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錢可不也是一筆小數目,不管怎麼樣,她都得讓周重山知道那錢是她出的。
就算不能和周重山在一起,也得把錢要回來,總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憑著她對周重山的了解,周重山應該不會坑騙一個女人的錢,她剛剛是被林紅紅氣糊塗了,才會覺得是倆人裡應外合。
她主動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下,說完眼眶裡已經蓄著一汪熱淚:“那錢是我們全家的積蓄了,放在這裡讓我保管的,現在我爹得了很嚴重的病需要手術……”
陸安然捉著袖子的一角擦眼淚,哀婉地看向男人,她知道男人最吃這一套了。
“可林紅紅說那錢是她出的,我已經把錢還給她了。”
陸安然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吊死了,錢要是到了林紅紅手裡,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說不定現在錢已經花完了。
“你先彆著急,這件事恐怕有誤會,我帶你去找她問清楚。”
坐在自行車後座,陸安然沒敢貿然摟男人的腰,緊緊扶著貼座椅,心思動了起來,花點錢,讓周重山見識一下林紅紅的真麵目也好。
等失望一點點累計,周重山肯定會厭棄林紅紅的,她就還有機會。
“你把錢還給陸知青。”
林紅紅這邊也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眯著眼睛看氣勢洶洶的男人:“錢,什麼錢?”
“你少裝蒜了,墊付工人工資的那筆錢,是陸知青出的,你還給人家,她家裡人生病了,等著這錢救命呢!”周重山語氣有些煩躁,似乎是不願意跟林紅紅有過多的接觸。
聽到她家裡生病了,林紅紅猛地坐了起來:“這麼嚴重呀!”
她話鋒一轉:“不過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又不是我爹媽生病了,她這麼有本事能搞到一個五百塊錢,再搞到下一個五百塊錢肯定不是難事,我明說了吧,那錢我花完了,看到沙發旁邊的壁爐了嗎?我一百八買的,樓上的露天陽台我還搭了一個玻璃花房,一百六,錢就剩下這麼多了。”
把手包倒扣在大理石茶幾上麵,幾張毛票從裡麵掉出來加一起也不過十幾塊錢。
“我的性格你也知道,掙一個想花倆,平常驕奢淫逸慣了,手裡根本攢不住錢。”
她劈裡啪啦說了一通,周重山和陸安然根本插不上話。
“這樣吧,我先給你打個欠條,等我有錢了,肯定會第一時間還你的。”她撕下來一張昨天的日曆,快速寫了一張欠條,還用拇指蘸了層口紅,按了個手印。
遞過去:“這樣你總能放心了吧。”
陸安然是半點都不放心,等她還錢不知道猴年馬月了,等到下輩子都是有可能的。
“你們工地上肯定會很忙,我就不耽誤你們了。”林紅紅走到門口,直接下逐客令。
“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錯,我當初就不應該相信她的鬼話,她才沒有那麼好,從我這裡撈錢還嫌不夠,才不會替我墊錢呢。”男人煩躁地踹了一腳自行車,臉上滿是憤怒,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下不來台。
陸安然俯身把自行車扶起來,柔聲開導:“周大哥,這件事不怪你,怪我沒提前支會你一聲,我主要是不想給你太大的壓力,哪知道被林紅紅鑽了空子……你們都是一家人,可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傷了和氣。”
“一家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娶了林紅紅,不瞞你說,我都想離婚了……”
這句話像是一場及時雨滋潤著她乾涸貧瘠的心靈,她真的還有機會嗎?
“周大哥,你彆這麼說嗎,好好溝通,我相信她會理解你的難處的。”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工地,也知道周重山的不容易。
“她這麼對你,你還替她說話,她不配,說來不怕你笑話,其實工程的預付款已下來了……”
陸安然又是一愣,今天早上張大森還找她呢,說是工地上資金吃緊,要求把每天中午的兩個葷菜調整為一個,就連雞大腿也要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