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一切肯定會傳進每個人耳裡,屆時三個月一到他拍拍屁股走人,她該如何來圓這個謊,說意見不合嗎?還是濃情轉為薄。
他絕對是一個高手,吻得她頭暈腦脹,腦筋也跟著不清楚,居然認為他吻得好深情,多來幾回她鐵定愛上他。
「甜心,你老是忘記我的存在,看來是我的吻不夠熱情。」他不喜歡她老將他排除她生活以外。
澄如晴空的藍眸一逼近,任依依羞惱地往他胸口一捶。「你玩夠了沒?」
「是你記住了我的味道沒,我樂意與你分享口中。」他笑鬨地在眾人的起哄下又欲吻上她的唇。
「啊…你彆傳染細菌給我,我又要吐了啦!」她的暈車症再度發作。
就在此時,公車突然吱地發出煞車聲,兩個沒坐穩的人像子彈一樣滑行到駕駛座旁,被諾亞緊緊護在懷中的人兒哇地一聲嘔出穢物,不偏不倚的全吐在司機新發的警靴上。
「任依依,我和你有什麼仇,你非要我難看是不是?」唔,好臭,她到底吃了什麼鬼東西?
「我…」一口酸液還含著嘴裡,她沒來得及破口大罵。
「以前你割破我的籃球,嘲笑我的情書寫得拙我都能不介意,為什麼你一回來就要找我的碴…」王建成的苦還沒訴完,包著口水的麵紙已飛上他的臉。
老虎不發威他當是病貓。
「你這個死人頭到底會不會開車!你要撞壞了我可是賠不起,我現在是青春泉牧場的繼承人,你給我小心一點。」她一指往他腦門戳去。
一提起「青春泉牧場」五個字,車上幾名原住民突然靜默下來,不知該怎麼向她說才好。
尚未察覺到不對勁的任依依仍舊發著火,直到她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被幾個男人圍住,馬上不顧一切地由窗戶攀出,根本等不及慢吞吞的車門開啟。
「你們幾個好狗膽呀!敢欺負我任依依的堂弟,你們活得不耐煩了呀!」
“““
山路彎彎曲曲,就讀於花蓮師範學院的任正義和往常一樣騎著機車回家,期末考過後便是一段長假,接下來他等著領畢業證書就好。
今年二十二歲的他和一般大學生一樣喜歡上網聊天,可是前些日子他在網上讀到一段不利於牧場的流言,說牧場的牛打了過量的雌激素會致癌,發起拒買牛奶的運動,讓他憂心忡忡的擔心牧場上的牛乳會銷不出去。
自從爺爺去世後,家裡的氣氛一天比一天怪,尤其是大嫂老吵著要分家,媽的身體又因為操勞過度而愈來愈差,本來話少的爸爸也更沉默了。
他常想要是堂姊在家就好了,她雖然很凶卻深受家人的信賴,有她在的地方總是很熱鬨,不謹吼聲連連,同時笑聲亦並存。
不曉得大哥是怎麼處理這件事,這麼多天來大家都被沉悶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害他連家都不太敢回,窩在學生宿舍直到考完試。
唉!才一年不到什麼都變了,若大哥沒娶凡事小心眼的大嫂,也許他們煩心的事會少一些。
至少堂姊不會因為和她虛不好而鮮少回家,連見最疼她的爺爺最後一麵都來不及,才哭倒在墳前好幾天不吃不喝,後來就再也沒聯絡了。
他知道她不是放棄這個家,而是不想和大嫂開戰為難兩麵難做的大哥,所以乾脆長住台北,免得大嫂老是嘲笑她寄人籬下不知羞恥。
任正義的腦海中被家裡的事纏得注意力不夠集中,沒發現有部私人房車緊隨其後,似在挑選機會好一逞惡行。
機車一彎過坡道,他仍恍神的憂心牧場未來的走向,身任教職的大哥無心經營牧場,而他又快去富兵了,爸媽老了…
突地,一道閃光由照後鏡反射到他眼理,他一時刺眼的瞇了一下。
沒有任何預警地感覺車尾被頂了一下,然後他像空中飛人似的跌落路旁,機車滾了幾圈撞上山壁,毀了。
他心痛極了,可是腳更痛,膝蓋和小腿磨破了好大一塊皮,手肘大概扭到了。
幾道人影向他聚攏。
「你…你們想乾什麼?」
穿紅色夏威夷襯衫的男子朝他腳邊吐了一口檳榔,看來是帶頭的人。
「任家的小弟弟哦!你們家很不受教,今年的端午節怕吃不到粽子了。」他威脅的道。
「吃不吃得到粽子是我家的事,你們隨意撞人是違法的。」忍著害怕的任正義不露出懼意,以免助長他們的氣焰。
「喲!好氣魄,敢頂嘴耶,一定是咱們撞得太小力的緣故。」一旁的小弟抓了一把泥沙往他傷口灑下。
他冷抽了口氣假裝不在意,其實心裡怕得要命。「你們不要太神氣,待會王員警的公車一來,你們誰也跑不掉。」他機車速度比那部破老爺公車快,稍早他就領先了公車。
此話一出,幾個混字輩的男人都笑了。
「任小弟弟你太天真了,一個小警察敢對我們怎麼樣,我們背後的靠山可是何議員。」下了站得打聽清楚是誰的地盤。
「那個暴發戶…」他驚訝一呼,肚子上隨即挨了一腳。
「小孩子不懂事回去告訴你家大人,那個牧場我們要定了,你們最好乖乖拿出地契簽下讓渡書,否則…」紅襯衫的男子亮出一把開山刀。
這下任正義終於明白了,原來買賣不成就來硬的了,非逼著他們把牧場雙手奉上。他眼眶一紅的氣憤在心,可是卻無法對付他們。
他想到前陣子父親頭上受了傷,他說是不小心跌倒撞到頭,現在想來八成是他們乾的。
