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上,剩下的另一個吃飯還沒打遊戲重要的男生,陶幽三人都不熟悉,便都沒搭話。
好在有表哥表姐在前麵頂著,這些小孩兒吃飯的問題,不用陶幽來過分擔心,他們的胃口也不大,一桌飯菜,幾乎三分之一都進了陶幽的肚子,碗邊用過的餐巾紙,螃蟹殼,骨頭直堆成一座小山。
最後還是在一眾小孩兒訝異的目光中,一絲窘迫地放下了碗筷
飯吃的差不多,那些小孩兒的媽媽也都坐了過來。
陶幽和表哥表姐順勢換到了陶爺爺和唐奶奶身邊蹭點堅果瓜子什麼的吃。
逐漸的,聚到主桌來聊天的人越來越多。
“弟妹。”一個聲音叫住剛落座喝了口茶水的陶媽媽。
陶幽朝聲音的主人看去,正是剛才洗菜的時候站在她身後的那位叔叔。
——有情況!
——這不會是個碎嘴子吧!
陶幽眼皮再次狠狠一跳,剝完的花生都吃不進去了。
雙眼緊緊盯著說話那人,生怕他說出點什麼容易讓人驚掉大牙的話來。
“小幽,跟我們阿德同歲吧。”那叔叔指了指身邊吃了飯就沉浸在遊戲世界的男生。
陶爸爸扯了扯汗濕粘在背上的衣服,抿了口酒,點頭道,“應該我們小幽大幾個月。”
“這個年紀的孩子啊”那叔叔說著打了個悶嗝,搖了搖頭,甚至有些大舌頭,十足地喝上頭的模樣。
說起話來,爹味十足
雖然他還沒說什麼,陶幽心中的不安已經騰升到了嗓子眼,摳著花生殼的手微不可見地抖了抖。
“就是要多加注意跟同學之間的關係。”
他說完以後,陶爸爸和陶媽媽都不為所動地望著他,似是沒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不放棄,推了推一旁的男生,又繼續說道,“前段時間,阿德回來說,學校裡好些女生都給他寫情書,送禮物之類的。”
——聽他語氣還有些驕傲是怎麼回事。
這話一出,陶幽就大致猜到這叔叔想說什麼了,她心下一緊,就知道他剛才肯定看到她打電話了。
陶媽媽跟陶爸爸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開口說話,等他把話全部說完。
“誒,期末的時候,學校裡不還抓住了好幾對早戀的。”那叔叔說著,又推了推那男生肩膀,“對吧?”
其他人聽見“早戀”這個敏感話題,都跟旁邊的人展開了討論。
“真有這個事情?”陶媽媽微微側身,問陶幽。
“我怎麼知道?我跟他又不是一個學校的”
那名叔叔不樂意了,及時補充道,“怎麼不是一個學校,我們阿德也是葦城一中的啊。也是高二。”
——高二?
這種一查就明了的事兒應該也不會空口胡說。
按理說,有很多人送情書什麼的,應該挺出名的,但陶幽怎麼沒這個印象在高二年段裡看到過這號人物。
陶幽快速跟陶媽媽對視一眼,又轉開眼睛看向彆處,含糊道,“那就好像吧。”
這麼說也沒錯,期末那段時間陶幽因為比賽落下了一些作業,正趕進度呢,下了課就伏在桌子上寫卷子;晚上下了自習課就往家趕,更沒有去操場散步的閒心。
用兩耳不聞窗外事來形容都不為過。
不過據洪熙淇跟她說的小道消息,那段時間幾位年段主任和值班老師專門在學校各個情侶常去地駐紮,還特意挑選那種沒有任何燈光,能遮住身影但不耽誤視野的角落蹲點。
這一次突襲行動的打擊力度很大,同學們從一開始的不信邪,覺得學校就是狐假虎威鬨著玩兒,到最後的徹底信服放棄,經過那些烏漆嘛黑的地方都很謹小慎微,僅僅用了三天時間。
三天後,每天傍晚和晚自習結束後,在學校裡閒逛消食的學生都少了一大半。
“光我們班被抓住的就有三對了。”沈德結束一盤遊戲,手機收回衣服袋子,灌了口冰可樂,然後大咧咧說道,“好像文科一班也有被抓到的。你不知道嗎?”
陶幽搖了搖頭。
往嘴裡拋了兩顆花生,心想文科一班的事情,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對自己理科這兒的事情都沒有那麼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