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課桌下的心事!
意識到這一點,宋逸勉驀地就冷下臉,對視著窗戶上,恢複平日清冷的自己幾秒,又慌促地使勁拉了幾下窗簾,徹底遮住那條縫。
不對,不對,一定是他最近太累,出現幻覺了。
宋逸勉按了按鼻梁,關掉手機上看了一半的,全是專業名詞的書。
端坐了會兒,他再次不信邪地把簾子挑開一條縫,往後仰了仰頭,側眸乜過去。
“哢噠”
後座的小燈就在此時熄滅。
窗戶上倒映的人臉模糊不清,最後隻剩下一個黑黢黢的輪廓。
在輪廓裡裝的,是遠處層層疊疊,邊緣模糊,看著很唬人,不斷倒退出殘影的山巒,還有路邊一排昏黃的路燈,清冷的街道。
肩頭的腦袋動了動,宋逸勉這才回神,放下簾子。
“醒了?”他垂頭,低聲溫和地問道。
“”
回答他的,是一段安靜規律的呼吸。
“陶幽”有個隊員起身過來,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宋逸勉示意他小點聲。
那隊員看到靠在宋逸勉肩上熟睡的陶幽,跟發現新大陸了似的捂上嘴,感覺自己好像撞破了一件秘事兒
“什麼事?小點聲。”宋逸勉等了一會兒都不聽見他繼續說話,詢問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他彆吵到陶幽睡覺。
這隊員有那麼一瞬忘了自己過來是要乾什麼的,再開口的時候,音量輕了許多,但是嘴部的動作下意識就誇張了許多,生怕宋逸勉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哦,你有充電寶嗎?”那隊員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指了指身後,可以說是特彆形象了,“我的那兩個被那幫人用沒電了。”
宋逸勉察覺到肩上那個腦袋在往下掉,都不用轉頭看,動作熟練又準確地托住那個腦袋,指了指上方的架子,“黑色書包,最外層,你自己拿。”
“謝謝,我回去充滿電再還你啊。”那隊員找到充電寶,又把手放在嘴前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放心,我嘴嚴著呢,不會說出去的。”
那隊員拿了充電寶,三步一回頭地往回走。
宋逸勉也沒跟他解釋,他後來回酒店房間後,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解釋。
他微微側身托著陶幽腦袋,活動了一下麻木酸澀的胳膊後,再次把肩膀遞過去,抵住陶幽的腦袋。
沒過多久,車內開著的小燈都被熄滅,譚教練隨即打開車頂的大燈。
昏暗的車廂瞬間亮堂。
不少隊員低呼一聲,被刺得閉上眼。
“來來來,都醒醒神,彆睡了,還有五分鐘就到酒店了。”譚教練拿著話筒說完,在過道中間擺了個自認為很帥氣的姿勢。
還在睡夢中的隊員都被吵醒,頂著一頭亂毛,臉上還帶著茫然的困頓。
譚教練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大號塑料袋,在半空抖開,“把自己位置上的垃圾都收拾好,下車之前,扔到這個袋子裡,我就掛在最前麵。”
“貴重物品,手機,錢包什麼的都整理好拿好,彆落車上,因為明天我們可能會換車,彆到時候哭著說找不到了,那我也沒辦法了。”
“我手機呢?”
“耳機也不見了?!”
“”
譚教練話音剛落,就有隊員在座位上扭著身體找東西,還不忘讓前後左右的隊員一起注意腳下。
“還有啊,彆想著把作業什麼的故意放車上不帶走,彆以為這樣就不用寫作業了嗷!”譚教練眼尖看到有人悄摸從書包裡拿出幾張卷子,疊成豆腐塊攥在手裡,跟旁邊的人比劃著說話的時候,臉上那小得意的壞笑,不想注意都沒辦法。
“回去以後,但凡誰跟我說找不到作業了,我立馬給你們老師打電話,加作業。”
“”
正有這種心思打算,躍躍欲試的隊員,瞬間沒了那個精氣神,懊惱地往自己嘴上扇了一下,眼裡的光消失,把手裡的卷子隨便扔進書包。
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呢。他們就不該在譚教練這雙鷹眼麵前得意的,就直接悄默默地放好不行嘛。
“一會兒到了酒店,想吃夜宵的直接去,肚子不餓,不想吃東西的,回自己房間。”譚教練舉起手中的一遝飯票,“這個是夜宵的飯券,每人一張,孫教練現在發給你們,想不想去隨便你們。”
孫教練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餐巾紙,疊了幾疊,擦去眼角的眼屎,整理了一下頭發,接過譚教練遞過來的飯券,一一下發。
陶幽也在這時候皺著眉醒來。
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摸向微張的嘴角,沒有印象裡的潮濕,這才鬆懈下來。
她打了個哈欠,腦子醒了,身體還沒完全醒來,軟趴趴的有點使不上勁兒。
這才發現車頂的大燈都被打開,眼前被一片陰影遮蓋,沒有想象中的刺眼,不用想也知道頭頂的帽子是誰給她帶上的。
低頭,又看見橫在身前的那個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