而他什麼也不能做的任其欺負,法律根本保護不了好人,他們的無法無天為什麼老天沒看見,壞人永遠是勝利的一方。
正當他這麼想時,一部公車像喝醉酒般的駛近,他以為得救了…
「不要高興得太早,一個小警察我們還不放在眼裡,鳳林派出所管不到這裡。」紅襯衫的男子一樣了解這山頭的一切,他也是在地人。
「對呀!我看任家小弟聽不懂我們的勸告,咱們要不要拿根手指頭或帶個耳朵回家當紀念。」其中一人踢了踢他受傷的腳。
儘管煞車聲驚人,五、六名男子毫不在意的欺負爬不起來的男孩,有人揮著刀子在他頭上挑弄頭發,有人捏拉著他的臉,還有人惡劣的戳他傷口。
總之他們是吃定沒人敢為他出頭,更加為所欲為的當他是玩具。
一道非常響亮的吼聲穿透耳膜,他們沒聽清楚在吼什麼,但是「任依依」三個字卻是一字不漏的接收到,眾人臉色倏地發白。
「你們真的活得不耐煩了,我任家的人也敢動,你們是當我死了不成。」這些欠揍的兔崽子。
「依依姊…」
顫抖的聲音未抖完,叫了一聲依依姊的領頭男子迎麵就受上一拳,當場噴鼻血的慘叫不已,其它人見狀趕緊要溜。
任依依以前是附近七個山頭的山大王,打遍整個花蓮地區無敵手,連一些縱貫線的老大都忌憚三分,儘量不去招惹這隻母老虎。
所以這些小嘍囉是一個也跑不掉,全被她打得像豬頭,等一臉苦笑的正牌警察趕來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她的打架手法向來都是快、準、狠。
「依依姊…彆打了,我…我是何必勝…」完了,他的鼻子一定扁了。
「何萬勝的弟弟何必勝?」那對狼兄狗弟。
「是…是啦!」
她火氣大的往他手背一踩,「你知不知道任正義是我什麼人?」
「知…知道…」堂弟嘛!
他若曉得她會回花蓮,他死也不敢動任家的人。
都是姓劉的那個臭女人騙他,說什麼老財旺一死她就不回來,現在在國外逍遙過著少生活,害他信以為真的找任家穢氣。
早該知道吃裡扒外的內賊信不得,瞧他誤聽女人言的下場多慘。
「知道還敢找上他,你們是不是認為我任依依這三個字不具威脅性了?」她不過六個月沒回來,這些個小鬼全造反了。
「不敢…不敢了…」
一旁的諾亞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是曉得她身手不錯,可是曉得和親眼目睹有一段距離,他從走下車到現在不過花了三十七秒的時間,而她已經擺平了一、二、三、四…六個人。
看到那幾個人的慘況,他不由得暗口水,幸好遇劫的那天她手下留情,不然此刻他八成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裡動彈不得。
「呃,你是警察不去製止她的…暴行嗎?」台灣失手害人致死的罪不知會不會叛得很重?
他好不容易賴上一個讓他失去理智的女人,可不想去牢裡探望她。
王建成吞吞口水地摸摸警徽,「你覺得我現在去送死好嗎?」
「維護治安是你的責任,總不好袖手旁觀吧﹗」嚇﹗那個人的手肯定快斷了,瞧她踩得多用力。
「她是你女朋友,你更有責任…呃,保護她。」瞧他說得多冠冕堂皇,多…口是心非。
掛名的,他還沒追上她。「我去拉開她,你負責把那些肉塊帶走。」
說是肉塊一點也不為過,現在沒人認得出他們原來麵貌,全像破布娃娃任人宰割,半點氣力都使不上,她練就的武術是屬於失傳的那一種,所以特彆陰毒。
兩個男人皆一臉愁容的走上前,一個由後環抱住怒氣衝衝的女人,一個走向鬆了一口氣的肉塊們,相信他們沒有比此刻更歡迎警察的到來。
「諾亞,放開我,我還沒打斷他們的肋骨。」至少一人得奉獻一、兩根。
一聽見她還沒打過癮,何必勝為首的數人連滾帶爬的上了公車,那部私人房車反而涼涼的晾在一旁。
「夠了,你不先看看你堂弟的傷勢嗎?」正事不辦卻急著揍人,真有她的。
心不甘情不願的任依依這才走向受傷的男孩,「還好吧?」
「我…」一見到她,任正義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掉下來。
他畢竟是個沒受過社會洗禮的鄉下孩子,身上的傷再加上這一連串所受的驚嚇,見著親人時的放心讓他自然而然地流露真性,不再強抑滿心的害怕。
「該死的,他們打了你幾下,我再揍他們一頓。」堂弟的眼淚又令任依依火燒眉毛,怒不可抑。
諾亞緊抱住她的手始終不敢放鬆。「依依,先送他去醫院,有什麼帳稍得再算。」
哼!算他們好狗運。」她拍拍他的手要他放開。
「不衝動了?」他還是不安心,摟著也比較溫暖。
個子小小,火氣卻不小。
「等我五分鐘。」她不停的呼氣、吐氣、呼氣、吐氣…
五分鐘一到,她似乎己能心平氣和的緩下怒氣,不過——
「回去告訴何萬勝,他敢杠上我任家的人,我要他何萬勝什麼都不剩」
這是宣戰。(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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