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姚采香難以置信的失聲大喊,這簡直是哪壺下開提哪壺啊!
「隱疾!」趙文步上下打量著她,實在看不出她像是個患有隱疾之人。
「倫德。」溫淑茗拉住丈夫的手,沉眉鎖眼的跟他頻搖頭。那事是女兒的死穴,戳不得的啊!
趙文步看三人神情各異,但此時孫康義、江至祥可能已備妥乾糧要上山了…
「姚大爺,我將你那段話視為同意了,姚姑娘,請你準備些換洗衣物。」
姚采香愣了愣,「換洗衣物?」
「對一個常常跳湖的姑娘來說,在荒郊野外的湖泊洗澡應該不困難吧?」
明知他是調侃自己,她卻無言以對,姚倫德夫婦也不知該應什麼,
之後,姚采香臭著一張小臉兒,回房準備個小包袱,跟著趙文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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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你的腳還痛嗎?」
坐在轎子裡的姚采香看著隨轎策馬前行的趙文步,厚著臉皮的應了聲,「嗯!」
趙文步一臉困擾,「你的腳扭傷得也太嚴重了吧,兩天兩夜還沒好?」
她低著頭點了點,好掩飾愧疚的臉。
唉,這個時候,孫康義跟江至祥一定早在莫乾山上了吧!
可她沒想到趟文步要她騎馬嘛,她又不會騎,隻得佯裝腳扭到了,無法騎乘
趙文步抬頭看著彩霞滿天的天空,再看看四個轎夫,這會兒都到莫乾山的入口處了,他可不想多四名轎夫知道他們上山來乾啥的。
「下轎。」
姚采香愣了一下,連忙道「我下能走,也不能跟你共騎,你騎那麼快,我的腳踝隨馬兒上下震蕩會痛死的。」
他抿著薄唇,覺得她此刻真是麻煩透了!
他翻身下馬,直接將她從轎子裡抱了出來,放到另一頭這兩天都沒有人騎乘的白駒背上,再從懷中拿出幾錠銀子交給轎夫。
在看他們離開後,他才回過頭來,卻驚愕的發現姚采香一臉蒼白,渾身僵硬的坐在馬背上。
他蹙一下濃眉,難道——「你不會騎馬?」
「哈!開玩笑,我閉著眼睛都能騎馬攻上山頂呢!不會騎!」
這是習慣使然,也是直覺反應,她又說了大話了,但她更想打自己耳光。
嗤!明明臉色蒼白,還嘴硬!
趙文步看著她那張小臉兒,聽多了她的豐功偉業,再加上騎馬又是件小事情,他壓根沒想到她居然不會。
「你跟我共騎一匹吧,至少不會摔下去。」
「我會摔下去?哈,簡直是太好笑了。」話已出口,就沒有收回的餘地了。
「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我沒有,你先走,我馬上追上你。」她不喜歡被看貶的感覺。
他定定的看著她,眸中已有怒火,「好,你要跌斷脖子隨便你!」
他扯住韁繩,以俐落矯健的身手翻身上馬後,冷睨她一眼,便扯動韁繩飛快的往山上直奔而去,一下子就沒入山林裡了。
真、真的走了?姚采香瞪著蔥翠濃密的山林入口,這——看來她也隻好硬著頭皮上了,誰叫她說大話嘛!
好在這匹馬兒溫馴,她坐在它背上好一會兒了,它一直乖乖靜立不動。
她吞咽了口口水,試著將身子往前傾,將臉頰靠在馬兒臉上,溫柔的道「馬兒乖乖,彆太快,我可是第一次騎馬。」
馬兒似乎懂人語,輕輕的點了點頭。
再來呢?她坐直了身子,想到剛剛趟文步是扯著韁繩——
她依樣畫葫蘆,拉起韁繩扯了一下,但力道沒抓好,似乎扯得太用力了,馬兒前腳立起來嘶鳴一聲,她還來下及安撫它,它已像箭般急速向前奔去。
心驚膽戰的她使儘吃奶力氣抱著馬頸,就伯自己會被甩下馬背。
一路上,山路顛簸崎嶇,她的小腦袋瓜兒被震得七葷八素,五臟六腑全移位,幾次險象環生後,她的雙腳撐不住了,僅剩雙手奮力的緊抱,而身子已側滑一邊來到馬肚,她知道自己終會摔下馬的,卻沒有大聲求救,她的自尊不允許…
她咬緊牙關,閉上眼睛,將命交給上蒼。
此時,騎術精湛的趙文步聽到身後疾速奔來的馬蹄聲,他蹙眉,沒想到他還真是小看了她。
然而他回頭一看,臉上神情倏地一變。
該死的!她這叫騎馬嗎?還是表演雜耍?整個人斜掛在馬腹上!
