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紅和那個叫哈娜的女人也隻有一麵之緣,根本算不上什麼朋友,可看女人這麼焦急的樣子,還是跟著去了。
到了醫院,她才知道哈娜跟一個有婦之夫勾搭上了,原配還是個初中化學老師,拿著濃硫酸往她身上潑,還好被男人攔下來了。
可還是被女人帶過來的娘家哥哥,打了個半死。
“你也是活該。”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你讓我過來乾嘛?”
帶林紅紅過來的年輕女孩插嘴:“她沒錢付醫藥費,說你是她唯一的朋友。”
林紅紅:“我沒有這樣的朋友,我也不是冤大頭,再說了,那些男人可沒少在你身上花錢,你的錢呢?”
“都吃了喝了穿了。”哈娜低著頭,像隻犯了錯誤的波斯貓。
她不想管這檔子閒事,她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費勁巴力地掙點錢,才不會花在一個不相乾的人身上呢。
她想走,小護士攔住了她:“你可不能走。”
“醫藥費就當我借你的行不行?等我有錢了,我一定還給你。”哈娜眨巴著如藍寶石一樣的大眼睛望著她。
“你要是不給她付醫藥費,醫院肯定會把她趕出去的,她這輩子就是個跛子了。”
哈娜和小護士兩個人輪流給林紅紅做思想工作,林紅紅念在哈娜往西餐廳帶過好幾次客人的份上,決定伸出援手。
就當沒掙那些錢。
替哈娜交了住院費:“等腿好了之後,找個正經的事情乾,這次沒毀容是你運氣好,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靠欺騙感情為生,總不是長久之計。”
其實哈娜的普通話並不差,在那些男人麵前裝語言不通,其實是為了滿足男人的獵奇心態。
所有跟哈娜交往過的男人,都會產生由內而外的驕傲:“看我厲害吧,找了一個洋妞。”
下午還要回生產隊,林紅紅在病房裡坐了一會就出來了,還在醫院旁邊的水果攤上買了點水果,讓李世通帶上去。
坐上牛車的時候,林紅紅眼皮子一直跳,她揉了揉眼睛,該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吧?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很準,陸安然果然和海城那邊的老首長搭上線了。
一般人表達感謝,要不是送厚禮,要不是許諾權勢……
可海城的那位老首長不走尋常路,把正在休假的乾兒子派來了,要介紹陸安然和乾兒子在一起。
乾兒子年輕有為,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是炮兵團的副團長,剛好駐地就在這附近。
在老首長看來,這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還真彆說,這乾兒子長得還真精神,很正派很剛毅的長相,身量也高少說得有一米八五。
林紅紅端著玉米糝糊糊坐在外麵,旁邊都是嬸子大娘。
幾分鐘的功夫,她就把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原來倩倩的親生父母幾年前就去世了,老首長是被秦正當親生兒子養的,現在倩倩回家了,哭著喊著要找陸安然。
所以老頭子就想讓秦把陸安然娶回家,哄孫女。
嘖嘖,想必陸安然肯定左右為男吧,一邊是控製欲強的張哲,另一邊是秦正,一個小小的副團長當然不足掛齒,可後麵可是陸首長的人脈。
林紅紅已經迫不及待地看熱鬨了,拿著從城裡帶回來的小蛋糕,直奔知青點。
“紅紅,謝謝你,難為你還想著我。”王曉雨吃得嘴角都是果醬。
“賣不完剩下的,難為你不嫌棄,不過你放心,都是今天現做的。”
她不經意看了眼陸安然的床鋪,被子疊得倒是整齊:“你們這些城裡來的知青就是不一樣,被子都疊的跟豆腐塊一樣,我就不行了,我懶。”
“我也不疊,晚上睡覺還會扯開,我感覺疊被子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你彆找借口了,還是咱倆懶,咱們跟陸知青可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