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除了你,沒人夠資格當我老婆。」他得意忘形地吻了吻她額頭。
「啊!管哥哥,你…你不會玩真的吧?」她摸摸額頭,感覺心口有點熱。
他馬上收斂的擺出一張苦瓜臉,「你會像百合和小築一樣愛上我嗎?」
點頭呀!我的小青鳥。他在心裡呼喚著。
但,事與願違。
「當然不可能,你太好看了,愛上你的女人會很可憐。」忙著清掃情敵。
聰明人不做笨事。
「你、不、愛、我——」他的臉皮抖動得厲害,有著可疑的殺氣。
好…好駭人。她膽小的一麵猛地抬頭,「當…當然愛你,你是我的管哥哥嘛!」
聖經看到約翰福音第十五章,她想接下來會有一段時間看不到第十六章。
「乖,多說幾次。」她說愛他耶!管玉坦的心像是生了翅膀,緩慢地往天空飛。
「管哥哥。」她服從的一喚。
「不滿意,上一句。」他挑剔的一嫌,本性不自覺的流露。
「你是我的管哥哥。」可憐沒人叫他哥哥,每個女孩子都想當管哥哥的阿娜答。
他表情一猙,「虹兒,你是不是要試試挨打的滋味?」
「你到底要我說哪一句?你說過我們隻是假結婚喔!」她怎麽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就是…呃…」不能逼她,一逼就破功。「沒什麽,管哥哥跟你鬨著玩。」
她鬆了一口氣撫撫胸,「還好、還好,你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害我以為你真愛上我了。」
「愛上你很可怕!」他語調輕得嚇人。
「當然…呃,不可怕、不可怕,哥哥愛妹妹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他的表情好像無法接受「當然」二字。
天經地義。他暗自苦笑。「去拿身份證和印章,我們走一趟法院。」
法院!「我們?」
「對,你和我。」他還得先向恩師報備一下,十九歲是未成年,沒有監護人的同意,婚姻不合法。
「你不是說隻借身份證和印章?」上帝我主,她的眼皮又開始跳了。
他輕點她的鼻頭,「順便借你的手蓋章。」
手到,自然人到,難不成要分屍?大白天是不可能出現靈異現象的。
☆☆☆
「來,笑一個,要自然點…手擺在肩膀上…對,再笑一個…嗯!迷人極了…要笑…」
笑。
再笑她就起肖了。
她果然又被騙了,眼皮跳明明是凶兆,可是為什麽她還不信邪呢?還傻呼呼地任由人牽著鼻子走,騙院長說她要和「兄長」回家探望父母幾天。
而他的表演確實瞞過了院長,信以為真地要他們多玩幾天沒關係,院裡正在動工蓋新房舍,接下來會很吵,要她儘夠了孝心再回來。
結果,現在她在這間全台北市最大的婚紗公司裡,是瑪麗亞的大哥大嫂所開——肥水不落外人田,陳阿娟名言。
更不幸的一件事,在她剛走出法院的那一刻,她忽然認出管哥哥口中的假法官是真法官,他曾到t大的法律係上過課,順便開了一堂通識課叫「法律與人生」,而她正好有修,難怪她覺得他看起來那麽眼熟。
不敢相信她會蠢兩次,輕而易舉地把自己賣了。
望著手上亮晃晃的鑽戒,她成為管太太還不到三個小時,而他們現在要補拍婚紗照,據管哥哥的說法是「證據」,好瞞他在美國認識的癡情女子。
但是,為什麽他說「證據」時的表情很詭異,像是要威脅某人?
而那個某人是她。
她的書呢?隻有她的書最可愛,教她知識卻不會陷害她。
「來,新娘子再笑甜一點…不要害羞…看著鏡頭說『一』——」
一。
扯開嘴一笑,她想走卻走不了,因為眼前一片霧茫茫,拿下眼鏡的她等於是個瞎子,鏡頭在哪邊都得眯著眼瞧半天,直到光線一閃才找對方向。
腰好酸喔!
