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時開始,他的交友狀況也要被麒麟王乾涉了?
滕峻這家夥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
一整個晚上惡夢連連,睡得極不安穩,赫連淳淳醒來後覺得像是被操了一夜,累得下不了床。
要不是她的心臟還算強勁,早晚被這連日來的事件摧殘得不成人形。
又是被黑道追殺,又是被祥和會館警告,她何德何能,引得黑白兩道同時對她下戰書?
從頭想來,都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手癢拍了鬆岡正賀的照片,她又怎會落得像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真是楣到了極點!
看看時間才淩晨五點,她眼睛一亮,心想,這不啻是個離開的好時機!
在事情尚未一團混亂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腳底抹油,一走了之。那日回工作室拿出的證件裡頭有著身份證與護照,必要時她可以離開香港,遠走他鄉,隻要有爸爸這台相機,她就餓不死。愈想愈有道理,她馬上跳下床,飛快地穿上襯衫和牛仔褲,背起相
機,躡手躡腳地開門下樓。整幢房子的人一定都在睡夢之中,隻要不驚動守衛,她應該能安然走出大門。
“淳淳,你要上哪兒去啊?”聲音忽地響起。
她乍然回頭,看見一身晨間運動打扮的奶奶就站在她身後。
“奶奶!”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她小心地喘著氣。
“真難得,現在的年輕人多半睡到日上三竿,你卻能這麼早起,真是好習慣。怎麼?要和我一起去運動嗎?”奶奶笑咪咪地問著。
“運動?哦,好啊!”遁逃不成,隻好再找機會。
“我每天都會到庭院打太極拳,你也來試試。”奶奶拉起赫連淳淳的手,硬是將她拉到屋外的草地上。
“這太極拳我不會,奶奶,不如我幫你拍照好了。”她突然想起胸前的相機,興奮起來。
“好哇!要不要我擺些什麼性感的姿勢?”奶奶搔首弄姿擺了個令人發噱的撩人姿態。
“隨便,你也可以當我不在場,自在地打太極拳。”她笑不可抑,壓根兒忘了要逃走的事了。
“好,那我就打一套正統的太極拳法給你瞧瞧。”說著,奶奶就正經地擺好架式。
赫連淳淳等天色再亮些,第一道陽光出現後,以鏡頭抓住奶奶每一個傳神的動作,專注地按下快門。
同時,在二樓的另一個陽台上,林劍希早已站在那裡望著這一老一少。幾乎一夜未眠的他早在赫連淳淳推開房門就醒來了,從屋裡聽見庭院傳來的聲音,便走到陽台上,不由得被赫連淳淳的清朗笑聲與笑容鎖住目光。他知道他喜歡她不是沒有理由的,她是個率真可愛的女人,心性自然流露,不矯飾也不隱藏,這是她最大的引人之處。
滕峻彆想左右他的感情,若以為上次作弄方騰的那一套還可以原封不動地應用在他身上就大錯特錯了,門都沒有!滕峻彆想他照著他的話要李文綾,這一次,他對赫連淳淳會堅持到底,就算與滕峻和整個祥和會館翻臉也在所不惜。
他難得才遇上這麼一個真正吸引他的女人啊!
餅了個把鐘頭,赫連淳淳在庭院和奶奶又聊了許久才回到房裡,一進門她才想起自己的逃走計劃被忘得一乾二淨,不禁拍著額頭,暗罵自己笨。
相機中的膠卷已經拍完,她小心地打開蓋子,拿出卷好的膠卷,握在手裡,決定挺而走險,洗出一份寄給鬆岡正賀,再寄一些給日本各大媒體,她要讓逼得她走投無路的日本老鬼栽進地獄裡去。將膠卷放進口袋,她一轉身就看見林劍希站在虛掩的門邊看她,下意識伸手進口袋按住那卷膠卷。
“你要去哪裡?手裡拿的東西是什麼?”他走進門,將門關上。
“這…這是剛才幫奶奶拍的照片,我正想拿出去洗。”這個說法應該不會讓他起疑。
“那還沒幫奶奶拍照之前,你打算上哪兒去?”他俊逸的臉上淨是洞悉一切的表情。
“呃?我…”怎麼一大早醒來的不隻她一個人?他是什麼時候就盯住她的?
“你想走?”挑高的劍眉,意味著他的不悅。
“林劍希,既然你都知道我惹了一身的麻煩,為什麼還要蹚進來攪和呢?”她歎了一口氣。
“我想保護你。”
“我的麻煩隻會牽累你,瞧,昨晚已經有人警告我了,我沒想到我有這個榮幸親眼看見祥和會館的五行麒麟,還引起你們的內哄。”她苦笑。
“你怕了?”
