,現在人這麼多,我要臉”
她一邊觀察宋逸勉的表情,一邊把腿往外縮。
“那也行吧,”宋逸勉突然很好說話地鬆手,“這條腿放鬆的也差不多了。”
“誒誒誒,行,我自己收起來就行,不用你動手。”陶幽狗腿地說著,忙不迭地把腿收回來,心底徹底鬆了口氣。
宋逸勉拂過被陶幽摳出指甲印的地方,淡淡開口,“就是吧。”
陶幽猛地吊起一口氣,直覺他接下來的話不是她愛聽的。
“另一條腿不放鬆,以後可能兩條腿粗細不一樣。”
“”陶幽無言可對,在心裡直罵。
洪熙淇輕輕戳了戳陶幽胳膊,“小幽幽,你要不再忍忍就兩分鐘的事,粗細退,穿裙子不好看。”
陶幽大氣地揮揮手,把被汗水浸濕的頭發瞥到一邊,“沒事,我不穿裙子。看不見,就等於不存在。”
“我回去再拉伸一下,然後泡個腳,無痛放鬆,效果都一樣。”
顧易對這一點有話要說了,“陶幽,俗話說良藥苦口,這祖傳手藝,之所以是祖傳手藝,還是有點東西在裡麵的。有時候,你就得信。”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陶幽回頭,作勢要跟顧易換座位。
顧易訕笑著雙手緊緊把住椅子,“不用不用,顧家和宋家沒那麼合,這福氣受一次都夠我抵好幾年了,受多了會適得其反的。”
“還是你陶家比較合得來,你多受受比較好。”顧易一點都不正經地亂說。
“隨便你。”宋逸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但是挽在手肘處的袖子卻沒有放下。
過了沒兩分鐘,他腿上一重,他低頭看了眼,又揚眉詢問地看向陶幽。
“咳,”陶幽麵露尷尬,畢竟剛才自己才言之鑿鑿地說沒關係,“跟好不好看什麼的沒有關係,我就是,純粹為了明天能更好的比賽,為學校爭光。”
宋逸勉雙手環胸,抖了抖腿,話語間酸裡酸氣的,“這個法子很痛,你回去用你的無痛法不就行了。”
“我這不是仔細想了想嘛,”陶幽真誠地眨了眨眼,“顧易說的那個,良藥苦口,沒毛病。”
“這放鬆肌肉,不痛那是沒放鬆到點上,為了明天的比賽,這麼點痛,我可以忍!”她大義凜然地點了點頭,眼神逐漸堅定,“這個福氣,我還能再受一次!”
宋逸勉二話不說,直接就要上手。
“等等!”陶幽縮回腿,心裡打鼓,“那個,要不晚上開完會再按?”
“”宋逸勉沉默,就這麼盯著陶幽。
宋小安從宋逸勉身後冒出一個腦袋,替陶幽打氣,“小幽姐姐,長痛不如短痛,心裡一直想著這個事情反而更痛苦。”
“來吧。”陶幽把衣服往嘴裡一塞,緊閉雙眼,主打一個眼不見為淨,腿緊繃用力。
宋逸勉毫不留情地伸手。
冷不丁被按到酸痛點,陶幽瞪大眼睛,條件反射地曲腿一頂,慘叫一聲。
“嘶!”宋逸勉麵露難色地駝下背,感覺自己肚子被狠狠揍了一拳。
早知道他就不好心乾這自損一千的差事了。
而陶幽早就扭曲地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不顧形象。
謝餘看得齜牙咧嘴,心裡頭更不信駱蕭惟說的話了,看這架勢,舒服?嗬。他是想拍她醜照吧。
她才不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