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及時換了個背景音樂,拍了拍手試圖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大家,選好書的可以來這邊排隊付款,有找不到書的可以來這邊問我,那邊學習區可以還有點心。”
她說完,就有幾個看夠熱鬨的客人排隊結賬,隻是走之前還不忘回頭往馬肖傑身上瞥。
“兄弟,走了走了。”其中一個男生上前,攬過馬肖傑的肩膀,要把他往外帶。
手中的花被撞到,粉紅色花瓣被蹭掉兩瓣,飄落在地。
“走了!”那男生一次沒拉動馬肖傑,便又拉了一次,“人家不喜歡你,都走了,你還杵著乾什麼!走了走了,回家睡一覺,好好冷靜一下。”
“今天這事兒,是你做得不對了,太衝動了。”
馬肖傑渾身失力,頹廢地駝著背站在原地,臉色灰白,跟病入膏肓的人沒什麼區彆,蠕動著嘴唇,輕喃兩聲,“原來,是討厭”
“老板娘,給你添麻煩了,我們先走了啊。”那男生用力推著馬肖傑往外走,衝另外幾個男生招呼,“把東西都收拾乾淨帶走。”
事實上也沒什麼東西要收拾的,很多東西都沒有用上,真正拆了的也就那幾袋氣球。
放音樂的男生走在最後,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兩片花瓣,往兜裡一揣,小跑著跟上前方的人。
鬨劇開始得突然,結束得也很快,聚在學習區這邊探頭看熱鬨的顧客紛紛唏噓著散去。
臨近午飯點,很多人直接把書包放在座位上,隻拿了貴重物品,出了書店門,轉身進隔壁的快餐店。
“行了,結束了,願賭服輸,辣條彆忘了,一包不能少。”坐在陶幽身後的女生,揚了揚眉,伸手放在另一個女生麵前。
“給就給!我下午就給你買,我買十箱給你!”另一個女生服氣地往她手上一拍,打開手機開始網購。
今天算是她看走眼!沒想到完整的,是這樣一個純純單相思的故事。
“不用不用,五箱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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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業寫完了嗎?”
人走得差不多了,宋逸勉終於抬頭,完全沒有意識到剛才在書店裡發生了什麼。
陶幽正盯著宋逸勉瞧,猝不及防地一個對視,讓她慌張地在白紙上劃下一橫,“寫,寫完了。”
宋逸勉側頭看向書店門口,剩下排隊的客人,那些氣球什麼的全部都已經撤走。
“那走吧,去唐奶奶那兒。”
“哦,哦,好。”陶幽應答著,手忙腳亂地收拾書本,慌亂中還碰掉了筆袋。
宋逸勉看著對麵彎腰撿筆的陶幽,總感覺她今天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說話愣愣的,好似思緒根本就不在這兒,一直神遊在他不知道的某個領域。
“慢慢收拾,不著急,唐奶奶今天一直在家。”
陶幽嘴硬狡辯,“沒有。”
她隻是看了剛才那場‘表白’,心裡有些莫名代入感和擔心。
她擔心會不會有一天,宋逸勉也厭煩了自己
中午兩人趕到唐奶奶家恰好飯菜燒好。
唐奶奶上午去了醫院做康複訓練,回來小憩了一會兒,才醒來,坐著輪椅出來,頭上戴著棉帽,腦袋僵硬地歪向一旁。
雖然你一早就跟唐奶奶說過陶幽和宋逸勉要來,但她顯然已經忘記了這回事兒。
現在聽說陶幽和宋逸勉來了,她掙紮著抬起眼,僵硬地轉動眼珠子,想要看到他們的身影。
用儘全力,嘴裡含糊不清地叫著兩人的名字,還不忘讓人多燒點陶幽和宋逸勉愛吃的菜。
大病一場,唐奶奶的精氣神被消損大半,讓常年愛美的精致小老太無心也無力再去打扮自己,因為手術剃去的頭發長出幾毫米,放眼看去全是銀絲。
幾個月隻吃流食,全身上下隻剩下了皮包骨,顴骨突出,老年斑多了許多,左半邊胳膊和腿因為沒有了知覺變得浮腫,耷拉在一旁。
瞬間老了許多。
陶幽才意識到,唐奶奶也已是耄耋之年;才真正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許是看到陶幽和宋逸勉高興,唐奶奶中午吃飯都多吃了好些,渾濁的雙眼都清明了些,還不忘惦記他們倆學習,讓他們多吃點。
一餐飯吃完,日頭正好,唐奶奶坐在院子裡,靠在輪椅上曬太陽,止不住垂頭犯困。
恰好顧易打來電話,聲音急迫,說是有個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宋逸勉幫忙。
陶幽和宋逸勉便順勢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