他看著那匹狂奔的馬兒來到叉路,卻見它沒有轉彎,反而直直的往潺潺不息的山崖瀑布衝去。
他當下呼吸一窒,急忙調轉馬頭街向前,在馬兒快要跌墜山崖時,縱身眺向姚采香,抱住她滾落到一旁,看著來不及煞住身子的馬兒一一墜落奔騰的水流中不見
額冒冷汗的他喘著氣兒,低頭看著在他懷中緊閉眼眸、渾身發抖的姚采香,一聲失去自製的狂吼立即響起——
「蠢!」
她渾身顫了一下,緩緩睜開那雙受到驚嚇的翦水秋瞳,卻見趟文步的眸中儘是兩團燃燒的怒焰,麵色如死灰的她吞咽了口口水,「你——我、我沒死?」
「就差一步!」他咬牙低吼。
她怔怔的將驚慌的目光移到一旁,注意到自己與那斷崖瀑布差距隻有咫尺後,臉色又是一陣慘白。
他氣憤難消的放開她,免得動手掐死她!
「走!」他火冒三丈的起身,往山上走,她顫抖的站起身來,右腳腳踝處立即傳來一陣劇痛。
扭傷了!姚采香痛得臉兒皺成一團,可這會兒若說她的腳踝受傷,他肯定不理了…咬白了下唇,她努力的挺直身子,一步一步的跟上他。
山上天黑得快,一下子四周就陷入一片漆黑,趙文步是內力深厚之人,在夜間的森林中行走自然沒啥問題,但對姚采香而言就是件苦差事了。
好幾回她差點絆倒,腳踝處的腫痛感痛得她渾身直冒冷汗,但她咬著牙努力的跟著前麵那個從不回頭的人。
時間不知道經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快要痛得昏厥過去時,模糊的視線似乎看到了一抹微光。
「風。」
趙文步的笑聲響起,她似乎看到了那頭黑豹在他的身旁繞了幾圈,然後向她跑來。
「風?」趙文步不解的回過頭,卻見風跑到姚采香身旁,適時的撐住她前傾、軟趴趴倒下的身子。
劈劈啪啪…劈劈啪啪…
姚采香幽幽的蘇醒過來,她眨眨眼,將模糊的視線定焦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洞穴裡,而那劈劈咱咱聲則來自洞口架起的一堆柴火,成堆的木柴燒得紅燙冒煙、火焰流竄、木頭進裂。
趙文步、孫康義、江至祥跟風全坐在火堆旁。
她試著要坐起身,但一動,腳踝處立即傳來一陣劇痛,她咬著下唇連忙躺了回去,卻也注意到身上披了件衣服,她拿起來一看,這不是趙文步的外衫嗎?
一抹感動從心口湧上,就在她看著那件藍綢外衫出神時,風的頭突然靠了過來,把玩著那件藍衫,還在她的胸口來回磨蹭搔癢,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突然覺得它一點也不可怕了。
在洞口的三個男人聽到這銀鈴似的笑聲,全轉過頭去,卻見風正在吃美人的豆腐。
「看寵物是什麼樣,就知道是什麼人養的。」孫康義開玩笑的瞥了好友一眼。
「俗諺說,物以類聚,我是什麼樣,你們這兩個好友也是半斤八兩,差不多。」趙文步馬上將他一軍。
三個人起身走向姚采香。
一見到趙文步,她酡紅著一張粉臉,將外衣拉起蓋好,有些不好意思。
「你說大話時,臉下紅、氣不喘,怎麼真的受傷了,一句話都不敢吭?」他蹲下身子看著她。
「我說了你也不信的。」她囁嚅的回答。
「那是因為你先撒了謊。」他也不否認。
不想再讓眾人將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她轉移話題,「找到其他的花草山石了嗎?」
什麼都沒有,半山腰那處可疑的四合院已被燒成灰燼…三人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目光。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
「沒什麼事,這山上什麼都沒有,所以等你的腳比較不痛了,我們就下山去。」
「這—一」她狐疑的看著趙文步,明白他一定隱瞞了什麼事。
他沒再看她,走到另一邊與友人小聲交談後,孫康義跟江王祥即施展輕功離開下山。
趙文步走回來,在她的身邊坐下,風也甚為乖巧的在她身邊伏地躺下。
「你睡一覺,我們明天早上再走。」
姚采香點點頭,側轉身子背對著他,闔上眼睛卻遲遲無法入睡,因為她心頭小鹿亂撞,那怦然狂眺的心跳聲敲擊著她的胸膛,大得令她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原以為他會說什麼,但她身後卻沒有任何聲音。
她悄悄的轉過身,卻見他靠躺在風的身上,呼吸均勻的熟睡著。
她凝睇著他那張俊美的五宮輪廓,一顆心竟揪了起來。
怎麼辦?她似乎、似乎喜歡上這張臉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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