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可算是說到珍珍娘心坎裡去了,閨女本就是個賠錢貨,上學更是個無底洞,小學、初中、高中……加在一起要十幾年。
等畢了業也是說婆家的時候,就算能分配工作,掙的錢也都是婆家的。
她跟老伴一合計,這買賣可不劃算,上學得花錢,在家做工能掙錢,這一進一出可是差了兩倍。
於是她就讓老伴假裝傷了腿,逼迫珍珍輟學。
給家裡掙幾年錢,然後找個人嫁了也能掙一筆彩禮。
“珍珍還小呢,說彩禮的事情還遠著呢。”珍珍娘以為自己計謀得逞了,捂著嘴偷笑,就算是城裡來的女人又怎樣,還不是被她耍得一愣一愣的。
林紅紅認同地點點頭:“珍珍年紀小,身板也弱,太累的活肯定乾不了,估計每天也就能拿三五個工分。”
“積少成多嘛。”她倒是想得開。
情況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林紅紅就回去了。
等她走遠了,珍珍娘臉上笑意頓斂:“鹹吃蘿卜淡操心的東西,多管閒事,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走了狗屎運,能嫁給有錢男人。”
還上學,上個屁。
“珍珍,你下午扛著鋤頭去找李隊長吧,你爹該吃藥了,明天還要去醫院一趟拿藥,這藥是金子做的嗎?一劑中藥都要八毛錢,乾脆不治了,死了得了。”
聽她這麼說,珍珍趕緊放下鋤頭去抱她:“娘,你彆這麼說,爹的病得治……”
“好孩子,咱們一家人心往一處使,勁往一處擰,肯定能度過難關。”
“嗯,娘,你說得對。”
珍珍消瘦的肩膀扛著鋤頭就出發了,在田裡的時候,鋤頭舞得虎虎生風,力氣小一點的成年女人都追不上。
晚上得知她掙了八個工分,珍珍娘的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縫。
回去給男人報喜。
“老婆,還是你有本事,竟然能把珍珍那頭倔驢製服。”他以前也提過好幾次,不讓珍珍上學了,可那孩子脾氣倔,說不得一句,一說就尥蹶子。
“那當然,珍珍吃軟不吃硬,你得對症下藥,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孩子,我能不了解她。”
“老婆,你本事真大。”
他嘴上說著,手卻探向了彆處。
“不害臊的老東西。”
她被男人扯進被窩裡,兩個人滾作一團。
放在床尾的石膏,也不小心被踢翻,砸在地上碎成渣渣。
鬨出了不小的動靜,珍珍就在旁邊屋睡著,被吵醒了,還以為爹娘出事了呢,都顧不上穿鞋就跑了過來。
“娘,怎麼了?”
隔了好幾分鐘,才聽娘回了一句:“沒事,你爹剛剛掉床了。”似乎是害怕珍珍過來,快速補充了一句,“沒事了,我弄好了,你趕緊睡覺吧。”
等外麵徹底沒音了,珍珍爹才算鬆了一口氣:“這死丫頭,真會挑時候。”
“她是死丫頭,你也好不到哪去,跟個死人一樣,半點不知道收斂,還越發放浪了。”
她都不敢想,萬一剛剛珍珍推門進來,她該怎麼解釋?
“死人能有我這麼熱乎嗎?”
珍珍娘對著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放浪形骸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十點多才起床。
珍珍已經做好早飯去隊裡上工了,早飯就在鍋裡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