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小護士!
麻醉葯的效力漸漸褪去,傷口隱隱發疼,痛醒了正躺在白色病床上的斐冷鷹,他慢慢地恢複意識。全\本小\說網
在道上混了些年,他的警戒心比一般人靈敏,雖然尚未完全清醒,但依頭頂光線的明暗度可以得知一件事,有人在他房間。
而且還是個不怕死的女人,因為她居然在哼曲子!
他試圖撐開有些沉重的眼皮,眯成一條小眼縫,入目是一片無雜質的白衣在晃動,順著不太明顯的腰隙往上瞄,那對彈動的兩團肉倒有些分量。
再往上瞧,雪白皓頸令他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唾液,這女人很適合當情婦,即使她的臉被高舉的手臂擋住。
但這個念頭很快被她的動作打敗,她…她到底在做什麼?
如果有加害之意,應該是往血袋裡注入毒劑,而不是抽…抽血?
“咳!”
他以輕咳提醒這位怪怪的護士,可她似乎太專心她的動作而未有回應,所以斐冷鷹又重重的咳了好幾聲才引起她不痛不癢的一句話。
“喔!你醒得真快。”
一轉頭,一張清麗娟秀的臉孔躍入視線內。
兩道不算淡的彎眉,活靈靈的杏仁鑲在白玉珍珠上,小巧的鼻側有兩、三顆可愛的小豆…小雀斑,薄而有型的紅唇未染半點人工色素,顯現出自然的光澤。
整體來說,她不算是個令人驚豔的大美女,但渾身上下散發一種清新,亮眼的味道彆有一種吸引人目光的純淨美。
但有一點他深感懷疑,就是她的眼中沒有迸發一絲屬於女人對他該有的傾慕或好奇,反倒是他頭頂上的那袋血更能獲得她的青睞。
至此,他有些不是味道地盯著血袋,幾時他被女人簇擁的魅力,竟輸給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
畢竟他早已習慣女人愛慕的眼光,很少有人不傾倒在他冷冷的氣質下,惟獨她,似乎感受不到他與生俱來的魔力。
“你為何抽我血袋裡的血?”
白紫若不疾不徐地把針筒收回。“我隻是奉醫生指示,檢查血袋中的血紅素是否達到標準。”
這一套說法,她已經用過好幾回,病患家屬鮮有疑問的接受她說詞,傻傻地付血袋的錢。
再者,她的表情不慌不忙,找不出半點破綻,也不像是為惡之人,故而令人相信這是醫院的例行檢查,未曾深究血袋內短缺的血液。
“小姐,你當我是無知的鄉下村夫村婦嗎?請找好一點的藉口。”他壓根不相信她這番解釋。
喝!好精的男人,白紫若不由得對他另眼相待。
“你可以問問主治大夫,我隻是奉命行事的小護士。”
推卸責任的功夫她可是一流,何況這一招用多了,醫院中寵溺她惡行的醫生們早已習慣,自然會順應她的說詞欺瞞病人。
反正沒啥損失嘛!
“最好不要讓我逮住你在騙我,否則…後果不是你承擔得起的。”他冷言警告著。
哈!威脅她?真是出門沒燒香。“哎喲,我好怕呀!大哥。”她非常惡劣地玩弄他插在手臂上的針管。
喔——這個惡護士。
斐冷鷹有些無力地想去製止她的惡行,可是失血過多的虛弱身體硬是和他唱反調,剛縫合的傷口發出嚴重的抗議,疼得他臉色發白的說不出話。
“可憐哦!瞧你額頭的大汗小汗直淌,嘖嘖嘖!要不要先交代遺言,我不介意你將我列入遺產受益人。”
“你…你…”他氣得找不到字眼暢言。
“什麼你呀我的,節省點氣力可以多活三分鐘,需不需要我介紹幾家好的葬儀社,可以打八折附贈一小口棺。”
牙根咬得喀滋喀滋響,斐冷鷹是鷹落平地遭蝦戲,而且是一隻沒殼的小蝦米,他一股怒氣無處泄,隻能用慣常的冷例眼光剮她的肉。
人是不能太自大的,偏偏白紫若不當他是一回事,家中那三頭母老虎…三隻小貓的爪子可比他利多了,她早就百毒不侵,誰甩他要死不活的冷調目光。
“你叫什麼名字?”他從牙縫擠出幾個單音。
“乾麼,想找人砍我呀?”她才不怕呢!瘋子亞的人脈和功夫會罩她。
沒錯。他在心裡暗自承認想教訓她,免得她目中無人,一再挑起他自詡冷靜的脾氣。
他再一次問道“名字?”