“應該說我累了,我隻想把自己的問題解決掉,沒力氣再鬥下去。我很謝謝你這些日子的幫助,隻是,彆再說那些為難我的話了,昨天那位李小姐才是適合當你情人的人,至於我,該回到屬於我的生活空間去了。”她從頸子上拿下昨天被他套住的那條木麒麟墜子,遞給他。
“這是五行麒麟送給對象的信物,隻能給,不能收回。”他沒有接手。
“那你給錯了人,它不該是我的。”這個信物太沉重,她戴不起。
他定住不動,平常梳理得整齊的黑發恣意地垂覆在額際,讓他的貴族氣質增添幾分狂野的魅力。
足足盯著她看了三分鐘,他才緩緩開口道“我很清楚我對你的感覺,彆以為我隻是一時興起或是作弄你,才對你說要你當我情人的這句話。老實說,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的我在我母親過世時就紡不再對任何人動情,這樣就不怕會再受傷,久了之後,我的心不曾為誰打開過,因為在我心中,唯我獨尊的世界就是個最安全的世界,沒有人介入,就沒有負擔。但是,上帝給了我一把鑰匙打開了我的心,走進我的世界,你未經允許地闖入我的心中,改變了我的想法,讓我無法忽視你的存在,你說,此時此刻我還會輕易放了你嗎?”他邊說著邊慢慢地走近她,呢喃般的低語像是告白,直到把她圈在雙臂與牆之間,動彈不得。
一股酸澀湧上雙眼,她聽著他剖析他的感情與心結,被他孤獨的聲音與靈魂感動得紅了眼眶。他是如此寂寞,如此脆弱,所有表象之外的冷淡隻是在防衛自我,所有的無情隻為守護著一顆易碎的心。
這個男人…有著和她一模一樣的恐懼。
“你在為我傷感嗎?”他低頭審視的眼睛,想從她的靈魂之窗透視她的內心。
“我不知道,我隻是能夠體會你說的這種心情…”強撐著不使淚滑落的努力終告失敗,自從父母死後,隱藏在她心底深處的悲傷再度被挑起,壓抑已久的淚水決了堤,漫向全身。
“彆哭。”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已完全不像個男人了嗎?那不可能出現在男人臉上,
甚至可以哭倒長城的女人之淚,是收服男人心的最佳利器。
“我…我停不住…”她抽噎地啜泣,雙手掩麵。長久以來偽裝的獨立與堅強被另一顆頻率相同的心瓦解了。
他動容地扳開她的雙手,捧著她的臉龐,以唇拂去她成串的淚珠,嘴裡吐出許多安慰的細語,直到她漸漸安靜下來,他的唇也順理成章地覆上她的兩片。
單純的吻從最初的互相慰籍逐漸轉為火熱的焚燒,他的手移向她的背,將她纖細的身體拉向自己,另一隻手則扶著她的後腦,激烈地狂吻著她的口舌,溫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彭蕩。那專屬於情人的空間中,他們分享著彼此的心跳與脈博,毫不保留地接納對方。
她的手不知不覺地繞到他的腰後扣住,心海一片沸騰,全身無力地密合在他身上,任憑僅存的理智被難以抗拒的狂吻一步步吞噬…
“劍希!你在嗎?奶奶說吃早飯…”四處找不到林劍希的李文綾以為他在赫連淳淳房裡,沒敲門就衝進來,喊到一半的聲音因見到擁吻相疊的身影嘎然而止。兩個男人接吻,還吻得激情四溢…真惡心!她震驚得張大雙眸,僵在原地。
赫連淳淳悚然一驚,馬上推開林劍希,尷尬地轉過頭,不敢看他。
林劍希一手撐在牆上,喘息粗重不穩,不情願地回頭道“下次請記得先敲門,這是基本的禮貌。”
“你們…變態!”李文綾怒斥一聲,轉頭奔出房間。
赫連淳淳也被自己的投入嚇了一跳,她差點忘了她此刻是男人的身份,還忘情地抱住林劍希…真是太丟臉了!林劍希眼裡看見的是個男人,老天!但她卻是以女性的心態去接受他的吻,這…全都亂了。
“在想什麼?”林劍希低頭輕問。
“我在想,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態在吻一個…男人?”是的,若他喜歡的是男人的她,一旦她恢複成女人,他不就會被嚇得鳴金退兵?
“非常正常的心態。”他露齒微笑。
“什麼正常的心態?”
“就是說,吻著吻著,就會想和你上床。”爬梳著墨亮的發絲,他曖昧地向她眨眨眼。
“這…這還叫正常?”她脫口驚呼。他要是真的帶她上床,一切就穿幫了!
“難道不是?你們同性戀者接吻時難道不會產生進一步的?”他故意挖苦她,還特彆強調“同性戀”三個字。
“這…”這我哪會知道!她在心裡回答。
“還是你還沒有經驗?”愈問愈限製級了。
“咳!懊…該吃飯了。”再不換個話題,她臉部的血管一定會破裂。
林劍希看她俏臉漲得通紅,決定放她一馬,轉身走出房間,笑說“的確該吃飯了,沒想到嘴部運動還滿消耗體力的。”
轟!潮紅未退,她的血壓又因他的挪揄馬上升高。
林劍希果然是個危險的人物,和他在一起不僅心臟要強,連血壓也要穩定,否則生命難保。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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