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抱著她一路飛奔,好在他們家距離醫院不遠。
生下來一個不到五斤的早產兒,在氧氣箱裡搶救。
陸安然剛睜開眼,麵對的就李蓮英惡毒的嘴臉:“你命還挺硬,這都死不了,現在立馬給我滾回家。”
住在醫院多費錢呀,他們家又沒有金山銀山。
她粗魯地拽掉了手上的輸液管,拖拽著她的胳膊就往外走,剛生產完畢,身下還掛著尿袋,黃褐色的液體流了一灘。
陸安然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屈辱過,可她目前十分虛弱,根本不足以和身高馬大的李蓮英抗衡。
她對準李蓮英的手臂,隔著衣服就咬了上去,那力道似乎要從她身上扯掉一塊肉。
還是打飯回來的張哲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此時的陸安然已經淚流滿麵,像是行將就木的死人一樣。
“安然,你說話呀,你彆嚇我。”他搖晃了她好幾下,陸安然才算是回過神來,抬頭看他:“這就是你承諾我的得好日子,讓我光著身子,插著尿管,被人圍觀。”
“浪蹄子,死到臨頭都不忘勾搭男人是不是,褲子都不穿好,故意露著屁股蛋,讓男人看。”李蓮英站在病房門口,雙手掐腰,一臉的刻薄相。
像極了生產隊裡那些胡攪蠻纏老不死的東西。
“媽,你少說兩句吧,沒看到她還病著呢吧?”
“真病還是裝病?我看她還挺有勁的,剛剛差點把我咬死。”
陸安然無奈地閉上眼睛,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不講理的人,要是沒病的話,她會是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女人眼角滑落的淚水,深深刺痛了張哲的眼睛,對著李蓮英大聲怒吼:“媽,你怎麼回事,不是已經同意我和安然在一起了嗎?”
昨天晚上陸安然在手術室,他以死相逼,才算是讓家裡人勉強同意他跟陸安然的事情。
“誰家媳婦不是生娃孩子就回家的,一看就是不安分的浪蹄子,褲子都不穿好……就這麼饑渴?”
“媽,你少說兩句行不行,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
他不說還好,說這簡直是捅了馬蜂窩,李蓮英一蹦三尺高:“娶了媳婦忘了娘,我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你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要死要活,你被這狐狸精迷了心智,戴綠帽子還戴上癮了是不是?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
陸安然恨不得原地昏死過去,要是早知道回張家是這種情況,她死在外麵都不會回來。
她本來以為肚子裡懷著“張家的種”,張家人說什麼也回把她奉為座上賓。
都怪那兩份報紙,毀了她。
張哲好不容易把李蓮英哄走,就坐在她身邊開始賠不是。
“那兩份報紙是誰寄過來?”她心裡已經隱隱猜出來了,肯定是林紅紅搞的鬼,一份是生產隊當地的報紙,一份是海城的。
兩份報紙能同時出現張家的信箱,可見這一切是蓄意謀劃的。
“事已至此,這件事還是算了吧,生孩子是很耗費元氣的,你先把身子養好,要是落下了什麼病根,一輩子的事。”
他說著把保溫飯桶擰開,把烏雞湯倒進碗裡。
這就是息事寧人的意思了,陸安然抬手把湯碗摔在地上:“你怎麼這麼窩囊,我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我要你有什麼用。”
“現在周重山是鄉長,咱們要是繼續跟林紅紅過不去,他為難咱倆怎麼辦?”
張哲當然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害怕陸安然對周重山賊心不死,和以前一樣,讓他報複林紅紅是為了給自己騰位置,好和周重山雙宿雙飛。
陸安然也不傻,當然知道他在琢磨什麼。
現在張哲已經靠不住了,想要除掉林紅紅,必須想新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