沒禮貌的家夥。“我姓小名護士,可彆找錯報複對象。”
“蕭扈氏?”嗯!小護士的名字叫…“該死!你敢耍我。”他眼一瞪,兩把怒焰在眼底燃燒。
斐冷鷹第一次發現他有殺人的衝動,他非常渴望用雙手扭斷她雪白的皓頸,生飲她體內流動的紅色甘液,啃食她細嫩的粉紅肉。
他那群該死的手下混到哪去了,居然沒有半個人留守在病房,是存心要把他送上祭台任人宰割嗎?
“安心休養是病人的責任,你要當個乖寶寶聽護士姊姊的話,待會我買根棒棒糖犒賞你。”
他眉一挑,怒氣被壓抑在最深處。“這裡應該不是小兒科吧!”
“哎呀!原來我走錯病房了。”白紫若故作驚訝的一呼,“抱歉了,我以為你是患了巨人症的小貝比。”
目的得逞了,她當然腳底抹油要溜,可不會愚蠢地等門外那兩尊山神發覺不對勁闖入,那時她就沒搞頭了。
身隨意念而行,修長的雙腿自動往門口邁去,她沒多想地準備開門離開。
“把我的血留下。”
嗄?陰惻惻的冷風一至,她下意識地抱緊針筒。
“你…你不要那麼恐怖嘛!我哪有拿你的血。”
這是彆人的血,隻是血型相同罷了。她不認為不妥。
撐著快倒下的身子,斐冷鷹十分佩服自己的行動力,在這麼虛弱的情況下還能拎著血袋下床,並在她奪門而出的瞬間“走”到她身側。
“這是我的血。”他舉起她手中抽取的針筒。“放回去。”
其實他並非在意那兒西西…好吧!至少五十西西的鮮血,但不知怎麼搞的,他就是不想讓她太痛快,有些孩子氣地要她“還血。”
他幼稚的舉動很像吵了架的小朋友,討回自己分送出的禮物。
“這是醫生的囑咐,我無權答應。”小氣鬼,這又不是他的血,白紫若在心底暗罵。
“我再說一次,放回去。”雖然很可笑,他依然堅持己見。
哼!老虎不發威,他當她剛剪了爪子不成。“請求駁回,拒絕上訴。”
“你這…小女人。”他憤而用僅存的氣力捉緊她的手腕。“信不信我有折斷它的力量。”
白紫若微微的呼痛,趁他一個失神住他胸口一按。
報複可是兩麵刃,她絕不是束手待斃的蠢女人。
“啊——”
斐冷鷹因她的碰觸而鬆了手,沒料到這女人心比蛇蠍毒,反而趁他不備時出手“攻擊”他的傷口。
霎時冷汗直流,痛得他跪地抱胸,無法阻止她得意地揚長而去。
※※※
“兩位大哥,你們的朋友已無大礙,快進去看看他吧!”白紫若很有“良心”地告訴他們。
在門外久候的丁介鴻、孟子忻一聽,倏地從倚牆焦慮的神色回神,猛然衝進病房,連聲謝字都沒有。
“嘖!沒有教養的小孩。”她喟然一慨,瀟灑地甩甩頭走向長廊的另一頭。
兩人一進門,因為太過急切,差點踩到正欲起身的斐冷鷹,幸好平日鍛煉敏捷的身手才未撞在一起。
“幫主,你怎麼了?”