光是化個新娘妝就花去一小時,然後試穿禮服和做頭發也差不多一個小時,加上當個傻子任人吆喝拍照剛好湊足三個小時。
而那個借人借身份證借印章的「大哥」卻不知去向,半個小時前他接到一通越洋電話就匆匆離去,隻說了句馬上回來。
他的馬肯定是又老又瘸,日行三裡仍感吃力,走一步休襲分鐘,等著進馬肉罐頭工廠。
嗚!她才十九歲耶!竟然名列已婚婦女…婦女,歐巴桑的代名詞,她一下子老了五十歲,她不要啦!她要做落跑新娘。
可是,現在章也蓋了,誓也宣了,戒指都套上了,木已成舟還能怎麽樣,逃給誰看…
看?對了,她的眼鏡。
「大嫂,麻煩一下,我的眼鏡。」少了眼鏡她就無法離開。
陳秀娟笑著扶住她形同瞎子摸象的手,「哪有眼鏡,你那口子帶走了。」
「他不是…呃,我們的關係不是…這…」她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了解、我了解,第一次結婚都嘛是這樣,緊張得語無倫次,下一次就駕輕就熟了。」她故意用台灣國語來逗新娘發笑。
但向虹兒可笑不出來,一次就夠受了還來下一次。
「老板娘,你有詛咒人家離婚之嫌喔!」一次不夠再來一次。
她手一擦,「薪水不想要了是不是,敢當客人的麵扯我後腿?」
「冤枉呀!老板娘,是你說話不經大腦…哎呀!」一記粉拳飛過來,攝影師抱頭鼠竄。
他家的老板娘美雖美矣卻悍得很,可是對老板是溫柔體貼,宛如雙麵人,變臉功夫之高無人能及。
「有本事你給我逃得遠遠的呀,除非你打算開除老板娘我。」
攝影師訕訕然的走回來。「我哪敢,現在經濟不景氣…」
「意思是有更好的出路你就打算拋棄我了。」她得理不饒人的揪揪他耳朵。
「老板娘,你好心點,說話彆太曖昧,我很怕被老板追殺。」幸好他不是剛來的菜鳥,不然肯定被她百無禁忌的話給嚇到奪門而出,以為她有妄想症。
一提起她的親愛老公,陳秀娟的口氣可柔了。「我們家宏文是一等一的濫好人,他才不屑揍你呢!你算哪根蔥哪根小蒜苗。」
「是啦!是啦!我是比不上老板的一根小指頭,你滿意了吧!」老板娘怎麽說怎麽是,誰叫他是拿人薪水的。
「算了,少貧嘴了,差點忘了有客人在。」態度一轉,她親切的麵對向虹兒。「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她根本看不到。「哪裡,你真的沒看見我的眼鏡嗎?它是黑色方框,有些老氣的那種。」
「我很確定是你先生帶走的,他還跟我要了個袋子裝。」
「他拿我的眼鏡乾什麽?」她自問著。先生?好怪異的稱呼。
「大概怕搞丟了吧!你用不著擔心,他很快就回來了。」真是的,哪有人把老婆扔下就自個跑掉,太無情了。
一個人拍婚紗照多寂寞,要兩個人一起拍才和樂喜氣,要是她老公敢不負責的扔下她,她非和他拚命不可。
不過她家宏文最愛她,才舍不得離開她呢!不像那位管先生,趕投胎似地留都留不住,人走了還帶走老婆的眼鏡,豈不是要人家當瞎子等他。
「大嫂,附近有眼鏡行嗎?」重新配一副算了,反正那副舊眼鏡戴久了鼻梁會痛。
「我們這條街是所謂的婚紗街,眼鏡行得過兩條街才有。」她的眼睛滿漂亮的,戴那種阿嬤型眼鏡真是糟蹋了一雙美目。
「喔,」向虹兒失望的歎了一聲。
「彆難過,你就多拍幾張美美的相片迷死他,你老公早付了訂金,不拍就浪費了。」陳秀娟招手要攝影師準備好。
「早就付了訂金?」多早?一個小時前還是兩個小時,或者更早些?
好奇心栽下了名為「困惑」的種子,逐漸生出疑芽,他真的單純的以「真的假結婚」來說服美國的愛慕者嗎?
「對呀!三、四天前他就來挑好禮服,還特彆說明了你的身高和三圍要我們配合呢!」是個大手筆的客戶,一出手就是十萬。
以現在的行情,拍個婚紗照了不起三、四萬,要求多的是五、六萬,再則七、八萬已是頂級了,而他的十萬僅是訂金而已,新娘從頭到腳的造型全由他們婚紗公司包齊。
「你摸摸脖子上這條項鏈多紮人呀!二十一顆全鑽哪!肯定貴死人。」她看看羨慕就好,真要戴出去還得請保鏢,免得被人搶。
「這是真鑽?」天哪!她把好幾千萬掛在脖子上。
「你先生可真疼你,光是這一整套鑽石首飾就不下五千萬…」
向虹兒聽出一絲不對勁,「等等,這不是你們公司的嗎?」
「拜托!我們可是小本經營,一對鑽石耳環也許還供得起,但是一整套就…唉!作夢了。」反正她也不愛鑽石。
「是管哥哥的?」
他怎麽有錢買得起這一組鑽石首飾?當初他就是因為家境捉襟見肘才接受爸爸的資助住到家裡,哪有可能有數千萬的閒錢來買華而不實的昂貴首飾?
何況以他一個講師一個月大概六、七萬的薪水,就算他另外兼了課也不超過十來萬,到底哪來的錢呢?
這些年他總是神神秘秘的不準人家碰他的電腦,夜半時分不睡覺老是上網,有一日她生病在他住所過夜,半夜起來喝水時看見他房間亮著燈,好奇的探頭一看。
她記得電腦螢幕上是一大堆數字跑來跑去,莫非…他在幫人洗錢?
「虹兒,你等很久了吧!我幫你配了一副隱形眼鏡,趕緊來戴上吧。」才想著,他人就回來了。
「原來的眼鏡呢?」她伸出手要,想立即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是否有著虛偽。
「又醜又拙,我把它扔了。」她不戴眼鏡時好美,幸好他當初有先見之明弄來一副醜斃的眼鏡遮美,不然她準被彆人追走了。
「又醜又拙…」她按捺下浮起的怒氣,「我記得那副眼鏡是你幫我買的,在我十四歲那年。」
「以前的眼光不是很好,所以我要及時補救…」他接著把隱形眼鏡盒子放在她手中,仔細的講解戴法和清洗步驟。
向虹兒不知哪來的衝動推了他一下。「管哥哥,你真的是管哥哥嗎?」
一說完,她視線不清地往前衝去。
「叩!」
一麵玻璃吻上她的額頭。(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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