兩人一人攙扶一邊,將臉上布滿汗滴的幫主抬回病床上,眼中有著深深的迷惑地掛好他手上的血袋。
提著氣猛喘氣,斐冷鷹在痛楚稍逝後,寒著聲音問道“那個小護士呢?”
“幫主是指剛替你淨身的護士?”看她小小的個子,應該沒膽惹幫主翻。這是孟子忻錯誤的判斷力。
“淨身!”他大約掃瞄了自己兩眼,發現身上的衣物已換過,乾淨得找不到半滴血跡。
“是呀!從手術房轉到病房,你昏迷了快兩個小時。”所以他們等得心焦。
他們殊不知她幫他淨身隻是順便,最主要是要他頭頂上那袋鮮血,根據麻醉師的“幫忙”,他應該要再睡上一個小時,好方便她自由行動。
誰知他意誌力驚人,提早一個小時清醒,才會碰巧撞見她在盜取他的血。
“小護士叫什麼名字?”他非把她揪出來不成。
“呃…”兩名茫然一視,答案明白寫在他們臉上。
“子忻,查出那個護士的名字,把她帶到我麵前。”他反常的要為難一名護士令兩人不解。
身在黑道,他們之所以願意矢誌追隨幫主左右,是因為他的作風不像時下的黑道大哥,為了私利而渦滅天良,禍及無辜。
做人請求公道,不偏袒或任意傷及他人,一切以義為出發點,如今卻為了一名護士…
“幫主,她是否得罪了你?”看那護士神情自若,不像闖了大禍的模樣。
孟子忻的猶豫令斐冷鷹冷火直冒。“你認為呢!我像是那種自找罪受的笨蛋,好好的病床不待去吻冰冷的地麵…”
“不會吧!幫主,她拉你下床?”丁介鴻十分懷疑她有那種力道。
不隻他有此想法,連孟子忻都用不可能的眼神回視斐冷鷹。
有些事教人羞於啟齒,斐冷鷹以懊惱的口吻命令。“找出她——”
於是孟子忻不太起勁地在醫院找尋小護士的蹤影,好在他始終沒找著人。
不過,躺在病床上的斐冷鷹足足生了好幾天的悶氣,以不合作的態度找所有醫護人員的麻煩,連手底下的兄弟也受到無妄之災的波及。
※※※
“匡啷——”
又一名驚惶失措的小護士從三o五病房哭著跑出來,滿身濺滿葯水味和飯菜的殘渣。來往的同事不禁搖頭同情她的悲慘,但已見怪不怪了,自從三o五的病人住進來以後,沒人得以全身而退。
“學…學姊,是不是該請紫若學姊回來上班?”
轉角處有個打哆嗦的身影。
七美跟著抖了一下肩膀。“嗯!我待會向院長請求,縮短紫若的休假期。”希望她不會遷怒才好。
好可怕的病人,剛住院的第一天就威脅院長不得以他的槍傷報警,病房門口老是有幾個“兄弟”模樣的男人站崗。
他脾氣古怪倒也罷了,還三不五時用一雙殺人似的眼光射人,再膽大的護士都會受不住地拿不穩器具,怎能不教人戰戰兢兢地如履薄冰。
他一下子嫌換葯護士笨手笨腳,一下子嫌醫院的夥食不好,打個針吃個葯都懷疑彆人的動機,更過分的還是嘲笑醫生的技術不佳,氣得他的主治大夫大喊不乾了。
“喂!你,進來把地掃一掃。”一名小嘍囉手一指,點到年輕的小學妹。
“我?”她驚惶的往後退一步。
她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七美非常沒有道德心地往她背後一推。“去,要有南丁格爾的精神。”